兰雨嘉的出现倒是让瞿若白都愣住了,当时乐安留下的录音,他交到了市局,按道理,兰雨嘉此时应该在看守所才对,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期间,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他单手搂着乐安的腰肢,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在怀中一点点变得僵硬。一直以来,兰雨嘉都是插在乐安心上的一根刺,她每出现一次,伴随的都是疼痛。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说罢,推开瞿若白,快步的向别墅内走去,而瞿若白却并未阻拦。
而乐安刚一离开,兰雨嘉就缠了上来,她像曾经一样揽住瞿若白的手臂,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仍是那副楚楚动人之态。
然,瞿若白盯着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冷,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瞿若白的深眸格外犀利,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兰雨嘉来的也未免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人无法不去怀疑。就目前来说,兰雨嘉可以说是无家可归的,她没有那种通天的本事知道他的行踪,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与乐安面前,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人当了枪手,但站在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一时间,他全无头绪。
“没,没有人告诉我。”兰雨嘉的目光闪躲,同时踉跄的后退,再次询问道,“若白,你告诉我,那段录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瞿若白冷魅的笑,“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的重度抑郁症是怎么回事?你和林少晟的交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了复明,你与你那个亲生母亲联手想要置乐安于死地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他踱步来到她面前,微眯着冷眸,一顺不顺的盯着她,还是记忆中那张美丽而纯净的脸,可曾经那个单纯而天真的兰雨嘉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兰雨嘉无辜的嘟着唇,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若白,不是,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当初还是流产之后,我的确患上了抑郁症,只是经过医治后,已经痊愈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林少晟回国,可我刚回来,看到的却是你和乐安的婚礼,若白,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害怕,只是怕你离开我……”
瞿若白唇边冷魅的笑靥渐渐的凝固在脸上,呵,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明白,原来欺骗也可以不是故意,并且,可以欺骗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是不是还打算骗一辈子……
他冰冷的墨眸让她心惊,但此刻,兰雨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至于林少晟的事,我承认,是我错了,可是,若白,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嫉妒乔乐安。”
她用双手遮住面颊,几乎泣不成声了。
瞿若白冷然的淡哼一声,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兰雨嘉有这么好的口才,再十恶不赦的事,在她口中都变为了情有可原。
“那赵副院长的事呢?你又如何解释?”
兰雨嘉无助的摇头,“那件事我根本一无所知,在事发之前,我并不知道赵院长是我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我根本见都没见过她,若白,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那天我对乐安说的话,只是想要气她而已。”
“气她?”瞿若白出口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你的目的应该是气死她才对吧。你明明知道乐安有心脏病,还说这些话来刺激她,如果不是赵水水发现的及时,你的目的已经得逞了。雨嘉,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最喜欢看福尔摩斯,心里谋杀?呵,没想到你居然用到了乐安身上。”
兰雨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双拳紧握。“不,不是,不是那样……”
“够了,我不想听你继续狡辩下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天来此的目的了吗?”
他英俊的脸庞一如当初,神情深冷淡漠,却莫名的让人心生恐惧,并且,那种恐惧已经顺着她身体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因为,她非常的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她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中渡过。
她踉跄的上前,伸手握住瞿若白的手臂,但下一刻,就被他冷漠的甩开。她颤抖的手臂僵在空中,却不敢再去触碰他。
“若白,你可以再帮我最后一次吗?你和上面的人说一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坐牢!”
瞿若白笑,单手随意的插在裤兜中,“兰雨嘉,你以为警局是我家开的吗?何况,是我将那份录音交到警局的,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保你?”
雨嘉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眸中满是绝望之色,然而,她却依旧不死心的恳求着,“若白,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瞿若白冷漠的摇头,“你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与怜悯。兰雨嘉,兰伯母即便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成人,你却忍心让她坐牢,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本来,我打算将你交给法律制裁,可是现在,我觉得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他深邃的墨眸变得更深,更冷了,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
“维,若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兰雨嘉自然不会认为他是打算放过她了。
“我觉得,有比监狱更适合你的地方了。”瞿若白说罢,指尖随意的指向她身后。
兰雨嘉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红十字的白色救护车。只是,与普通的救火车不同,上面红色大字扎眼的写着:xxx精神病院。
就在刚刚兰雨嘉拼命解释的时候,瞿若白用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息,叫来了精神病院的人。
兰雨嘉整个人愣在原地,她只觉得双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
瞿若白踱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雨嘉,谎言说一次,两次称之为谎言,但谎言说一辈子,就会成为真的。那个地方,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期待你精彩的表演。”
此时,救护车的门被打开了,走下来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兰雨嘉连抻带扯的塞进救护车内。兰雨嘉剧烈的挣扎着,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真的和疯子无意。
“放开我,我没有精神病,你们快放开我……”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精神病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哪里的人都是疯子,彻彻底底,真真正正的疯子,和一群疯子呆在一起,她也会疯掉的。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的呼喊,因为这种事在这些医生眼中早已见怪不怪了,每一个疯子都说自己没有疯。兰雨嘉装了这么多年,早在医院中留有案底,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她,她终于自食其果。
白色救护车带着兰雨嘉呼啸而去,这一次离开,她将彻底的从瞿若白与乐安的世界中消失。
瞿若白一边想别墅中走去,一边拨通了唐枫的电.话,“给我查,究竟是谁将兰雨嘉从局子里捞出来的。”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幕后黑手如果不抓出来,会成为他与乐安之间最大的阻碍。
“会不会是你家老爷子?”唐枫猜测着。
“不会,雨嘉将兰曼云弄进去了,老爷子落井下石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捞人。从市局那边入手,应该并不难查,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瞿若白言简意赅的吩咐完,便挂断了电.话。
途径客厅,他礼貌性的与乔玉鹏夫妻打了招呼,然后便向楼上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卧室内一片寂静。乐安安静的躺在大床上,柔软的蚕丝被整个盖住了她娇弱的身体。
她背对着他,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是极微弱的。但瞿若白知道她并没有入睡。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沉重的身躯使得柔软的床垫塌陷了一角。他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拂过她额角,出口的声音极是柔润。“安安,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只有彼此。”
乐安并未回答,她依旧维持着唯一的姿态,如同石塑雕像一般。然而,在瞿若白看不到的一面,她眼帘紧阖着,一颗剔透的泪珠却顺着眼帘无声的划落,隐入棉被之中,很快隐没了踪影。
二十分钟之前,她就站在落地窗前,冷眼旁观着瞿若白与兰雨嘉之间的一切,虽然她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她能清清楚楚的看清两个人之间的表情,瞿若白的冷漠,兰雨嘉的哀求。她看到他无情的将兰雨嘉推开,她看到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将兰雨嘉带走,她也知道,从此,兰雨嘉将永远的消失在她的世界。
如果是曾经,她连做梦都希望兰雨嘉能远离她和瞿若白的生活,她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可是如今,她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即便兰雨嘉不在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她和若白也不能继续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事,就是从两个人变为三口之家。可是,她与瞿若白,即便他们能走到白发苍苍,也永远只是两个人,那根本无法称之为家。
面对她长久的沉默,瞿若白淡淡的叹息,指尖顺着她额角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温润的神情中带着一种疼惜。“”安安,累了吗?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依旧没有回答,他低头吻上她额角,然后,起身离开。他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乐安随之从床上坐起,漂亮的眸子漆黑而空洞,目光茫然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
乐安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她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电.话那头,赵水水放声痛哭着,哭声极尽的悲伤凄凉,听得乐安一阵阵心惊。
“水水,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赵水水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乐安,我在兰桂坊酒吧,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话筒中只传出嘟嘟的忙音。乐安薄不得其他,匆匆忙忙的去了兰桂坊酒吧。
司机将她送到兰桂坊酒吧门外,并千叮万嘱他就等在门外,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乐安在一间VIP包房中找到了赵水水,她已经喝得烂醉如泥,手中却依旧握着酒杯,一边喝,一边不停的哭。
“水水!”乐安走过去,躲过她手中的酒杯,然后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
赵水水趴在她肩头,放声的痛哭着。乐安向来不会安慰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水水。
等到赵水水终于哭累了,又开始不停的喝酒,乐安根本劝不住,到最后干脆不劝了,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喝。
赵水水是真喝高了,到最后开始断断续续的不停嘀咕着,“你说,为什么男人可以这么无耻呢,他分明说过不可能为我离婚的,可是,却又那么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我走。”
她砰地一声将酒瓶摔在桌面上,痛苦的用手撑着额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一辈子给他做情人。”她不停的哭着,紧紧的抓住乐安的手,“乐安,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似乎我要全世界,他都可以给我,除了婚姻,除了婚姻他什么都愿意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无耻,可是,又是为什么,我的心在一点点被他说服,我竟然私心的想要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一直一直的陪在他身边,哪怕一辈子无名无分,哪怕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乐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啊?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成为了那种我曾经最痛恨的人。”
乐安心疼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她想,她是可以理解赵水水的,世人都辱骂和唾弃第三者,可是,又有谁能真正的懂得身为第三者的痛。
“乐安,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乐安沉默了半响,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叹息,“水水,如果是我,我会离开的,即便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了,还是会忍着痛离开。”
她知道赵水水有多痛,也知道她有多不舍,但错的就是错的,无论有多少情非得已的理由,破坏别人的家庭,赵水水终究是站在了道德的底线上,她终有一天会毁了自己的。
赵水水泪眼迷蒙的看着她,忽而又笑了,并不停的点头,“对,你说的对,是该离开的。”
赵水水又开始拼命的灌酒,她喝的烂醉如泥的,手机拼命的响着,却被她直接关机。乐安不用问也猜得出是,一定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水水,不早了,你也喝醉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乐安从她手中夺过酒瓶。
赵水水倒也不再抢了,她喝的手脚都软了,也早已没了力气。她又是哭,又是笑的,目光茫然的看着乐安,莫名其妙的问道,“乐安,你呢?你真的肯离开瞿若白吗?乐安,你是不是也很痛?”
“长痛总比短痛好吧。”乐安淡淡的笑着,笑靥莫名的苦涩。
赵水水半趴在桌案上,笑都是稀里糊涂的,却不停的嘟囔着,“酒真是好东西,至少可以暂时的麻痹,心麻痹了,就没那么疼了。可惜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乐安,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要可怜,明明那么那么爱,却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乔乐安,你TMD就不能自私一次吗?”
她突然抓住乐安的手,向前摊开,“乐安,只要你伸出手,你就可以抓住瞿若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
她话说一半,身体倾斜着,瘫倒在桌面上。
乐安苦笑着,无奈的摇头。她真的私心的想要自私一次,可是,她一想到瞿若白曾经殷切的对她说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心疼的要命,她就没办法继续自私下去了。
乐安没办法将赵水水带回家,她让司机开车去了宾馆,两个人在宾馆呆了一整夜。赵水水醉的人事不省,乐安却了无睡意,一直坐在她身边,默默的陪着她,看着她入睡。
翌日清晨,赵水水才醒来,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向身旁的乐安询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嗯。”乐安温笑点头。
赵水水拢了拢长发,有些心虚的又问道,“乐安,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她最担心的就是乐安知道她和瞿若伟之间的关系,那个人是瞿若白的哥哥,她不希望乐安会看不起她。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唯一的朋友,她不能,也绝不可以失去她。
“睡好了吗?去洗漱吧,我已经叫了外卖,你喝了那么多酒,吃些东西胃会舒服一些的。”乐安的神情淡淡的,但声音却温温的,就像温热的清水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激情,却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那一种温暖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心灵深处。此时,赵水水觉得,瞿若白和乐安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的感觉吧,难怪他舍不得放手,如果换做是她,她也绝对不会放开。
赵水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再次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神清气爽,光彩夺目。“乐安,你今天有事儿吗?”
“没有。”乐安笑着摇头,她现在如同于废人一个,她还能有什么事儿。
“陪我去逛街,手痒,想花钱了。”
赵水水和乐安一起在百货商场中闲逛着,赵水水又是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有些甚至连试都不试就买了。好像百货商场的东西不要钱一样。
“乐安,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赵水水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金卡。
乐安苍白着容颜,目光从她手中金光闪闪的卡上扫过,漂亮的眉心紧蹙在一起。乐安不笨,她已经猜到赵水水花的钱应该是那个男人给的,可是,她不喜欢看到水水这样。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真的是一场交易。
“我什么都不需要,水水,我只希望能看到你幸福。”
赵水水脸色微变,却强撑着笑靥,看似灿烂,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涩。“行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啊,怪心烦的,再陪我到前面转转吧。”
两个人又逛了几个高档精品店,途径男装区的时候,乐安下意识的在一间精品店前驻足,她的目光一顺不顺的看着橱窗中的那款纯黑色西装,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瞿若白穿上这款西装,一定格外的英俊吧。
在她的印象中,瞿若白的西装似乎都是纯黑色的,深沉而神秘的颜色,真的和他十分的相配。
“看什么呢?”赵水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哪款黑色的西装。然后,轻笑着扬起了唇角,玩味道,“想买给瞿若白?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不,不用了。”乐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的,现在又献殷勤的送他东西,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走吧。”乐安转身要离开,却被赵水水一把扯住了。
赵水水看她那副憋屈的摸样就生气,扯着嗓门却喊了一声,“乐安,我痛苦TMD是我犯.贱,你痛苦就是纯活该了,瞿若白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死死的抓住他。”
乐安微眯起眸子,眸光中透着淡淡的清寒,那一抹寒,让赵水水心头突然泛起一股疼痛。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乐安,你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次吗,只要你伸手抓住瞿若白,就可以得到幸福。”
乐安苦笑,强迫着自己将目光从那件西装上移开,“水水,我不能那么自私,何况,这样对若白也不公平。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乐安说完,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而在她身后,赵水水僵硬在原地,目光一片苍茫。
……
晚春的夜晚,清凉而沉寂。
瞿若白应酬到凌晨,喝的烂醉如泥被司机送回别墅。
他迷迷糊糊的扯下身上的西装,直接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在大床上,很快失去了意识,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夜,他似乎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乐安,梦到她穿着雪白的丝质睡裙站在落地窗前,长发如丝缎一般光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
睡梦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从床上坐起,目光贪婪的注视着她的背影,低低的、温柔的唤着她的名。
“安安,安安。”他向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臂。
而站在窗前的女子迟缓的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清澈的像水一样,却偏有一种颠倒众生的魅力。她踏着皎洁的月光一步步向他靠近,如莹玉般晶莹剔透的小手缓缓的置于他掌心间。
瞿若白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脏在为她狂烈的跳动着,他勾起唇角,透出一丝邪魅。下一刻,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抱中。
她温凉柔软的身体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低垂着头,双颊绯红,脸颊边显出浅浅的梨涡,瞿若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温软的吻落在她浅浅的梨涡之上。
乐安羞怯的侧开头,呢哝软语,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你,你别这样。”
瞿若白唇角笑意更深了,她越是推拒,他越是想要继续,女人的半推半就,永远让男人更有征服感。
他抱着她一同滚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沉重的身躯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他修长的指一颗颗解开她胸口的纽扣,雪白的肌肤在他的视线中一寸寸呈现,因为紧张,她急促的喘息,伴随着胸口上下的起伏,两蹙柔软轻轻的晃动,看的人几乎血脉喷张。
他低头咬上一侧的玫红,唇舌熟练的啃咬挑弄着,乐安嫣红的唇片轻颤着,不时的发出破碎的呻.吟。
“安安,安安,我要你。”他不停的呢喃着,唇舌顺着她漂亮的锁骨一路向下亲吻,在平坦而敏感的小腹处短暂留恋后,便强势的分开她双腿。
他埋首在她双.腿.间,技巧的用舌打开她身体的入口,肆意的侵入让乐安的娇躯不停的颤抖着,她又是痛苦,又是欢愉的呻.吟声,简直要将人逼疯了。
“不,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情动时,她忍俊不住的挣扎,双腿下意识的曲起,软软的身体萎缩成了一小团。
瞿若白将探入的舌尖从她体内抽出,转而去亲吻她的唇,将她喋喋不休的呢喃与呻.吟统统的封在她口中。
而他突然的抽离又让乐安的身体突然空洞,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一样。她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含着蒙蒙的水雾,可怜兮兮,又带着一丝哀求的看着他。
瞿若白邪气的笑,两只捏起她莹润的下巴,伏在她耳侧暧昧的呢喃道,“原来安安的‘不要’,是‘不要停’的意思啊。”
他的话已经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她在他怀中不安分的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然而,此时彼此都是衣衫半.裸,肢体的碰撞与肌肤的纠缠只会让瞿若白更加的疯狂。他不由分说的分.开她双腿,腰身用力,猛地向前一挺,全部没入她湿软的身体之中。
“啊~~”乐安激烈的吟偶一声,十指紧扣住他肩头的皮肉,她只觉得身体都被他撕扯开了,有些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快感,她的手臂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已经紧紧的缠住了他颈项,迎合着他疯狂的律动,不知羞耻的想要的更多。
乐安泪眼迷蒙着,用贝齿紧咬着唇瓣,才能抑制住羞耻的呻.吟声,而他似乎也不让她如意,一面疯狂的冲刺,一面用修长的指尖撬开她贝齿,手指长驱直入,搅弄着她湿漉柔软的王香小舌。
“乖,别忍着,叫出来,我喜欢听,安安,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叫的有多销.魂。”
“住口,别说了,别再说了……嗯,啊~~”乐安拼命的摇头,她急切的想要否认什么,然而,刚一开口,溢出的便是羞人的吟偶之声。
她温软的呻.吟声如同一剂催化剂一样,加速了他攻占的节奏,他用力的按住她腰肢,野蛮的顶撞着她的身体。而乐安娇弱,哪里受得住他如此的疯狂,很快便开始求饶了,“不要了,若白,快停下来,我受不住,我受不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而身陷情欲之中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停的下来,这个时候喊停,无异于要他的命。他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要的更狂野,直到在她体内全部发泄后,才疲惫的从她身上翻倒下来。
瞿若白感觉到沉重的疲惫,却不忘将身边的小女人半搂入怀,低声的嘱咐着,“安安,别忘了吃药。”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原本伏在怀中温软顺从的娇躯一寸寸变得冰冷而僵硬,她抬眸直视着他,目光冰冷的几乎凝水成冰。
然后,她美丽的眼眸中开始有大颗的泪珠不停的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最后形成了一柱,那些眼泪很快凝聚成了水雾,将她的身躯团团的包围,她的影像在他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安安,不要哭,你不要哭了,我只是爱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他焦急的说着,然而,却无法阻止她哭泣。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变成了雾气,在他眼前涣散,消失。
“安安,安安!”瞿若白惊叫一声,突然从床榻上坐起。窗外阳光刺目,居然已经是清晨了。
他用手指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然后侧头看向身侧,空空荡荡的位置,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竟是一场无边的春梦。
瞿若白起身下床,站在落地窗前,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唇角扬起一丝苦笑。他还真是很久都没有碰过她了,最后的一次,还是在美国,他酒醉后强迫了她。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她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乐安的电.话。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听得出乐安还在半梦半醒间。
乐安的病情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她已经开始养成了早睡晚起的习惯,这样更有利于身体的恢复。而兰如萍很会照顾人,每天都熬补血补气的参汤给她,并且什么活都不让她做,乐安倒真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瞿若白温声询问。
“没,我正打算起床呢。”乐安淡淡的回着,又问,“这么早打来,有事吗?”
“嗯。”瞿若白很是认真的应着,“安安,我想你。”
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事吧。
而电.话的那一端,却一直的沉默着。乐安并没有回答,当然,她也无从回答。
沉默良久后,瞿若白再次询问,“今天打算做什么?”
“还不知道。”乐安随口回着,但语气多少有几分落寞,她还能做什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样的生活和养猪也没什么区别。
很多时候,她都在怀疑她活下来的意义,但每当清晨醒来的时候。她站在落地窗前,觉得自己还能看到新一天的太阳,还能感受到花香,还能感觉到春风拂过长发的缠绵,她都会莫名的感觉到幸福,也许,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陪我出去走走吧,今天是周末,正好彤彤不上幼儿园,我上次答应带她去游乐园玩儿,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我们一起去吧。”
“我……”乐安声音明显的迟疑,可一时间竟找不到理由拒绝,但如果直截了当的说不去,保准会激怒瞿若白,他现在看似对她事事顺从,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霸道专横还是存在的。
“我半个小时后开车去接你。”瞿若白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乐安之后起身下床,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听说她要和瞿若白出去,兰如萍满脸的笑意,居然还叮嘱她如果玩儿的太晚就不用回来了。弄的乐安脸都红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瞿若白如约将路虎车停在了乔家别墅楼前。乐安推门上车,只见副驾驶的位置上多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娃,正是瞿若伟的女儿彤彤,她扎着两只羊角辫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眉眼间隐约有父母的摸样,笑起来的时候十分讨喜。
“婶婶,你好久都没来看彤彤了,彤彤可想你了。”小丫头的嘴巴也甜,伸出两只短短的小手臂,环抱住乐安的颈项。
乐安抱着她做到了后座,一晃许久未见这孩子了,似乎又长高了许多。乐安记得外婆曾经说过,有苗不愁长,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才发现自己在一天天的变老,这就是血脉传承,生命生生不息。
想至此,乐安心口竟莫名的苦涩。
“婶婶,你不开心吗?”生活在这种家庭之中的孩子,很小就学会了擦眼观色,乐安脸色一个微妙的变化,彤彤居然都看在眼中。她肉呼呼的小手捧着乐安的脸,笑嘻嘻的说道,“一定是三叔不好,才忍婶婶伤心的。”
坐在前面的瞿若白正在开车,闻言回头,唇角不自觉的浅浅上扬,“彤彤为什么认为是三叔忍婶婶伤心的?”
彤彤嘟着小嘴巴,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妈妈每次哭都是因为爸爸。”
瞿若白墨眸不由得深了几分,但唇边笑意不变,继续专注的开车,只是温笑的回了句,“三叔可舍不得婶婶伤心,三叔最疼她呢。”
“瞿若白!”乐安温怒的出声打断他,居然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
瞿若白耸肩一笑,不再出声。
车子在游乐园门口停住,因为瞿若伟平时工作忙,而秦皎多数时间都用来交际应酬,很少有时间分给孩子,彤彤几乎很少有机会出来玩。她一到游乐场,就兴奋的冲向了摩天轮,二十米高的摩天轮,等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乐安都觉得有些眩晕,但彤彤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小身子趴在瞿若白怀中,探着脑袋不停的向下张望着。
“三叔你看那边的船飞的好高啊,我们一会儿去玩儿那个好不好?三叔,那边的湖好漂亮,我们去划船吧,我西湖那个小鸭子的船……”
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说着,倒是坐在对面的乐安一直淡漠不语,只是柔润的目光默默的凝视着彤彤,漂亮的眸子,含着欢喜,又含着忧愁,那一种情绪既矛盾又复杂。
从摩天轮上下来,彤彤说什么都要去玩儿海盗船,但孩子太小,玩海盗船多少有些风险性。瞿若伟和秦皎的感情不和,但对于彤彤却是疼到骨子里的,万一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也没法向瞿若伟交代。
他斩钉截铁的一口拒绝,但彤彤却不高兴了,小丫头可是完全的遗传了瞿家人骨子里的霸道,顺着她的性子,什么都好说,一旦违逆了她,小东西就开始又哭又闹了,并且好话说尽了,她就是不听。
瞿三少发誓,如果这孩子是他亲生的,他早就将她拎起来大屁股了。他故意冷下脸色,“瞿彤彤!你再不听话我就打你了啊。”
彤彤依旧哭声不止,却知道三叔的厉害,这孩子非常聪明,一见瞿若白变了脸色,立即躲到了乐安身后,可怜兮兮的扯着乐安的一片衣角,“婶婶,三叔汹我,彤彤怕怕。”
乐安俯身将孩子从地上抱起,铅白的指尖轻轻拭去她小脸上的泪痕,“乖,彤彤不怕,三叔是和你闹着玩儿呢。”
瞿若白一见她抱孩子,立刻从她怀中将彤彤接了过来,彤彤不重,但乐安的身体不好,瞿若白是生怕她累到半分。
“彤彤不是喜欢鸭子的船吗?我们去坐船好不好?”
“好,三叔最好了。”彤彤破涕为笑,不停的鼓着手掌。
今天的天气好,阳光和煦的,又是周末,人很多,大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来春游的。三个人等了很久,瞿三少的耐性几乎都要被耗光了,终于轮到了他们,还好正巧是嫩黄色的鸭子船,彤彤欢天喜地的坐了上去。
瞿若白一边蹬着船,一边照看着彤彤,当然,还得时刻留意着乐安,她可比彤彤还娇弱。
“累了吗?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这样的问题,一路上瞿若白也不知道问了有多少遍了。
乐安淡淡的摇头,“没关系,我很好的。”
等船靠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瞿若白带着乐安和彤彤去餐厅吃饭,彤彤喜欢吃西餐,但手太小了,不会使用刀叉,瞿若白就细心的将牛排一块块切好了放在彤彤的盘中,顺便也给乐安切好了牛排。
“我自己可以切,我又不是小孩子。”乐安嘀咕了一句。
瞿若白低柔的笑,“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
乐安低了头,眸光却柔和了,清澈的眸中隐约有了笑意,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彤彤玩了一整天,也累坏了,回去的途中,瞿若白专注的开车,而乐安抱着彤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孩子趴在她柔软的胸口,睡得香甜。
“安安,你看彤彤多可爱啊。”透过后视镜,瞿若白温和的看着身侧的小女人。
乐安点头,柔柔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彤彤,却隐约的又有了几分苦涩,她时常在想,如果她的小颜能有幸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和彤彤一样可爱吧。
“嗯,彤彤的确是可爱,秦皎姐有福气呢。”乐安淡淡的回答。
“其实,像彤彤一样可爱的孩子多着呢。”瞿若白笑着回了句,刚想再说什么,车已经驶入了瞿家别墅。
瞿若白将车子停在大门口,然后将孩子从乐安怀中抱过来,而彤彤依旧睡得很沉。“上去坐坐吗?”
乐安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古朴的别墅小楼,却仍有些心生畏惧,“太晚了,瞿将军大概睡了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瞿若白自然不会为难她,“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将彤彤送进去,很快就出来。”
“嗯。”乐安温温的点头。只是,瞿若白进去之后,许久都没有出来。
因为瞿若白刚一进门,就见他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专程在等着他的。
瞿若白将孩子交给保姆,然后走向了父亲。“爸,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你今天带彤彤去哪儿了?”瞿仪国沉声询问。
“去游乐园,大哥大嫂不是忙吗?我就带彤彤去游乐场转了一圈。”瞿若白避重就轻的回答。
“只有你和彤彤?”瞿仪国又问,显然是知晓一切。瞿若白带彤彤去游乐园不过是幌子,想和乐安在一起才是真意。
瞿若白知道他老子的眼睛最近一直盯在他身上,想要隐瞒什么还真就不容易,他便也直截了当的承认,“和乐安。”
瞿仪国点了点头,倒是没动怒,只是没什么情绪的继续问道,“乐安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恢复的比预期好一些。”瞿若白如实回答。
瞿仪国沉默了片刻,润了口茶,苍老而犀利的眼眸微眯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才继续说道,“你照顾乐安我并未反对,但照顾她和你的婚姻大事并不冲突,当初你照顾兰雨嘉,不是一样可以和乐安维持正常的婚姻生活吗。”
父亲的意思很明确,他是希望一切可以回到曾经的生活模式,只不过人物的位置有了新的变化,乐安将会成为曾经的兰雨嘉,享受着他的关心与照顾,而他妻子的位置,或许会是李小倩,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但独独不能是乐安,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她的病。
“爸,您的意思是让我家外有家?”瞿若白双腿随意的交叠着,笑的有几分冷。
明显带着讽刺的话,让瞿仪国的面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好歹是国家干部,怂恿自己的儿子养情人算怎么回事儿。
“你也不必曲解我的意思,你当年照顾雨嘉,不也只是‘照顾’而已。如今换了乐安,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瞿若白回答的斩钉截铁。“当初我对雨嘉只只有愧疚,而我现在对乐安的是爱,我不可能对她做到发乎情止乎礼。上一次姨妈逼走乐安,现在你又逼着我再娶,我是真累了。唯一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家外安家’,如果您觉得合适,我明天就去和李叔叔商量,如果李家人没有意见,我随时可以和李小倩领证。”
“你说的那是什么浑话!”瞿仪国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桌案上,他瞿家门槛再高,李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怎么可能同意这种荒唐事。
瞿若白沉默了片刻,但俊颜上却透出一丝不耐。想到乐安还在外面等他,他就越发的心急了。
他语气放缓了几分,继续开口,“爸,您从小就教育我,男人要有担当。不是若白不孝,一定要违逆您。而是乐安的病情,的确不能离开我的照顾。您也知道,她是兰伯母唯一的女儿,如果乐安有个三长两短,兰伯母在里面也不会好过。”
这一次瞿若白打得是感情牌,将兰丽搬出来,直接戳中了瞿仪国的软肋。
只听老爷子微叹一声,面色虽然是缓和了,但语气仍是强硬的,“乐安不是还在你车中吗,你先将她送回去吧,至于你的婚事,我再和老李商量一下,他家的丫头对你倒是挺上心的,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瞿若白闷声不语,他与李小倩并未有过太多的交集,李小倩究竟喜欢他什么呢?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改。
“爸,您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目前,瞿若白认为还不是激怒瞿将军的时候,所以,话也不能说的太过激,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瞿若白从别墅走出来的时候,乐安依旧乖顺的坐在车内,目光淡淡的落在一角,连端坐的姿势都不曾改变过半分。
“对不起,回来晚了,等急了吧。”瞿若白坐进驾驶室,发动了引擎。
乐安默默的摇头,并无任何的情绪波动。
瞿若白也没在开口,一路上,两人出奇的安静。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不时的透过车窗而入,照在两人的脸上,划开一道道跳动的昏黄光影。
最终,车子在乔家别墅前缓缓的停了下来,乐安温温的说了声再见,就要推门下车,然而,车门却是早已被锁住的。她不解的回头,只对上瞿若白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正专注的看着她。
“安安,我们谈谈吧。”
乐安没有回答,却坐正了身体,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瞿若白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迟疑片刻后,才开口,“安安,从现在开始,我正式开始追求你,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是,追求心爱的女人,却是我的权利。”
乐安粉嫩的唇片轻颤两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想做什么,她也无法阻止,那么,也只能任由着他。
其实,他说的对,她有追求的权利,她同样有拒绝的权利,他们不能在一起,这是根本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狭小的空间内,彼此间有短暂的静默,静到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声。最终,还是瞿若白出声打破了沉默。
“安安,其实,我已经想过了。孤儿院中有很多没有父母的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领养一个像彤彤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将她当成是我们亲生的……”
他话说一般,却顿住了,因为乐安正死死的盯着他看,那目光太过复杂,有陌生、有震惊、也有无奈与疼痛。
瞿若白说的再清楚不过,将她当成是亲生的孩子,只是‘当成’而已,毕竟不是亲生的骨肉,不是留着与他们同样的血脉,瞿若白的做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乐安复杂的目光让瞿若白不由得心慌,他试探的出声唤她的名字,却被她冷漠的打断。“安安……”
“你不必再说了。瞿若白,如果你钱多到没有地方花,就直接捐给孤儿院吧,那样会有更多的孤儿受益。至于领养的事,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瞿若白也没想到乐安的反应会如此过激,一直以来,孩子都是乐安的心结,他以为只要领养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就会多一分欢乐,就像今天彤彤带给他们快乐一样。
只是,事实证明,乐安并不需要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来填补心灵的缺口,她想要的是他们的孩子,更确切的说,她只想要小颜,可是,小颜却再也回不来了。
“瞿若白,你的话说完了吗?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回家,我真的很累。”乐安的声音极尽的清冷。
瞿若白按下了解锁键,乐安推门下车,径直的向别墅内走去,瞿若白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坐在车中,默默的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她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视线中。
他并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不急不缓的点了一根烟,静静的吸着。车窗半敞着,袅袅烟雾顺着车窗的缝隙而出,很快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而他英俊的侧脸在明灭烟火的映照下,越发的落寞。
即便父亲的态度再强硬,他也有把握可以说服他,但对于乐安,他却是全然无措的,她远比父亲的态度更坚决,也更执拗。
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他瞿若白也是凡夫俗子。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比孩子更重要的,那就是他对乐安的爱。
而此时此刻,乐安已经回到了卧房中,她关掉了卧室内的等,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借着园中微弱的灯光,她看到瞿若白的路虎车依旧稳稳的停在那里,如同钢铁骑士,那一种守护,让人莫名的安心。
乐安的指尖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墨绿色的车身在她指下不过是小小的一点而已。她轻轻的抚摸着,泪无声的流淌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真想不薄一切的冲下去,扑入他温热的怀抱中,对他说:若白,我愿意,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可是,她不能那么做,不能……
乐安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落地窗前移开,她坚强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水水的电.话。
“乐安,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打来?”赵水水的声音很小,呼吸隐隐的有些起伏不稳。
乐安自然不会想到,此时的赵水水刚刚结束和瞿若伟的翻云覆雨,此刻,那个男人就睡在她身边,她极力的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他。
“水水,我,我觉得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我想相亲,你有没有何时的对象介绍给我?”乐安的交际圈很窄,几乎是不认识什么人的。而这种事她也不可能和父母商量,因为乔玉鹏和兰如萍都是巴不得她和瞿若白复婚的。
彼时,赵水水已经悄声的离开了卧室,声音也放大了一些,但她直截了当的便戳穿了乐安的谎言,“是不想一个人生活?还是急着将自己嫁掉,让瞿若白死心?乐安,为了他,你是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乐安紧抿着唇,脸色微微的苍白了,她没有回答,因为,根本无从辩解。
长久的沉默之后,赵水水只能无奈而沉重的叹息一声,“乐安,你真的想好了吗?很多事,一但迈出第一步,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像她与瞿若伟,那一次的靠近,结果却是痛苦的纠缠一生。
乐安铅白的指尖紧紧的抓着手中纯白冰冷的手机,坚定的点头,“我希望对方是离异或者丧偶的,一定要有小孩,这样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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