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缺德玩意儿,真是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大过年的,你要上谁家去?去给人家送年礼去还是找人家讨压岁钱去?”北方过年有给长辈送年礼给晚辈压岁钱的习俗,所以,要是不是去给人家送年礼的,过年时和正月的时候,是不能去别人家窜门儿的,否则就是没礼貌或者没把人家放在眼里的表现。
大乱也是太兴奋了,都兴奋的难以自已了,才忘了规矩,要跑出去显摆的。
被老娘骂了一顿后,大乱找回了理智,拿着他的文具盒兴冲冲的到一边儿研究去了。
给王海杏带回来的是一支英雄钢笔。
王海杏现在用的这支钢笔,还是霍建峰当年上初中时用的那支呢,早就不好使了,钢笔尖儿粗不说,一写字还磨着纸张吱咯吱咯的响,那魔音听起来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她很想买一支新的,但是家里又没有这份闲钱,一支钢笔咋滴也得一两块钱,爹娘供他们念书已经很吃力了,还上哪整钱去给她买钢笔那么奢侈的东西呢?
这些年来,王海杏还像小学生一样用铅笔写字,只有考试的时候才用一次那魔音支钢笔,每用一次,都要收获周围同学的一大堆抱怨,甚至老师都不敢往她身边儿去来。
三年来,王海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支好使的钢笔,这回,她终于如愿以偿,再也不用为没有钢笔感到自卑了!
最后,霍建峰拿出了给章淑珍的礼物,这个礼物是所有理无理最贵的,一拿出来就把所有人的下巴给震掉了!
竟然一块菊花牌手表,这年头,手表可是一件稀罕物,其珍稀程度堪比后世的劳力士了,放眼全屯子,也就那么一两个人有手表而已,还都是像生产队队长这样有身份的人才有的,像他们家这样连吃都供不上溜儿的,哪能带得起手表啊?
大舅妈捧着那块亮晶晶的大菊花手表,像捧着一件容易打碎的珍稀瓷器似的,不住声儿的说:“艾玛呀,你买这个干啥啊?这得多少钱啊……”
“没事儿,我月月都有津贴,平时在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就是给你买了这块表,我还剩下不少钱呢。”霍建峰怕他娘心疼他的钱,赶紧解释自己的经济状况,也省得她心里头儿不得劲儿。
不过,就算霍建峰解释了,大舅妈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说你这孩子,给娘买个三块五块钱的东西就成了,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啥啊?娘一个老农民,学人家城里人儿戴手表,不得叫人家笑话吗?”
“笑话啥?他们想戴还买不起呢!”大乱抻着脖子说道。
他早被老娘手里的表给吸引过来了,一双铮亮的眼睛盯着老娘手里的手表,心里边儿稀罕的不了得,恨不能拿在手里好好的摆弄一番呢。
不过,他也知道,老娘现在正在兴头儿上,肯定不能让让他拿着观赏,为了避免挨骂,还是在旁边儿干看着吧,等过段时间老娘的兴头儿减了些,他大概就能有机会拿在手里看了……
“娘,你不是说你总拿不准儿天天上时候起床,啥时候给海杏儿他们做晌午饭吗,这会有了表,就不用天天猜时间了。”霍建峰把表接过去,又教了章淑珍怎么给表上劲儿,告诉了她表怕什么等常识,然后就亲自帮章淑珍把表带手脖子上了。
章淑珍端着那只戴手表的胳膊,简直不知道胳膊该咋放,该往哪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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