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暖怔楞了下,轻轻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没有了。”
声音还没落地,眼泪先簌簌的往下掉。
“所以我才问你啊,医生呢?”叶微蓝漫不经心道,一一说明,“你平日里产检的主治医生,昨天帮你急救的医生。”
“我,我不知道……”纪暖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靳行止一边帮她擦眼睛,一边看向叶微蓝,切齿道:“主治医生请假了,今天没来。叶微蓝,你到底想干什么?”
“哦?这么巧啊!”娇俏的小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纤细的手指撩了下散落下来的长发,红唇轻抿,张扬道:“主治医生不在也没关系,婴儿的遗体一样能看出来。墨黎……”
话音未落地,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的墨黎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盖着白布。
叶微蓝起身走过去,当众掀开了白布。
“啊!!”纪暖凄惨的叫了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靳无忧吓的移开了视线。
放放好奇的想看,郁晚晚反而捂住了他的眼睛,“放放乖,别怕……”
放放:“……”
奶奶,我不怕,想看!!
托盘上放置着一个婴儿尸体,看起来也就三四斤,很小,紧闭双目,双手握成拳头状,全身的皮肤泛着一种近乎紫色的深色。
席绛雪黛眉轻蹙,下意识的别开了视线。
靳景行察觉到她的不舒服,放在口袋外面的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席绛雪抬头看他,牵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让他不要担心。
“你,你把我外孙的遗体拿过来干什么?”纪崇亮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不知道这有多不吉利啊。”
做生意的人,最怕沾上晦气,而未出世的婴儿身上怨气最重,就连靳澜都忍不住拧起剑眉。
叶微蓝轻笑,“你就感谢我吧!要不是我的人动作快,你外孙的尸体早不知道被哪只野狗吃了!”
“你胡说什么!”纪崇亮呵斥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很清楚。”叶微蓝眉眸一个冷光射过去,纪崇亮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迫于寒光咽回去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眼神里涌上了不安和慌张,看向纪暖,而纪暖躲在靳行止的怀里哭,根本不说话。
叶微蓝凑了一眼顾铂悦,“顾警官,你见多识广过来看看,这婴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安静吃瓜的顾铂悦突然被点名,只好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到托盘前,扫了一眼已经僵硬的婴儿,“初步观察没有明显的外伤,死因不明。”
“你见过被脐带勒死的婴儿吗?你觉得他像是被脐带勒死的吗?”叶微蓝又问。
顾铂悦点头,“见过,因为脐带缠绕而窒息的婴儿颈部会有明显的勒痕,但是他没有。”
顿了一下,又严肃道:“想要准确的知道他的死因,让法医验一验就知道了。”
纪暖一听到要法医验尸,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扭过头哭诉道:“够了,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你们何必要这样对他,就因为他投胎到我肚子里了吗?”
叶微蓝看到她那眼泪不断的掉,实在忍不住,凉声讥讽:“你还是省着点泪,我怕一会你眼泪不够哭的。”
“叶微蓝,你到底想干什么?”靳行止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在帮你儿子讨回公道啊,蠢货。”叶微蓝白了他一眼,“自己被一个女人挡枪使,耍的团团转,还有脸吼我!蠢到姥姥家了!”
“你——”
不等靳行止把话说完,叶微蓝眼神再次落在纪暖身上,“想知道婴儿怎么死的,哪有得着验尸这么麻烦,只要看她的产检报告,找到主治医生一问便知。”
清澈的烟眸看向靳仰止:你的跑腿呢?
靳仰止黑眸沉静,淡淡道:“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哎呀,终于轮到我上场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飘进来了。
靳无忧兴奋的瞬间站起来,“南望哥……”
叶微蓝一个眼神过去,靳无忧又立刻坐回去,收起脸上的兴奋和激动。
淡定,矜持,一定要淡定和矜持。
战南望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人。
纪暖一看到她,脸色大变,愤然的眸光质问般看向纪崇亮。
纪崇亮也慌了,他明明已经叫人把她送走,怎么会出现在战南望的手里。
战南望冲靳景行颔首后这才看向靳仰止,“为了帮你把人追回来,我可是连航空公司的老总都得罪了,该怎么感谢我,你看着办吧!”
靳仰止墨眸平静的从他脸上掠过去,落在女人身上,薄唇轻勾,声音漠然:“你就是纪暖的主治医生。”
战南望:“……”
卧槽!你就这么忽视我真的好吗???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点头,“我,我是靳二太太的主治医生,我姓陈。”
叶微蓝走回靳仰止身边坐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水,说了这么多口渴了。
“纪暖被送进医院也是你负责急救的?”他再次开口,不似审讯的审讯口吻,给人造成一种莫大的压力。
连同病房里其他人都倍感压力。
陈医生看了一眼纪暖,抿了抿干涩的唇,“是。”
“婴儿是怎么死的?”
靳仰止墨眸掠起,犀利如剑,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将她剥皮抽筋,无所遁形。
“孩子是……是……”陈医生在他的眼神压迫下,额头冷汗涔涔,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是突然没有了胎心……”
“你胡说!”纪暖忽然出声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哭吼:“我的孩子一直健健康康的,是因为摔下楼才死的,你为什么要说谎?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说谎这样对我!!”
叶微蓝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这算什么?
花式表演法则的突然爆发?
“我,我没有啊……”陈医生慌张的辩解,眼神里闪烁着不安和恐惧,“靳二太太,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样行不通的,你,你就别再隐瞒了……孩子早就没了胎心,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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