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伸手向他要了一根烟点燃,长长吸了一口,吐出青白的烟雾,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大概是想好了措辞,男人模糊着嗓音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容风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懒散,“她说她这次回来,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来找你。”
傅司年没说话,表情模糊不清,看不出什么情绪。
容风嗅着厨房传出的香味,惬意的闭了闭眸子,淡淡陈述,“当年孤儿院起火后,她的腿受了伤被送进了医院,后被领养,改了名字移居国外。”
“……至于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也没联系你,这个她要面对面跟你解释。还有……”
他忽然勾起唇角,兴致盎然的道:“……我没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
如果直接说出来,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傅司年依旧没说话,静静的抽着烟,深不见底的黑眸透着深沉难辨的情绪。
脑海中那道亮丽的音容笑貌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啪嗒!”
忽然一声脆响从厨房传来猛地拉回男人飘荡的思绪,神情一瞬间恍惚了几秒。
随后,他扔掉烟头,站起身走进厨房,淡淡问道:“怎么了?”
乔以沫正蹲在地上捡着瓷片,突然的声音冷不丁惊了她一下,手中的瓷片滑落,直接在她掌心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痕,很快渗出血液。
傅司年斜依在门上望着她,既没有上前也露出什么担忧,甚至带着笑,很温和很浅淡,唯独没有真实感,“欲拒还迎用过了,现在又打算使用苦肉计了?你是打算做给我看还是做给他看的?”
乔以沫神色一僵,急急忙忙从地上站起来,举着流血的手,尴尬道:“抱歉,是我刚刚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盘子,我一会来处理。他的饭已经做好了,麻烦你端出去给他。”
说完,她低着头错开他走了出去。
傅司年凉笑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下颚线紧绷到极致。
容风在外面看着女人低头握着手匆匆走进卫生间,唇角噙着浅笑,什么话也没说。
等乔以沫出来,容风已经吃上了,傅司年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果然,还是这味道对口。”
容风吃的不紧不慢,抬眸瞥了她一眼,没有多么殷勤的夸赞,像是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乔以沫轻笑,“你喜欢就好。”
对于容风是怎么喜欢上她做的饭,她也有些不思其解,他是去过不少次碧水云居,但留下吃饭的次数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陈妈做的饭,她只是偶尔回来的比较早才会下厨。
不过,几分真假,她也不想去揣测,她有多看不透傅司年就有多看不透容风,甚至容风给她的感觉要更复杂一些。
说完,她就拐回了厨房收拾残局。
傅司年瞥见她受伤的手只是裹了一层纸巾,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容风头也没抬的啧啧笑道:“药箱在哪不用我告诉你吧,要是留疤了,可就可惜了一双小手了。”
傅司年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淡然无绪,“汤太淡了,我加了点东西在里面,既然你那么喜欢,就全喝完吧。”
“……”
容风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乔以沫收拾好残渣走出来,看着表情怪异的容风,一脸不明所以。
“收拾完了?”傅司年冷淡的看着她。
“啊?……嗯。”
“你是打算来他这里做厨娘兼清洁工还是给他做后妈?”冰冷的声音又加了一丝嘲弄。
乔以沫立即摇头,漂亮的脸蛋说不出的瘦弱柔软,“不是……”
“回去。”
男人丢下两个字,看也没看她径直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乔以沫一怔,匆匆拿起包,对着容风摆摆手,“我们先回去了。”
容风品味着嘴里的火辣,看着很快消失的两人,俊眉跳动了几下。
直到回到碧水云居,傅司年也没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乔以沫神色黯然,心情失落的回到主卧。
夏夜燥热,冷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衬出一丝寂寥的落寞。
他对她的偏见似乎越来越深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她想的那么好。
揉了揉眉心,她低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进入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陈妈来敲门。
“太太,这是先生让我拿过来的。”
乔以沫穿着一身白色丝质睡衣,看着陈妈手中的药箱微微一怔,“……先生……让你拿的?”
陈妈问道:“是的,太太,您是不是受伤了?”
乔以沫摇摇头,“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好的!”陈妈放下药箱。
“对了,先生还在……书房吗?”乔以沫神色闪烁了一下,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
“在的,还没出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陈妈离开后,乔以沫盯着药箱失神了一会,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红色的伤痕,心里一团乱。
他这算是关心吗?
猜不透,她吐了一口气,打开药箱一点一点处理伤口。
正在此时,搁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
放下消毒棉,瞄了一眼备注,她面上的神色柔了几分,按下接听。
“喂,楠楠。”
“宝贝儿,我回来了。”手机里传出一道清爽干净的女声。
乔以沫微怔,惊讶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都没通知我去接你。”
“刚下飞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接我?放心吧,我打的回去。”
“哦!”乔以沫轻轻回了一个字。
那边似乎不满了,声音明显拔高了一个八度,“哦什么哦?乔以沫,我可是刚下了飞机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你,你就这么冷淡的回我?”
乔以沫无奈道:“你现在刚下飞机,方便跟我闲聊吗?”
“呃……等一下,我坐上车。”
那边傻笑了一声,随后安静下来。
“……”
无语了两秒,乔以沫索性点开免提,继续包扎手。
“喂,还在吗?”那边高嗓门传来。
“在在在……”乔以沫简直无语问苍天,那女人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怎么还那么精神?
“沫沫,你家大总裁最近对你怎么样?”
乔以沫,“……”
“你才不过去欧洲度假一个月,又不是去一年,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边的女人轻笑了一声,“我这是时刻跟进,绝不能忽视一丝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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