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静静地伫立在宅邸的门口,在他身边,身着盔甲的阿尔托莉雅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他像是早就知道般,毫不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果然还是来了么。”
“嗯,我必须要取得圣杯,为此即使和你为敌也在所不辞呢。”
“你是我唯一看不透想法的人,明明说了自己没有要托付给圣杯的愿望,然而却又对圣杯如此执着。”
“爱丽斯菲尔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吧?你很清楚,想要让圣杯现世,唯有我们两个剩下的御主一战才行,胜出者毫无疑问的会得到圣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追寻了一生的理想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改变?所以我们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法结束吧。”
“我明白。”卫宫切嗣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那栋不起眼的小屋内,自己的妻子爱丽斯菲尔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卫宫切嗣都绝无将她交给别人的理由。
“——!”
忽的,卫宫切嗣意识到了某件事。
手中的装载着起源弹的手枪忽然坠在了地上。
就在刚刚,卫宫切嗣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做着梦寐以求的事情————不用去牺牲谁,不用去考虑那些纷繁复杂的关系,单纯的去守护某人,单纯的去保护谁。
此时的自己,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简单的将人命数量化的魔术师杀手,单纯的只是一个守护妻子的丈夫罢了。
虽然说起来很可笑,但纵观卫宫切嗣的一生,这是第一次单纯的去守护别人。
“你看起来斗志昂扬呢,切嗣。”张辰注意到了切嗣的样子,大笑道。
切嗣没有回话,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手背上的令咒。
“以令咒下令,Saber啊,你必须为我取得胜利,以第二令咒下令,Saber啊,你必须守护好爱丽斯菲尔。”
“切嗣?”阿尔托莉雅十分诧异的看向他,在她的印象中,切嗣绝不是个会如此铺张的使用令咒的男人。
“拜托了,阿尔托莉雅。”
“嗯!”
“莫德雷德,去吧。”张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下达了出战的命令。
“是,Master!”莫德雷德十分振奋的提着长剑,站在了阿尔托莉雅的对面。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你,我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第二次。”阿尔托莉雅表情挣扎的看着莫德雷德,和自己的亲子生死相搏,对她而言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只有她自己会懂吧。
“说那么多干什么?骑士王啊,拔剑吧,让我看看你的剑是否如你一般腐朽了!”莫德雷德似乎并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挥舞着长剑便杀了过来,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握住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迎了上去。
双方始一交手,莫德雷德便露出了颓势,阿尔托莉雅无论是从力量还是速度,亦或是技巧,都在她之上,单论手中武器的锋利程度也凌驾于她,会有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意外。
然而,莫德雷德却丝毫没有退缩,而是毫不怯懦的继续攻击着,那副架势简直像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一样,在这样搏命的打法下,倒是稍稍挽回了一些劣势。
“为什么他不用另外一位从者?是为了自保么?可这样不是将自己的从者置于险地么?”切嗣眯起眼望着张辰的身旁,吉尔并不在,因此他才投鼠忌器,一时不敢直接向他攻击,万一被另一位从者打了反手,那么自己将会十分危险。
“莫德雷德啊,以令咒命令你,尽情的战斗吧!以第二令咒命令你,用尽全力战斗吧!以第三令咒命令你,不带有一丝遗憾的战斗吧!”张辰抬起左手,不带有一丝犹豫的用掉了自己全部的令咒。
“什么??!他疯了么?”切嗣无法理解,张辰这似乎毫无意义的令咒使用,对从者的战斗加成并不大,如果是为了增强从者,还不如用来加强从者的某项能力,像这样模糊的令咒,最多只能加强从者的魔力罢了,根本就是在浪费。
刚刚切嗣一口气用了两枚令咒,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只要阿尔托莉雅在为了胜利战斗,在为了保护爱丽斯菲尔战斗,那么在她倒下或者战斗结束之前,她都会处于令咒的增益状态,所有与战斗相关的属性都会得到加强,但张辰却在从者实力明显不如的情况下使用这样效果不明显的令咒,便令他难以捉摸了。
得到了张辰令咒的魔力增援后,莫德雷德的武器喷薄出了赤红色的雷光。
“骑士王啊,来决一胜负吧,我要让你和你那腐朽的圣剑一起化为灰烬!”
“Clarent Blood Arthur(向端丽的吾父发起叛逆)!”
莫德雷德在战斗陷入劣势的情况下看似十分不理智的使用了宝具,因为宝具对拼的话毫无疑问是阿尔托莉雅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莫德雷德此举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灭亡。
“Excalibur!”有切嗣的令咒魔力支援,阿尔托莉雅也毫不吝啬的使用了令咒,虽然很痛苦,但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自己再做一次也不是做不到。
双方的宝具对轰在了一起,赤红色的雷电与金色的光柱对撞在一起,几秒的僵持后,胜利誓约之剑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莫德雷德的宝具被彻底击溃,余波直接将她掀倒在地。
然而,她却像完全不在意疼痛那样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挥舞着长剑向阿尔托莉雅冲了过去,看起来和送死无异。“还不出手么?”切嗣紧盯着张辰,莫德雷德马上就要落败了,如果有什么计策的话现在用绝对是最佳时机,但张辰的脸上却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不,仔细看的话,他的呼吸都在发颤,就像是努力的克制着某种情绪一样。
噗
莫德雷德的胸膛被阿尔托莉雅贯穿了,就如在卡姆兰之丘上一样,头盔轰然炸开,露出了莫德雷德那张沾血的脸。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很平静,她接下来便没了动作。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莫德雷德便会反击,如卡姆兰之丘上一样,夺取自己的性命吧。
但她却不想躲避。
果然,莫德雷德的手颤巍巍的动了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扔掉了手中的长剑,颤巍巍的捧起了自己的脸。
“莫德雷德.....你......”阿尔托莉雅十分明显的楞了一下。
“父王,对不起呢。”
“什.....么?”
“想传达的....就只有这个了,我不擅长表达自己,但是........咳.....父王,我仍旧钦慕着你.....呢..........”
莫德雷德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阿尔托莉雅挤出了一个尽量阳光的笑容,接着
“呼......还有一件事要传达.......”莫德雷德被胜利誓约之剑贯穿的胸膛仍旧汨汨的流着鲜血,她就这样在惊呆了的阿尔托莉雅注视下,艰难的转过身,看向张辰。
“Master....”
“.......最喜欢你了”
最后的话语传达完之后
浑身是血的红之Saber,消散了。
“什....等....为什.....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拼命的在面前的光雨中抓握着什么,但已经化为了魔力回到英灵座的莫德雷德不可能再回答她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切嗣难以置信的看向张辰,直到自己的从者消失,他都不曾动弹一下,这是为什么?
“这是莫德雷德自己选择的结果,我......尊重她的选择。”张辰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有些哽咽了。
无论胜负,在这个世界被召唤的莫德雷德在圣杯战争结束后,都必定要回到英灵座,她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在她心中,始终觉得,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也许只有这样的结局,能让她稍稍心安吧。
“Master,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喔。”吉尔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张辰身边,在她手中捧着的,是金光闪耀却又带着几丝诡异的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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