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挖点草药换点钱,好买肉吃。”
大嫂嘿嘿讪笑道,“你们挖的到底是哪种草药啊?”
“你别问我,我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呢。”
韩英冷冷道,“你要挖,别处挖去,别抢我的啊。”
说着,转过身,将屁股对着她。
大郎媳妇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道:“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爱在哪儿挖,就在哪儿挖。”
说完,也不走,就在旁边看着,她心想:我就不信我看不到,有本事你别挖。
韩英转过身,见大嫂还站在原地,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心中顿时来了气。
她忽地站起身,横眉怒目道:“你这个人脸皮咋这么厚啊?叫你到别处去挖,干嘛赖着不走。”
大郎媳妇也给惹急了,气呼呼道:“我说你这个小丫头,咋跟你嫂子说话呢?这山又不是你家的,许你挖草药,不许我在这儿站了?”
“好吧,那你站着,我走。”
韩英心知大嫂脸皮厚,嘴巴毒,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
再说了自己没工夫跟她斗嘴仗,她得赶紧多多挖些草药换钱买首饰呢。
遂狠狠白了大郎媳妇一眼,气冲冲地走到另一个地方去寻找定风草。
大郎媳妇从小姑这儿没捞到一点便宜,也气得不轻。
她想下山算了,又一想,凭什么呀,这么大山,你们能挖药卖钱我就不能?
她站在那儿,咬牙切齿地盯着小姑看了一会儿,使劲按下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死皮赖脸走到沈茜跟前。
沈茜知道大嫂被小姑呛了一鼻子灰,这会儿窝着一肚子火儿呢,也不理睬她,继续俯身挖草药。
大郎媳妇瞧见沈茜正在挖一株开白碎花的植物,登时眼睛一亮。
……
沈骏这天吃过午饭,就提着一大包药来到村东。
乔老兵家院门紧闭。
沈骏虽然提着药来给乔老兵治腿伤,心里却依然忐忑。
他知道乔大叔脾气古怪,一时很可能不相信,甚至还可能将自己赶出家门。
但不管怎样,总得试试吧,他记起上次姐姐来时,说过的这句话。
“乔大叔。”
沈骏鼓起勇气,拍了拍门,喊道。
里面没有动静。
“乔大叔,你开开门,我来帮你治腿伤。”
沈骏又使劲拍了拍门,他知道乔大叔腿疼,一般都在家呆着。
“吵啥吵?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院里传来一阵瓮声瓮气的咆哮。
紧接着,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院门嚯一下被打开,乔老兵那很有特点的蓬乱头发和一脸乱草须髯,出现在门框里。
“乔大叔……”
沈骏忙将手里的药高高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喜笑颜开地说:“我来帮你治腿伤,看,这是我上山采的药。”
乔老兵一看是上回来过的小屁孩,便向外挥挥手,没好气地道:“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玩去,别来烦老子。”
“乔大叔,我不是来烦你的,我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那乔老兵便不耐烦地要关门。
沈骏急了,一脚伸到门里,使劲儿搡住门,乞求道:“乔大叔,这药方是姐姐专门找来治腿伤的,你试一试吧,万一治好了呢?”
乔老兵似乎顿了一下,关门的力道猛然一松,沈骏便跌了进去,幸而被乔老兵一把扯住,才没有跌倒。
沈骏立住,站稳,嘿嘿一笑道:“乔大叔,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我姐姐说这个药洗上一星期就会见效呢。”
那老兵鼻孔里冷哼了一声,也不理睬沈骏,一瘸一拐进了屋子。
沈骏便只好在院里四下转悠了一圈儿,找到一个破砂锅,又在院子里用石头垒了个三角支上锅,放药倒水,找来柴禾点燃,便蹲在一边眼睛不眨地看着。
不一会儿,那锅里就咕嘟咕嘟开始冒泡,浓烈的草药味冲鼻而来。
乔老兵先头还在屋里,擦拭他那把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宝刀,后来闻到浓浓的药味,便终于忍不住走出去,站在屋檐下瞧了一会儿。
尽管已是初秋了,天气依然很热。
大太阳白花花照下来,那个蹲在药锅前的小小身影,满头满脸都是汗。他一边不住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一边不时搅动一下锅里的药。熬好一锅,倒进一个木盆里,又熬一锅。
乔老兵看了一阵,原本皱成一团的眉头,似有些舒展,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沈骏察觉到乔老兵在看他,回过头,咧开嘴嘿嘿笑了一下,道:“我姐姐说这药要熬上三遍,才能洗。乔大叔,你屋里等着,就快好了。”
乔老兵看着沈骏那天真的笑,嘴皮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又进了屋。
接近傍晚的时候,沈骏端着一盆浓黑的药汤,走进了乔老兵的屋子。
“乔大叔,来,我帮你洗伤腿。”
沈骏将那盆药汤端到一把椅子前放下,走过去就要扶乔老兵。
乔老兵却粗鲁地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儿去,老子又没残废,还要你扶?”
沈骏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乔老兵练过武,眼明手快,一把拽住。
“你这个小屁孩,这么不经推,还学什么武功?”
他说着白了沈骏一眼,也不再推辞,便坐在椅子上,将那条老伤腿泡进了药汤里。
乔老兵其实不太相信这小屁孩的药能治好他的腿,但他实在不忍心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心意。
谁这么多年,如此关心过他这个糟老头子一次呢?
沈骏尽管被乔老兵又推又搡,还挤兑他,但心里却高兴。
再怎么说,乔大叔起码不排斥他,肯试试这个草药了。
沈骏蹲下身,双手撩起药汤,使劲揉搓着乔老兵那条伤腿。
那腿上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从脚腕处一直爬到膝盖,看上去触目惊心。
“乔大叔,你这伤是怎么落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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