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初雪过后又是连着下了几日雪,京城的冬日愈发凉了。
凤凌帝念及南宫越的身子,便是在那日临行前命南宫越好生在府里头养着,这般大冷天,少出来折腾。
于是接下来几日凤羽与南宫越便又是日日待在御史府里头闭门谢客了。
要问御史府为何闭门谢客,那自然是御史大人的身子又不大好了……
这日午后,总算停了雪,日光大好,皑皑白雪掩盖下的枝叶在阳光中轻轻摇曳。
院中的躺椅上铺了厚厚的绒毯,南宫越倚身于躺椅中,他阖着眼,身上亦是盖着厚厚的锦被。
说来也是巧,那日从宫里回来,南宫越便是受了凉,到晚便发起了高热。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越日日早出晚归,便像是吊着精神头,如今这忽然懈怠下来,便着实有些病来如山倒之势。
凤羽瞧着揪心,小心照料了几日,南宫越才总算好转了一些。
今日天气不错,南宫越便是嫌弃着屋里头太闷,凤羽见他那洋装的委屈模样便知其所想,于是替他号了脉,确定他身子无恙才勉强同意他在院中晒会儿太阳。
凤羽带着秋潇走近,秋潇将药盏放到矮几上。凤羽俯身试了试南宫越额头的温度。
南宫越缓缓睁开眼,他幽深的眸中随即染上了一丝笑意。
“小羽。”南宫越柔声唤道。无欲撑坐起身,不想忽觉喉间一阵干涩,便是低低干咳了两声。
凤羽见状,伸手扶了南宫越一把,随即便是坐到了躺椅旁端过药盏柔声道:“喝药吧。”
南宫越淡淡勾了勾唇。
凤羽用勺子搅着汤药吹了吹,觉着温度差不多了,便是将药盏端到南宫越面前。
南宫越接过,刺鼻的药味令他忍不住蹙眉,他却是什么都不曾说,只默默地将汤药饮尽。
凤羽接下空碗放回矮几上,她拿过一旁的茶盏欲给南宫越润润喉,不想却是发觉茶有些凉了,便是命秋潇换些热茶来。
未有清茶润喉,南宫越只觉喉间苦涩迟迟不散,这般不是滋味,他却是向凤羽勾起嘴角淡淡道:“有些倦,想再睡一睡,夫人不要走。陪我一会儿,好吗?”
瞧着南宫越这般模样,凤羽心中亦是有淡淡苦涩蔓延。
这几日便都是如此,表面上瞧来,南宫越依旧如往昔般温和儒雅,可从前那般无赖模样却是许久不见了,他看起来总是这般恹恹的,柔柔低语间,凤羽便总能隐隐感受到他安然的外表下藏匿着的淡淡忧伤。
知他心中忧思,凤羽不禁暗自低叹。
生死面前,心有余而力不足,凤羽便是有些懊恼自己当年为何不好好研习医术。若是当年研毒之余她能多几分心思在歧黄之术上,或许面对凤凌帝如今这般年老之症,她还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这般暗忖,凤羽清澈的眸光瞧着南宫越略显苍白的俊颜,便是轻轻拉过他的手,随即缓缓勾起唇,便似瞧不见他的忧伤一般,她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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