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羽被翊王府某个不长眼的护卫射伤,心中诧异,便是不假思索的飞身离去。
深夜,空无一人的巷口,凤羽靠着墙头咬牙拔去了腰间的羽箭。
伤口有些深,流了不少血,所幸没有伤及要害。
凤羽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一手去摸身上的药瓶,这才想起来适才将随身的伤药给了凤临夜,便是无奈轻叹一声。
凤羽瞧着静谧的街头,这里离御史府还有两条街,她还是就近先找家药铺“借”些药疗伤为妙,这般想着便是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艰难地往前行,不想才走没多远便觉身后有人窥视着她。
“谁?”凤羽警觉的侧目。
月光不及的街角,玄衣蒙面女子幽幽从暗处现身,凤羽瞧着她手中那熟悉的长鞭不禁蹙眉。
“是你?”
那个乞巧节曾在泰安街截杀南宫越,又是不久前在围猎场行刺凤临帝的神秘女子。
凤羽戒备地瞧着那缓缓走近自己的女子,她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却是不答她。
夜风过,甚凉。
空荡荡的街头,似有危险的气息孕育而生,凤羽便是忍不住一阵瑟缩。
忽而,只见那女子一闪身,凤羽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后颈一痛便是失去了意识。
***
晨曦微露,御史府内阿佑与秋潇焦急地守在南宫越的纱帐前。
屋内的安神香已燃尽,似是察觉到了外头人不安的气息,南宫越浓眉微蹙,须臾便是不适地睁开了眼。
“公子。”阿佑见南宫越醒来,忙掀开纱帐近前。
“何事?”见阿佑如此,身旁又是没有凤羽的身影,南宫越不禁心头一紧,便是撑起了身子。
“大人。”听了南宫越问话,秋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是焦急道:“夫人昨夜深夜离府,至今未归。”
“什么?咳……”南宫越闻言,一时岔了气,便是忍不住一阵猛咳。
阿佑忙端过矮几上的清茶给他,南宫越却是伸手挥去阿佑递来的茶盏。他强自压下喉间的不适,便是道:“夫人去了何处?可有暗卫跟随?”
阿佑回禀道:“暗卫来报,夫人是去了翊王府,可他们在翊王府外遭到另一股势力的阻挠,便是失去了夫人的行踪。”
暗卫被阻,凤羽失踪……
南宫越眸色晦暗,略显苍白的指节缓缓攥起。
“大人,护卫们寻了一夜,搜遍了全城却是没有一点夫人的消息。”秋潇焦急地似快要哭出来了。
初闻凤羽失踪,南宫越心中本就烦闷不安,再听秋潇如此说,南宫越眸光一凛,便是霍然起身。
不想一阵晕眩袭来,身形一晃,幸好阿佑即使上前扶住了他。
“公子?”阿佑不安地询问。
南宫越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稍立片刻,待那晕眩过后,只听他冷声道:“随我去翊王府。”
***
黑暗的水牢中,凤羽被绑了双手吊挂在水潭中央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冰凉的污水没过了她的脚踝,腰部的伤处未做任何处理,鲜血却已凝固。
“咳,咳……”凤羽幽幽转醒。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此刻醒来只觉周身是刺骨的寒意,而那腰间伤处已然痛得有些麻木。
意识慢慢回拢,凤羽虚弱地抬眸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有些破旧水牢,此刻四下无人,墙角堆放着几件残破的刑具;水牢恨大,一道微光从那斑驳的铁窗处投射进来,大概已经天亮了。
凤羽记得自己该是被那蒙面女子给掳了,也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了,过了这许久,南宫越是否发现她失踪了?
说起来,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遭受这般折辱,上一回还是早几年在凤汐城抗击流寇之时,那时候好歹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师父,有云娘,还有樱芝……
可如今她身处京城,天子脚下,这般被人当街捉走,便是连暗卫都未能及时出手,想来凤家之力在这千里外的京城之中鞭长莫及,怕是指望不上。
如此认知,凤羽便是有些为自己哀叹。
在这京城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能够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将她捉来,该不是等闲之辈。
凤羽这般想着,便是听到了铁门重重开启的声音。
该是正主来了!
凤羽暗自挑眉,她倒是想瞧瞧这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月夫人小心,地上湿。”
随着一声低微的男声响起,凤羽虚弱地抬起头,便是见一个裹着宽大斗篷的“人”同一名身材挺拔的蒙面男子徐徐走近。
凤羽猜想,那斗篷包裹下的人该是适才男子口中的“月夫人”。
思绪流转间,月夫人已然走到了水潭边,凤羽瞧着她缓缓抬起头,便是有两道如鹰般锐利的眸光向她袭来。
凤羽心中一怔,便是直言道:“你是何人?为何抓我?”
“呵……”鬼魅般的轻笑声从斗篷中传来。
周遭太过昏暗,凤羽瞧不清那月夫人的真颜,只隐隐可见那斗篷中的人面容形同枯槁,而那两道瞧着她的眸光却是渐渐变得恶毒起来。
这般模样瞧着着实有些慎人,凤羽心头一颤,却是确信不曾得罪过这样的人物。
凤羽心中正郁闷,便是听月夫人干涩的声音幽幽道:“小贱人果然与她那母亲生的一般狐媚样。”
呃……
凤羽听其所言,心中便又是一惊,瞧着这位月夫人该是与她母亲有过节了,可母亲那段成年往事都过去那许久了,怎这时候还有仇家找上她?
凤羽如此想,便也如此说了,她道:“这位夫人,我与你素未蒙面,即便你与家母有些仇怨又与我何干?”
冤有头债有主,捉她做什么?
“哼……”月夫人冷哼,“谁说的我与你母亲有仇怨?”
凤羽眯起眼,便是见那月夫人忽然怪异地笑道:“我与你母亲可是最要好的姐妹……”
这该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凤羽对她母亲的旧事着实不甚了解,正待那月夫人同她说得明白些,不想月夫人仿佛只是来瞧瞧她的“狐媚样”一般,这才说了两句便是幽幽踱到墙角,伸手便是抽走了那堵着流水的木栓。
凤羽只觉脚踝处的水波轻轻晃动起来,便是有更多的污水从那抽走的木栓处一点一点缓缓地流淌进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