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想起寿宴上,女儿吃瘪,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的,这个云薇,最近是有些变化。
思索一番,她觉得熙儿说得可行。
“行吧,不过这事我去办,你别插手。”
“嗯嗯,还是娘最好了。”
云熙拉着温氏撒娇,甜甜的嗓音,阴险的笑容。
云薇,你可不能怪我,都是你自己非要往里跳的。
戏台前,柳芳如听着戏曲,揉了揉眉心。
柳夫人关心道:“如儿可是醉了?”
方才宴会上,姣姣那孩子豪气,与女儿对饮了几杯,柳夫人担心女儿醉了。
柳芳如笑笑:“没,只是有点头晕,觉得戏曲好吵。”
柳夫人看女儿鬓颊红艳,猜测是醉了,想带女儿回去,可是今儿国公府请的伶人,唱戏委实好听。
柳夫人一向爱听戏,有些不舍。
正犹豫呢,刚好温氏走了过来,听到她俩的谈话,笑着说:“柳小姐乏了么,府中什么不多,就是客房多,柳小姐要是乏了,就去客房歇会儿,这戏曲后面还有一场变脸谱呢,我可是花重金请的,柳夫人要是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柳夫人一听还有变脸的,兴趣更浓了些,柳芳如也看出母亲的心思,体贴道:“娘,那我先去歇会儿,等您看完戏在一起走吧。”
今天是国公爷的寿宴,许多喝醉的人都会安排在客房歇息,也有女眷下去小憩的,柳夫人和柳芳如没有多想。
温氏派了丫鬟带柳小姐下去休息,然后拉着柳夫人去看戏。
就在柳芳如刚走没多久,男客这边,忽然一个婢女跑到顾长凌这边来,说是郡主要见他,请他现在过去。
云薇喊他?
顾长凌刚好也不想应付这几个公子哥,便借口离去。
身边几个公子哥正在拉着他投壶,说什么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这就走了多扫兴。
孙家公子孙磊大着舌头,非要他投窄口的那个壶,若是连中三次才能走。
顾长凌知道他们的小心思,笑着接过箭,瞄准瓶口,连投三次,次次入壶。
动作快,准,众人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孙磊舌头瞬间不大了,“顾兄深藏不露啊!”
顾长凌谦虚,“运气而已,郡主醉酒,我比较担心,不能久陪,见谅见谅。”
顾长凌转身离去的时候,没注意走廊柱子那边,一个蓝衣女子正痴迷的看着他。
孙磊郁闷的拿着顾长凌投的三支箭,准备研究研究他怎么投的,谁知一抬眼看到了妹妹。
“蕊儿,是不是要看哥哥投壶,?来来,哥哥教你。”
叫蕊儿的便是蓝衣女子,她犹豫了下,提裙过来,状似无意的问:“哥,刚刚那人就是顾修撰,郡主的夫君吗?”
孙磊嗯了一声,走到三米外摆姿势准备投壶。
孙蕊又问:“哥哥跟他关系好吗,我看你们一起处的挺开心。”
孙磊轻呵,没跟妹妹解释他们一群人不过是看不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想让他出糗,谁知道人家深藏不露。
便含糊着说:“还行吧,毕竟上职时,有时会碰到。”
孙蕊哦了声,又故作八卦的问:“听说他跟郡主关系不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你说呢,就云薇郡主那性子,是个正常男人,就不可能能包容。”
所以才说,顾长凌是个吃软饭的啊。
本来都深陷牢狱之灾了,硬生生又抱上了国公爷的大腿,忍到现在,平步青,云。
孙磊瞧不起。
孙蕊没来由的生出一抹暗喜,但是面上却淡淡道:“哦,那倒也是。”
孙磊还大着舌头叽叽歪歪说了顾长凌许多事,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人家走到翰林院,其实没有再靠过国公爷一步,都是自己努力的。
孙蕊心思通透,倒是听出了几分所以然,再联合刚刚在宴席上,那人的言谈举止,清风霁月,一颗心砰砰乱跳……
顾长凌国公府也没来过几次,是以路线并不熟,跟着小婢女拐到后院时,忽觉有些不对劲。
云薇是个奢侈的人,碧琼院,光是听名字也知道应该很奢华宽阔,不该是这种小巧精致的。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然后摘掉了腰间的铭配,藏在袖口,说:“抱歉,我的铭配似乎落在酒席上了,劳烦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那婢女目色一闪,似乎有些急,面上又故作淡定,“前面就是碧琼院,不远了,您来来回回跑,多累呀,不若奴婢让人帮您去取吧?”
顾长凌稍作犹豫,“不妥,那是郡主送我的铭配,待会要是发现不见了,定是要生气,我还是自己去吧。”
话说到这,小婢女不可能强拦,只好说:“那奴婢陪您一起去吧,去碧琼院的路比较绕,奴婢怕您待会儿走叉了,找不到碧琼院。”
顾长凌眯眼,“没事,这路我已经记下了,待会儿自己过来即可。”
小婢女暗暗着急,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道:“那奴婢就在这等您吧,郡马爷郡马爷快去快回,莫让郡主久等了。”
“嗯。”
顾长凌转身离去,几个跨步,身影就消失在了小婢女眼前。
出了后院,他随意拦住一个小厮问:“麻烦问一下,碧琼院在哪儿?”
府中下人自然是认得郡马爷的,小厮立马热情指路,说是在东边,左拐右拐,看到一面蔷薇花墙,就是碧琼院了。
顾长凌眉心微蹙,又指了指自己刚才过来的方向,问:“请问那边是什么院子?”
小厮道:“哦,那边是客房,专门供来客女眷歇息的。”
顾长凌想到了什么,跟小厮道了谢,又去女眷席那边悄悄看了看。
果然,柳芳如不在。
他大概就猜到了温氏打什么主意。
计谋算不得高明,甚至极其浅显,可温氏会攻心,怕是在赌他的心思。
顾长凌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甚至还有法子将自己摘出来,不被温氏拿住把柄,同时还能博得柳芳如的好感。
柳太傅得皇上尊重,柳芳如又得柳太傅喜欢,若真是能得到柳家的支持,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帮助
多好的机会啊。
理智上,他应该装作不知道,就这么过去。
可是半晌,顾长凌的脚步都没有移动。
因为他忽然想起那女人听他说喜欢柳小姐时纠结的模样。
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在意不过是万水一瓢,明知道她水性杨花,刚刚还在自己怀里为别的男人哭。
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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