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柏刀看来他这一击可谓是阴险至极,而且速度极快定然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跟这种人打交道,李仲宣岂会放松心神?虽然言语之间一直在冷嘲热讽此人,但是身形早已进入了戒备之态,毕竟狮子搏兔亦使全力!看着越来越近的硕大拳头,李仲宣大笑道:“来得好,我就怕你直接跪地求饶!”
拳头再快,哪有李仲宣的身形快?脚下天地游龙步踏起,一瞬间竟然闪到了闻柏刀身后。
重拳落空,闻柏刀身形朝前冲去。而他身后的李仲宣趁机朝他腰上踹了一脚,这闻柏刀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看到李仲宣笑盈盈地站着他面前看着他。闻柏刀心中一惊,不管此人是不是杜帮主要的人,今日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额头上已经淌下滴滴汗珠,闻柏刀心中却是异常冰凉,同时他的头脑也越加清醒。
右手化作手刀拍向李仲宣的脖颈,左手再攥起拳头捣向李仲宣胸口。
李仲宣心道,既然你想捶我,那就让你捶上几拳。身子不退反进,左手微微抬起轻易地架住了气势汹汹的手刀。自己肩上有伤,可不能硬接这道手刀。体内真气又在瞬间凝聚在胸口,硬生生地接了闻柏刀一记重拳。
好硬的拳头!
好大的力道!
李仲宣的身形却动都不动,大笑道:“再来!”
闻柏刀才不管李仲宣的反应,一拳接着一拳捣在李仲宣的胸膛。转瞬间李仲宣已经挨了三十几拳,他的身子也终于退后了半步。
不过是为了不让这个闻柏刀绝望,李仲宣才刻意退了半步。果然闻柏刀见李仲宣身形后退,脸上也露出喜色。手上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又打出二十多拳。
在闻柏刀看来他出拳如闪电一般快速,而且已经使出了全力,挨了这么多拳这小子就算不死也要重伤。他刚刚不管不顾只知道一味地出拳,打在对手身上。
在李仲宣再次后退半步之后,闻柏刀终于得以抬头看了看李仲宣的脸。
一脸笑意,轻松无比!
闻柏刀有些绝望,难道自己这几十手重拳在对手眼中如此不值一提?
既然你这般看我不起,那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他牙齿紧咬,再次挥拳砸向面前那人。
李仲宣笑着用胸膛迎接,没想到眼角却瞥到了闻柏刀抬起来的右腿。
他哈哈大笑道:“好一招手脚并用,好一式声东击西,不过对我可没什么用!”
轻功卓绝的他立刻便退了半步,同时也躲过了那一拳一脚。
同时李仲宣身子快速旋转化作一道旋风冲向了闻柏刀。右手掌左手拳,劈山掌白虎拳。本来他也就会劈山掌,这白虎拳是他前天在家中无聊时想起来的。
李仲宣本来记忆就极佳,在洞天那段时光翻看了无数武功典籍,脑中也记下了无数武功秘籍。
不过他也就只会天地游龙步和最基本的劈山掌,点穴的功夫也是他胡乱琢磨的,只知道运气于指点在对手穴位即可。
照着白虎拳谱上的姿势打了几套,竟然已经打得有模有样了。劈山掌白虎拳虽然在洞天里是极其简单的招式,但是打在闻柏刀身上却一点都不简单。
掌击胸膛,拳入腹部,闻柏刀的身子顿时朝后飞去,然后重重地撞在破庙墙壁之上。
只见闻柏刀的脸色好像猪肝一样,他脑袋朝旁一歪,吐出来无数污秽之物。不知是胸中淤血,还是腹中酒食,难闻至极。
李仲宣轻轻挥手在鼻尖扇了扇,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打?”
闻柏刀脸色难看至极,他心中已经相信了眼前这人就是他们帮主要捉拿的贼人了。可是这人哪里有一丝受伤之态?挨了自己数十拳,没有一丝一毫反应。
他自己的力道他还是十分清楚的,别说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就算是一个健壮的普通人也扛不住自己三五拳,更别说五六十拳了。难怪帮中上层对此人如此重视,任谁得罪了这人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吧?
他狠狠地盯着李仲宣,嘴巴紧闭不发一言。
李仲宣笑道:“闻香主昨日那么大的威风,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啊?要不我给你拿一柄趁手的长刀啊?好让你再来拍拍我的脸!”
闻柏刀怒道:“既然我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如此羞辱我!我闻柏刀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是怕死的孬种!”他之前听帮中的兄弟们说此人杀人如麻,谈笑间竟然逼着自己弟兄砍下同伴的大腿,可谓狠毒至极。如今落到了这人手里,闻柏刀已经心存死志!
“我可舍不得杀了你,你对我还有大用呢!”李仲宣轻笑道:“只要你答应我办一件事,我就饶了你的性命。若是不愿,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闻柏刀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竟然说自己只要帮他办件事,就答应放过自己。但是此刻断然不能轻易求饶,决不能让此人看轻了自己:“是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只要不背叛帮中弟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仲宣脸上笑容不减:“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把你们青龙堂堂主杜子腾约出来跟我喝上几杯水酒就可以了。”
闻柏刀闻言大怒:“你想让我出卖我们杜堂主?届时就算从你手中活活下去又有什么用?此等无耻行为在我们帮中可是要被三刀六洞的,更别说杜堂主可是我们毒龙帮帮主的亲弟弟!”
看来这人也只是表面上的义薄云天啊,说的那般豪壮感人,还不是怕死?李仲宣笑道:“既然你已经把杜堂主约出来了,那他自然就到了我的手里,到时候又有谁能知道是你做的呢?”
闻柏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真的要为了活下去就出卖杜大哥吗?自己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这条小命就出卖杜大哥呢?他不停地问着自己这句话。
仍然记得十年前,毒龙帮还是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帮派。有次跟别的帮派火并,杜大哥可是为自己挡了两刀啊,自己怎么可以出卖他呢?仍然记得那时候自己的眼泪,还有杜大哥苍白的脸庞。那一句句安慰的话语仿佛又萦绕在耳旁,他的脸庞也变得有些苍白了!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硬气地说出了拒绝的话,但是他又想起了那张火红的大床,还有与他被翻红浪的红玉姑娘。他一咬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自己怎么能为活了下去为了一个女人就出卖自己的兄弟呢?
一张苍白的胖脸出现在他眼前,闻柏刀有些恍惚了。他对着空气恶狠狠地道:“小六儿,你竟敢动我的女人,休怪大哥我对你不客气了啊。”原来他也曾为了一个女人,砍了自己的手足。
闻柏刀笑了起来,笑的极为癫狂。
看着此人不再纠结,李仲宣也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肆意。
不知过了多久,闻柏刀终于停下了笑声。然后哭了出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眼泪一滴滴地往下不停低落……
李仲宣轻轻叹息,每个人都是这般复杂的集合体。
这个闻柏刀为了活下去不惜背叛对自己极为器重的堂主,却又因此泪流不止。
李仲宣难得地不再出声讥讽,他相信此人这时候的眼泪是极为真诚的。
闻柏刀擦了擦红红的眼角,“你需要我怎么做?你确定我不会暴露?”
“那是自然,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李仲宣先给这闻柏刀几分信心,随后继续道:“北城门外五里处官道旁有一座旗亭酒肆,明日你只需要把杜子腾引到那里就行。不过,你们最多带三五个随从。”
闻柏刀脸色微变,杜子腾无论何时出门身旁至少要带十几个弟兄的,怎么可能只带三五个随从?他颤声道:“杜堂主最讲究排场,最注重威风,什么时候身旁也不会只带三五个手下的啊!”
李仲宣轻笑道:“你们带两三百随从也是可以的啊,只要你想脑袋搬家就可以。”
闻柏刀喃喃道:“三五个随从……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我们杜堂主最少也要带十几个弟兄的啊!”
李仲宣闻言疑惑道:“果真如此?”
“少侠可以四处打听一下,但凡有一句虚假之言,只管要了我的脑袋就是。”闻柏刀信誓旦旦地说道。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十几个人那就十几个人吧,不过多活动活动手脚!”李仲宣死死地看着他道:“不过明日午时我要是还见不到杜子腾……”威胁意味溢于言表。
闻柏刀马上接道:“少侠放心,明日午时我定将杜子腾带到那座酒肆。”言语间,已经不再称杜堂主了。
看着如此识趣的闻柏刀,李仲宣朝其摆了摆手:“你可以回去了,明日旗亭酒肆咱们再见!”
闻柏刀脸色灰白,理了理衣衫,然后朝李仲宣拱了拱手。随后便快步离开了破庙。
此刻破庙中的李仲宣眼神也变得有些凌厉了,这个闻柏刀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和这种无耻之人,他绝对不会去讲什么道义,那是傻瓜的表现!
明日就让他的“好兄弟”们亲手了结他吧,想到这里李仲宣脸上又露出玩味的笑容。
突然见他一拍脑袋,脸上笑容一滞,原来是忘了一件大事。那么多银子花了出去,闻香主可还没给自己报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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