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话,把我给说的一愣!这还是那个蛮不讲理、冷若冰霜的野蛮小姐吗?她竟然还跟我讲道理了,而且胳膊肘往外拐,还拐到我这边来了。
我看着她,有些不大相信地问:“你…你不是有什么阴谋吧?!”这我的确要怀疑一下,毕竟她之前,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不把我往死了欺负,就算不错了。
她一笑,很轻,又似乎像是没笑,脸上带着点不屑说:对你这种人,我还用不上阴谋。
我皱了皱眉,这话倒也对;她家势力那么大,要想对付我,几乎就是动动嘴的事;耍阴谋诡计,那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打听清楚了;你人还算不错,那个女的叫沈梅是吧,她之前为了吕伯生利用你、逼迫你,到最后你还不计前嫌,带着她一起合伙创业;被打的时候,你还那么护着她,你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用一种别样的眼神,轻轻瞥了我一下。
“不是!你怎么对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我后尾巴根儿都凉了!我带着沈梅开公司的事,她竟然都知道?!
她拧开瓶盖,很优雅地喝了口水说:厦城其实不大,尤其在我们天河集团眼里,也就是块小地方吧;商界、政界,包括劳工阶层、大学教育,都有我们的人和眼线,要想知道你那么点事,并不奇怪。
听到这话,我脑门儿的汗都下来了!我知道天河集团很厉害,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就连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她们都能查到。
“不过你这个人,也有令人讨厌的地方。”她抿了口水说。
“这话怎么说?”我竟然开始对她的谈话感兴趣了。
她漂亮的拇指,轻轻旋着瓶盖说:对感情不专一,朝思暮想、拈花惹草,是我最讨厌的一种男人。
我顿时不乐意了,她这个消息肯定打听错了;我说:我怎么不专一?你这狗屁情报有问题!
“你不是跟蒋家的那个女人,是恋人关系吗?现在又跟沈梅纠缠在一起,你说你专不专一?”她竟然脸色一冷,瞪着我问。
“我跟沈梅是朋友关系,而且她是我的合作伙伴!为她挨打,那是因为她太可怜了,作为她的朋友,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打?被吕伯生给害了吗?她在厦城无依无靠,吕伯生甚至把她离婚的钱都骗走了!难道我不应该对她好点?难道我也要落井下石,把那么一个可怜的女人,给活活逼死吗?”
她被我说的一愣,微微转过头,不说话了;或许她觉得,自己真的误会了吧;但这种高傲的女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奉劝你一句,赶紧走吧,包括蒋家,还有那个沈梅,都离开吧;吕伯生已经跟我大姐订婚了,而且不久就结婚;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正在背地里,商量怎么害你们呢!
我说:吕伯生那个混蛋是什么德行,你爸爸看不出来吗?为什么非要招他做女婿?你们这种大家族,不是对人品和能力,看得挺重的吗?而吕伯生,好像一个优点都不占吧?!
她点点头,柳眉微皱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有一点你忽略了,那就是我大姐喜欢他,着了魔的喜欢;只要是她喜欢的,爸爸就会帮她实现。
“你爸爸很疼她?对了,订婚宴的时候,我看你坐在角落里,这不应该啊?你姐是残废,你是健全的,要说你应该更受到重视才对啊?怎么我老感觉你,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呢?还有,你怎么会胳膊肘,朝我这边拐呢?”看着她,我脑子里满是疑惑。
听我问起这些,她那白皙的小手,竟然猛地握住了瓶子,握得嘎吱作响!
她紧紧抿着嘴唇,似乎有天大的委屈,纠结地在那里沉默着;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那年我8岁,姐姐11岁,爸妈带我们回老家,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情况紧急,只能护住一个孩子,爸妈选择了我这个妹妹,把我紧紧裹在了怀里;而我姐姐,因为爸妈没保护她,两条腿被夹断了……
我心里一痛,原来她还有这段往事。
她痛苦地皱着眉,又说:后来爸妈觉得特别亏欠我姐,所以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而我呢?无形当中就被冷落了,冷落到大家甚至以为,都是我的错,才导致姐姐残疾的;而且在家里,最恨的我人,就是我姐姐;她说爸妈就不该生我,不生我,那场车祸爸妈就会保护她,她就不会截肢,就不会残疾。
我伸出手,想拍她肩膀安慰她,但又怕她咬我,最后只能长叹了口气。
可她竟然哭了,不是大哭,她似乎也不会大哭,只是把泪水含在眼眶里,流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那是只有委屈了很多年的人,才能有的一种表情。
“你知道吗?我也恨!恨当初截肢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在家里受冷落,天天被我姐姐讥讽辱骂,得不到亲人的关爱,跟残疾又有什么区别?!我情愿自己变成残废,情愿爸妈都来爱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她抿着嘴,那滴挂在眼梢的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我也终于理解了,她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冷,不会笑;换做谁有这样的经历,还能笑得出来?
她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说:我跟你讲这些,就是觉得你人还不错,包括学车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出来,你一直都在让着我;这些天你没来,我心里反而有点空荡荡的。但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不准你跟任何人讲,你要敢说,我杀了你!
“不敢不敢!”我赶紧摆手,这娘们儿可真是说到做到的主,她连死都不怕,我早就见识过她的厉害了。
我说:那你们家大业大的,将来总得有人继承吧?你姐姐那么废,家里不还得指着你?
她却摇头苦笑说:不会的,从姐姐截肢那天起,爸妈就许诺,将来把公司给姐姐,以此来补偿她。
“那你…你姐姐那么恨你,将来她要当家做主,还能少得了给你小鞋穿?”我同情地看着她。
“岂止是小鞋?她很恶毒的,真到了那一天,她会害了我;当然,我早就不想活了,自杀还是她杀,结果都一样;还是让她害了吧,权当我还她人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然,淡然到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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