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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文学 > 暗月星火 > 第七章 亲上加亲
 
  春日的早晨还是十分的冷清,孙宇、孙玉还躲在被窝里酣睡,孙靖书悄悄地起来了。将被子折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快速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慢慢除掉了头上包裹的层层叠叠的纱布,一股浓烈的药味便弥漫在整个房间。孙靖书提了一桶水,在灶上烧开了,仔细的洗了头发,然后对着镜子,按照回忆弄好了自己的发髻。

  看着镜子里柔弱纤瘦的身子骨,自言自语道:“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必须要加强锻炼了。”

  孙靖书围着院子开始跑步,跑过花坛时候看到衡雪红着一双眼睛匆匆走过,孙靖书举起一只手,打个招呼:“嗨!”衡雪并没有停留,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低着头,匆匆忙忙的走掉了。孙靖书有些赧然,就这样被忽视了,这大少爷在府中也不怎么样嘛,幸好没人看见,赶紧溜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孙靖书一边跑一边想。他围着花坛又跑了几圈,等到身子微微出了一些汗,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打了一套军体拳,感到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孙靖书想练一练飞镖,自从小时候在电视里看了李探花的飞镖绝技后,他就开始练习,希望有一天能达到例不虚发的境界,已经坚持了十几年,还是小有威力的,在连队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可惜现在身边没有飞镖,他叹了口,心道:有空做几枚罢。

  这时孔氏也洗漱完毕,看到孙靖书在院子里打拳,大吃一惊,怕他病体未愈,累着了,赶忙叫他回去歇息。

  孙靖书努力的解释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在反复确定孙靖书已无大碍后也就由他去了,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兴许就是一时兴起,一会儿就会自己回去了,这是个没有恒心的孩子。

  虽然老太爷让他不必过来请安,但是吃完早餐,孙靖书还是带了弟弟妹妹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刚到门口,便听见砰的一声,一只鼻烟壶砸在门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传来祖父剧烈的咳嗽声。

  孙靖书偷偷地往屋里看去,见衡雪跪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划过她那微微红肿的脸颊。

  “畜生!”孙老太爷的嘴角颤抖着。

  “老爷,家丑不可外扬啊!”孙老太太一边拍着孙老太爷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小声的劝慰道。

  “都怪你,常言道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把他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他今天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再这样娇惯下去,明日不晓得他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到那时,你叫我的老脸往哪搁?我今天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不打死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孙老天爷气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你打!你打!你连我老婆子一起打死好了!儿子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生个儿子我得受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痛?你倒好,风流快活后便不管不顾,儿子不上进便要打死,儿子做错了事也要打死,与其看他被你打死,不如眼不见为干净,你连我一块儿打死好了。若是儿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看你下不下的去手!呜呜呜呜......”孙老太太嚎啕大哭起来。

  孙老太爷一生刚直,唯独见不得夫人悲伤哭泣,一见老伴哭的梨花带雨,一时也没了主意,又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恨恨地说:“依你所见,此事当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孙老太太收了眼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衡雪道:“雪儿,你起来说话吧。”

  衡雪站起身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孙老太太道:“常言道:人的命,天注定。今日之事非在人为,乃是天意。你命中该有此劫,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是命中注定,只好既来之则安之。老三虽然平日里顽劣了一些,但是品行不坏,还会疼人,三十余岁了也只明媒正娶了一个老婆,还没有妾。古语有云,好女不嫁二夫。你既已失身于他,也只好嫁与他做个妾,以孙府的地位,也不算委屈了你。将来生个一儿半女,虽谈不上荣华富贵,却也衣食无忧。你可愿意?”

  衡雪此时心中全无主意,又想起贾忠含情脉脉的眼睛,心里直觉得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只是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得抽抽噎噎的道:“全凭老太太做主。”

  孙老太太笑道:“以前你在我身边,我就当你是女儿一般,今日你嫁于老三,咱就是亲上加亲。我会让贾忠好好操办你和老三的婚事,风风光光的用一顶小轿将你抬出去的。你的父母我会知会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衡雪无奈,只得红着起身缓缓退出了房间,看见孙靖书兄妹三人正站在门口,眼睛一红,微微一福,低着头,急匆匆逃走了。

  孙老太太妥善的处理了此事,有点得意的看着孙老太爷,只把老太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好发作。

  孙靖书缓了半晌,方才轻轻的推开门,带着孙宇孙玉给祖父祖母磕了头,报了平安。二人见孙靖书精神抖擞,全无半分病态,心中十分高兴。

  孙靖书道:“奶奶,我在府中呆着十分无趣,想去县城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物件好采买回来孝敬祖父祖母。”

  孙老太太把他拉到怀里,抚摸着孙靖书的脑袋道:“还是我的大孙子懂事,都知道疼人了。这些日子你躺在床上憋坏了吧,你去外头散散心也好,叫上你屋里的管事富贵,让他套一辆车,多带几个机灵的小厮,在外面可不能惹是生非,凡事要多忍让。”

  孙靖书道:“奶奶放心,孙儿只不过是在屋里闷得慌,只好出去去散散心,断不会惹是生非的。”

  孙老太太道:“你屋里几个趁手的护院都随你父亲一起寻不见了,你去县城人牙子那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雇几个回来,以后也好护你周全。这世道越发的不太平了,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与人为善。”

  孙老太太絮絮叨叨了许久,孙靖书耐心的听着,连忙说好。

  孙老太爷道:“你就惯着他。明日让吴神医再来诊治一番,如无大碍,便教他去学堂。生了一场病,四书五经怕都已还给先生了,要抓紧时间读书,将来一层层往上考,才会出人头地,莫学了老二老三,一天到晚只知斗鸡遛狗,惹是生非,待我百年之后也好继承我的衣钵,否则这个家早晚会被败光。”

  孙老太太板起脸来道:“你生那么大一场病,病刚好就去读书?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孙老太爷:“......”

  孙靖书见祖父祖母大战一触即发,连忙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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