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大家混淆,提醒一下呀,国巫惊瑶就是明安十三。)
“师父,我……我怕疼。”
“阿珄乖,师父等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轰隆隆——啪!
一道惊雷炸裂了夏末的黑夜。
红墙深宫里偌大的龙床上,正做着梦的赤夏珄一个激灵醒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精壮的身躯上满是密布的细汗。
赤夏珄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缓一缓,可那比鼓点还要密集的心跳和着屋外的雷声却搅得他不得安宁,于是他冲外殿里值守的小太监喊道:“长喜!长喜!”
名唤长喜的小太监正倚着雕龙画凤的柱子打瞌睡,那样大的雷声都没吓醒他,可赤夏珄一叫他就睁了眼,扶了扶头上歪掉的纱帽,长喜忙不迭一边应着赤夏珄一边小跑着入了内殿。
“皇上是被雷惊着了么?”
长喜进来的时候手里捧了杯茶,待赤夏珄接过茶杯,他又才忙着将寝殿里另一边熄灭了的烛火重新点燃。
赤夏珄不喜欢屋子里人多,尤其是寝殿里,于是这些活都落在了长喜的身上,长喜是从小就伺候着赤夏珄长大的,两人年纪相仿,赤夏珄对他很是看重。
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半晌后,赤夏珄面无表情的同长喜问道:“师父她……”
这话乍一出口,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下一秒便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不过长喜倒是不怕。
他甚至十分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这位刚刚登基不到半月的新皇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人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赤夏珄原是想问问那人怎么样了,可大抵是心被伤的太狠,是以这问话的语气里便是十足十的杀意。
长喜不敢有丝毫隐瞒,垂眸说道:“回皇上,方才奴才特意去问过了,密牢那边的人说国巫大人还是不肯开口。”
一听国巫二字,赤夏珄的眸光顿时变得愈发骇人,他瞥了眼底下的长喜,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冷声道:“记住,赤夏国已经没有国巫大人了!”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完的,他从前那张轻轻浅浅的脸上早已纯良不再,只剩下了阎罗一般的冷酷无情。
听了这话,长喜先是一怔,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低头:“是,奴才记住了。”
滚滚雷声不断在赤夏珄耳边响起,煞白的闪电瞬间透过门窗纱幔照亮了整个寝宫,也照亮了他那疤痕累累的左手。
从手掌到手腕,密密麻麻的新伤叠着旧伤,叫人不忍直视。
而这些,全都是那个女人做下的,那个让他唤了十四年师父的女人。
方才在梦里,他又梦见她拿匕首笑着哄他,小小的他依偎在她的怀里,忍痛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掌割开,盛满一碗血,月月如此,哪怕他生了病几次生死,这取血的事情,也从不例外。
“明安十三,你的心,可真狠。”
嘴角一抹自嘲的笑,他隐隐叹息了一句,终归是起身朝着密牢的方向去了。
阴暗潮湿的密牢常年不见阳光,这里关着的犯人都是些身份特殊不能被世人所知的,从他们踏进密牢开始,无论生死,他们都再也没有机会用眼前的身份活着。
而三天前被新皇赤夏珄宣布告别朝堂归隐山林的国巫大人惊瑶,眼下便被囚在这密牢里。
她被绑在十字木上,浑身血污,衣衫褴褛,整个人看上去形容憔悴,好像随时都会死去,哪里还有半点昔日赤夏国国巫大人的光彩。
可随着天上雷声轰鸣,原本垂着头毫无生机的明安十三竟缓缓动作起来,她抬头看向墙上那一方小小的窗户,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丝画面,从前赤夏珄还小的时候每每听到天上的雷声都会藏进她的怀里,这些事,一晃好几年都过去了。
就在此时,倏地,密牢外传来了开门的响动,吱呀一声,不大,却叫人听得清晰,然后她便听到有暗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了一句“拜见皇上”。
她一颗心瞬间抖了抖,是赤夏珄来了。
长喜跟在赤夏珄后面进了密牢,到了关着人的地方,他十分妥帖的带着所有暗卫退了出去,只留下新皇赤夏珄一人在里面。
浑身伤痕的明安十三看上去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赤夏珄几乎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将这人揽在怀里,只是最后所有的念头都化作了他眼底汹涌着的爱恨交织的神情。
他曾经将她当成此生唯一要守护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为了复仇而给他织就的一场盛大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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