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锦瑟宫的门明安十三一路漫无目的不知走到了何处,后来赤夏珄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因为身体中冰蛇蚕蛊的折磨而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就在这时,一直奉命寻找段神医下落的肃风终于带着段神医回来了。
痛晕过去失去意识的明安十三被赤夏珄抱回了翠雪苑。
“段神医,十三她如何了?”
害怕吵着她休息,赤夏珄特意拉着段神医到了外面问话。
果不其然,宫中御医没能瞧出来的段神医都瞧出来了。
“你是说她体内有冰蛇蚕蛊?”
“不错。”
“可有医治的法子?”
“有。”
“什么办法?”
“那冰蛇蚕蛊是这世上霸道至极的毒蛊,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会与人的血液化为一体,不死不休,相信皇上也感受了到了,近些日子,十三姑娘的体温是越来越低了。若皇上想救她,只能将毒蛊引到你自己的身上,那毒虫能辨血液好坏,它若离开了姑娘的血脉却又没有比姑娘更好的宿主,它便会再次回到十三姑娘身上。将毒蛊引出来的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了,十三姑娘会在死前比从前更痛苦百倍。”
话音落下,一时间两人皆沉默不语。
一直萦绕在赤夏珄心中的疑惑也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他流水一般的补品混在粥里给明安十三吃下却半点不见这人丰润起来,反倒愈发的消瘦,原来竟是因为这样!不用去问,也不用查,他几乎立时就想到了此事是谁做下的。
除了沈沅芷,还有谁能接触到南疆?沈九重曾经与南疆一战,想必这蛊虫该是那时候就被沈沅芷知道了的。
这个女人不止让明安十三受这样大的罪,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实在罪大恶极!可偏偏……偏偏她的父亲沈九重是为赤夏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威远大将军,眼下又在边疆与庆兰国作战,若他处置了沈沅芷,害沈九重没了唯一的女儿,这样的消息若传到边疆,沈九重会怎样不难想象,更重要的是他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这般想着,赤夏珄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又渐渐无力地松开了。
赤夏国不能亡在他的手里。
人生自古两难全,不曾想,竟是这样难。
良久,他抬眼看向段神医,目色坚定:“段神医,只要有一丝希望能让她活下去,朕愿一搏。”
“皇上可想清楚了?”
“无需多言。”
此事一过,明安十三再次醒来时已是过去了好几日,只是这次与往常的不同是,她的床边再没了守着她的赤夏珄,她本想着去找他,可偏偏放不下脸面,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她实在忍不住了,终是扯着伺候自己的婢女问他们的皇上去了哪里,为何已经连着好几天不曾上朝?
那婢女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明安十三拿她没办法,只得放过,不过最近她倒是发现了个不知事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事情。
她一直担心的冰蛇蚕蛊在她醒来后竟再也未曾苏醒过来折磨她,叫她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养一养身子,但就算如此,她却也并不能放心,谁知道这东西究竟会何时又重新钻出来?
那日她从锦瑟宫出来晕倒之后被赤夏珄抱回翠雪苑的路上其实她是有意识的,那时候她躺在他怀里,看着他一张为自己担忧的脸,感受着他的心跳,一声又一声,那瞬间她什么都在乎了,只想着如果就这样死在他怀里,她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这短暂的一生,所遇之人不多,所爱之人隔山河,她的心上除了复仇和她的燕哥哥,便只剩下赤夏珄最重。
他醉酒的那一回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的说爱她,喜欢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她虽未曾回应,可那样好的男儿,谁人不动心呢?她又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只是……只是就算作了回应又如何?待她死了,他该是伤心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叫他知道。
早晚都要破灭的希望,不如不给。
赤夏珄没找到,不过她却听了个关于沈沅芷的消息。
说她被伤了容颜和女宫,此生都再不能生育了。
如此一来,人虽未死,可明安十三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气,此后,她与沈沅芷便扯平了。
从前赤夏珄总是不许她轻易出翠雪苑的殿门,怕她被宫中其他人认出来,她知道他的用意,便也乖乖听话,可眼下他没了消息,她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她得尽快知道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堂堂一个皇上居然在宫中闹消失。
不过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来,朝堂之上却有了变动。
四皇子赤夏琰拿了诏书说是受了赤夏珄的皇命暂时代政,要朝中诸臣皆全力辅佐,若有故意欺恶者,当斩首示众,甚至连玉玺都已在赤夏琰手中掌握着。
那诏书她看了,的确是赤夏珄的字迹。
可……到底是为什么?
于是晚上明安十三便闯了龙威殿,寻了赤夏琰。
当时赤夏琰正在处理军务,见她闯进来稍微惊了惊,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也不绕圈子,想着对方该知道自己是被赤夏珄带回宫中的,于是她开口就问这人是不是他绑了赤夏珄夺了玉玺准备篡位!
闻言,赤夏琰轻笑一声,也不解释,只同明安十三说道:“国巫大人有来这猜忌本王的功夫,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对皇兄做了什么?本王若是你,必定无颜再面对皇兄。”
大抵是未曾料到对方居然将自己认了出来,明安十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若这人有意对付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叫她知道他是明白她是何人的。
思及此,她又渐渐静下心来,只要能得到赤夏珄的消息,就算被这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数落几句又如何?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回应,对方又开了口。
“国巫大人难道真当皇兄不知你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你——!”
这话听上去太骇人,明安十三果真当即愣住。
她又惊又慌,只一个你字便再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直到片刻后她反应过来。
她摇着头,不肯相信,因为失了力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旁有桌案让她扶着,她当场便要摔在地上。
“不,不可能,不会的,阿珄他不会知道,他不会!不会知道!你在骗我!我问你,阿珄究竟在哪!他在哪!我要见他!”
其实这话的确是赤夏琰骗明安十三的,他虽不知道自己的皇兄赤夏珄看没看穿明安十三的把戏,但他却是看穿了的,如今他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劝明安十三主动离开,别再出现在他皇兄眼前,他皇兄为这个女人受的苦楚已经够多的了。
一个残忍到利用自己的孩子去报仇的女人配不上他的皇兄!
“呵?你想见我皇兄?那好,本王且问你,你见他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见他?难道是为了又一次伤害他吗?!”
最后一句话赤夏琰几乎是低吼出声,他一双手青筋暴起,仿佛恨不能杀了眼前的明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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