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马蹄声从宫门口传来。
紧接着那翼展六尺的海东青从空中猛地一头扎了下来,滑翔于策马之人的一侧。
来人在广场中间勒马,骏马嘶鸣了一声,前蹄重重落下。
李延昌眯着眼,咬牙切齿道:“谢,停,舟,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放他进来的。”禁军统领蒋安目光冷肃,“既然回来了,正好放他进来一网打尽,若是让他回北临调兵反倒后患无穷。”
蒋安自得知沈妤是女子后,他便要重新审视她和谢停舟之间的关系。
他原本没有想到谢停舟会回来,好不容易才逃出牢笼,竟然为了个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倒让他有些瞧不上了。
沈妤看着谢停舟,气得心口发疼,“你为什么没走?!”
谢停舟扫视了一圈,说:“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回头我再向你认错。”
李延昌冷笑道:“来都来了,你以为你们能还走得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脖子上还有把刀?”沈妤逼近了她脖子上的刀刃。
李延昌脸上带着笑,“本王赌你不敢动手,你试试看,是小皇孙的头好砍,还是本王的头好砍。”
那挟持着皇孙的禁军将孩子提着,还没他手上的刀长,婴儿哭得嗓子都哑了。
太子妃一直在哭,李昭年则侧开脸不敢看。
“她是心软。”谢停舟缓缓抬弓,瞄准了李延昌,“但我不同。”
蒋安一抬手,只听得脚步声和唰唰声,禁军将广场团团围住,纷纷拔出了刀。
谢停舟眯着眼,弓挡住了他的一只眼,他抬起眼皮看向沈妤。
他们望着彼此。
在这无声的对视中,他们似乎看懂了对方的言语。
谢停舟隐在弓后的唇角勾了勾,他知道她懂了。
“应该是……”沈妤在李延昌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的头比较好砍。”
变故便是在这一刻生出的。
弓弦绷出了嘎嘎的声响。
铮——,手指松开一瞬间,李延昌脖子上的刀也离开了。
他脖子上一凉,目光下意识追随着刀刃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那刀锋本就似血,此刻带着一串飞溅的血珠被沈妤一掷而出,打着旋儿朝禁军而去。
李延昌震惊地捂住了喉咙,温热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来。
“怎么……怎么……”有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李延昌活不了,沈妤那一刀切得极有技巧,既不会让李延昌即刻死去,但是大罗神仙也休想将他的脖子缝回来。
她要让他看着自己的血液地从他的身体中流失,让他慢慢感受死亡一点一点逼近。
谢停舟的羽箭撕开了风,在风中旋转着,如电般朝着挟持皇孙的禁军的射去。
嗤——
羽箭刺穿了挟持皇孙的禁军的身体,紧随其后的,是那把色泽鲜红的引凤,在空中旋转而来削掉了禁军的脑袋。
禁军沉重地向后一倒,手中的婴儿被高高扔了起来,沈妤将身法提到了极致,这是她此生跑得最快的时候。
她踩着一人的肩膀跃了起来,在半空中将婴儿接了个满怀,又一把握住了带血的引凤。
蟒袍在空中烈烈翻飞,落地的一刹那,她的呼吸都还是紧的。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的默契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停下来,谢停舟拈弓搭箭一气呵成,三只羽箭瞬间射入禁卫的后心。
沈妤出刀迅疾,顷刻间取下最近一名禁军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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