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口气跑回府门口,站在门洞里回身观望一下,见无人追来,才放心的将李瓶儿放下。
暗道自己冲动,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如果读书人感受到羞辱,没准会把自己撕碎。
李瓶儿一路上异常羞臊,把头深深埋进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男人的怀里。
但那首曲唱的真好听,啦啦啦的旋律在脑中挥之不去,甚至想哼唱出声的冲动。
此时脚着了地,心也忽的落了地,一个念头涌现:这个男人害死自己名义上的相公,而且霸占宅子,这会是正经人所为?
想到这些,不由得冷起脸,距离也远了些。
李彦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推开门让李瓶儿先进去,自己左右环顾一下,才把门合拢,推上三道门闩,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
心里咒骂宋三不靠谱,不在门房呆着,如果有人连夜往外搬东西,岂不是自己的损失。
但见到李瓶儿消失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穿过长廊,绕过假山,一直到最里面的院子,李彦才追上她。
李瓶儿有意甩开他,所以走的很快,进入园子后,便将门关上,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门闩,因为这道门很久没有上闩了。
干脆靠在门上,用身子顶住。
李彦没有猜到她的心思,疑惑的推了一下,门开了一点,哐的一声,又重重的合上。打开的一瞬间,他看到李瓶儿的背影,突然醒悟,自己又冒失了。
他是想趁热打铁,坦白要带她去梁山的想法,所以没有想那么许多,一路尾随追来。
李瓶儿靠着门道:“李大人既说过不强求奴家,想必也是说话算数的大丈夫,何故又深夜撞门。”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些话要对姑娘说。”李彦辩解道。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今夜已深,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李大人回吧,免得败坏大人的清誉。”
李彦急道:“这些话一定要今晚才能说,明天真的迟了。”
李瓶儿沉默一会,道:“隔门也可说。”
“你院中没有人吧?此话关乎生死,一定要慎重。”
“院中无人,早已没有丫鬟居住此院了,大人快些说,奴家乏累,想要休息。”
李彦轻咳一声,组织下语言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吓人,你一定要镇定,莫惊慌,莫要呼喊……”
李瓶儿打断他的铺垫,道:“快些说。”
“随我去梁山,那里安全,我们去那成亲,解脱世俗规矩,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定会疼你一辈子。”
李瓶儿声音明显带出恐惧,颤声道:“你是……你是梁山土匪?”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给了他们很多钱,他们能保证我的安全。”
“相公送去京都的生辰礼也在梁山?”
李彦沉默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说谎,但转瞬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选择在一起,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没有,但是那十车生辰礼也没有送到宰相手中,我让人半路截了。”
李瓶儿声音低沉道:“所以你为了花家财产谋划许久,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是,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花子虚今晚就死在牢里,也是我让李知县做的。但,不是为了财产,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欲罢不能,我知道这么做很坏,但那花子虚每日花街柳巷,沾花惹草,他不配拥有你。”
李彦本想说亲眼看到她被毒打,才下定决心,但转念一想,似乎说出自己偷窥的事,比坏人更不堪,直接成了小人。暂时万不能说,等生米做成熟饭,到那时再说吧。
沉默了有一分钟,李瓶儿缓缓的打开门,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真能待我好?”
李彦心里大喜,连连点头,忙道:“那是。必须的,一辈子,一辈子待你好。”
“进来吧。”李瓶儿说完,自顾自的走向屋子。
李彦愣在原地,喃喃道:“进?进来?要这么快吗?不是还未成亲吗?”
他声音很轻,李瓶儿没有听到,推开上房屋门,见李彦没有跟来,疑惑道:“你后悔了?”
“小狗才后悔。”李彦释然,大步向李瓶儿走去。
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少女,该矜持时矜持,该主动时主动,这不正合自己的观念吗。
李彦一向讨厌婆婆妈妈的人,约,泡这种事前世也不是没干过,自己还犹豫什么,只要以后对她好便是了。
“要不要洗个澡?”
李彦有些紧张的坐在大床上,深吸了一口气,这屋里有和李瓶儿身上一样的清香。
他眼神飘忽,四下打量,既熟悉又陌生,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偷窥的那面墙。
李瓶儿从屏风后面绕出,已然换回绿色纱裙,头发随意披散。
当瞧见他看着那面墙发呆的时候,脸上一丝鄙夷之色闪过。
她走到床前,妩媚的伸手将李彦推倒,脸上带着笑容,缓缓的俯下身,直到鼻息扑在对方脸上,才停下。
李彦被挑逗的安奈不住,伸手环顾李瓶儿的腰,欲想将其压在身下。
李瓶儿吐气如兰,幽幽道:“急什么。”
李彦舔了下嘴唇,喘着粗气呼吸,心想难道她喜欢主动?
李瓶儿伸手从床围处拿来那条白绫,轻轻的遮住李彦的眼睛,道:“官人请闭上眼睛,让奴家伺候你。”
李彦感受着李瓶儿身上的柔软,早已魂飞天外,飘飘欲仙,哪能不乖乖听话。
咳咳!
男人的咳嗽声从头顶传来,李彦反应很快,伸手推开李瓶儿,翻身坐起,问道:“是谁?”
他警惕的注视着自己偷窥的那面墙,因为刚才的咳嗽声分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突然,余光瞟见李瓶儿极速的扑向自己,由于他多年习武,条件反射的后退躲避。
待看清李瓶儿手里发着寒光的匕首,他惊出一身冷汗。
李瓶儿一刺不中,知道再也没有机会,气氛的将匕首扔向那面墙,嘴里大嚎一声,骂道:“泼皮无赖登徒子,短命贼!横死贼!你不得好死。”
骂完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彦呆呆的看着少一块砖的墙,暗道:好险,差一点自己小命不保。那咳嗽的人会是谁?能救自己一命,想来应该不是敌人,难道是朋友?
也或者是最早偷窥吴月娘的那个人!
那他为何要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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