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绾尘给璋帝把了把脉,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璋帝不傻,他不会心甘情愿吃下毒药,他这是没有办法,想来他身边可以信任的人没有几个了。
月绾尘拿出了一支小瓷瓶交给了流砾,“从今日开始,只要外面送来饭食茶饮,便给陛下吃一粒药,没有送便不要吃。
里面有十粒药,不要贪服。”
说完月绾尘就走了,因为外面查刺客的人已经回来了。
其实哪里来的刺客,外面一喊起来的时候,月绾尘就明白这是萧霁月给她想的进入屋子的法子。
外面的侍卫心中有数,时间拖得越久,萧霁月就越容易被发现。
好在有流砾的帮助,月绾尘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
夜里,月绾尘和萧霁月聊起白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你三哥的毒其实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关键是耽误的时间太久,而他吃进去的量有太大,国师分明是要你三哥的命。
我给流砾的药不是解药,只是暂缓他的毒性发作,用这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还是要尽量少吃。
我估计此刻这个时候,你三哥应该已经醒了。”
月绾尘算得不错,璋帝真的在昏迷了许久之后醒过来,可是在此种情形之下,他又不能让别人发现。
好在看守的人有换岗的时间,让璋帝有了喘息的机会。
“流砾,你快说,朕估计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流砾以最快的速度把月绾尘出现的事情告诉了璋帝,还将进入宣华的人讲了一遍。
“萧霖漠……这假货没有人拆穿吗?”
“回陛下,众人真的信了肃王的谎言,都以为是先帝仁慈,最后留了他一命。”
璋帝冷笑一声,“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假冒的肃王能在国师眼皮子地下这般嚣张,看来,国师是做好了好几手准备。
假若皇后不从,那孩子就活不下去,再把那个假货抬上位……国师还招惹了望月遗族,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警惕一些,配合慕王妃,此刻宫中我们能依靠的人太少。”
璋帝顾着和流砾交代应该做的事情,忽的停了下来,定定看着流砾,“朕,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
流砾方才和璋帝讲的时候,刻意抹去了这一段,未成想璋帝的反应实在是快。
“慕王妃给了臣几颗药丸,臣给您吃了一颗,所以您就醒过来了。”
流砾不仅仅是吞吞吐吐,目光更是有闪躲,璋帝直觉他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
“流砾,朕不喜欢你的欺骗。”
毕竟是在璋帝面前,流砾最后还是都交代了出来。
“也就是说,朕若是想要保持长时间的清醒,便要多吃一颗药。”
流砾不置可否,甚至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璋帝伸出手去,面上的坚毅不容置疑,“流砾,朕这几日已经睡够了,朕要保持清醒。”
流砾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月绾尘会强调瓶中有十粒药,定是因为月绾尘太了解璋帝的性情,所以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服下了药的璋帝格外清醒,在他沉睡时被人操控的一切,是作为一个帝王无法容忍的。
既然月绾尘的出现令国师的监视有了缺口,他必然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众人口中无所不能的国师此时正和一人见面,远远看着,国师始终高高在上,而另一个则卑躬屈膝。
“多谢国师看重,凉羿族愿意为国师鞍前马后。”
国师嗤笑了一声,似是觉着如景休这样的剖白很有趣,“皇帝可是你的亲外孙!你们如氏因着皇族的裙带关系逍遥了这么多年,跟着我可是在下赌注啊。”
似是很担心国师最后会抛下凉羿族,如景休竟然跪在了国师的面前。
“我知道在国师心中,大安只是计划当中很小的一部分。但若是能为国师分忧,最后还可以为凉羿族找到最终的停留之地,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完成了先祖的嘱托。”
如景休确实不是个好人,可是对待族人,他问心无愧。
国师愿意助如景休一臂之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断送在无能之辈的手中。
……
月绾尘一直住在嘉合宫,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妥之处,那便是照顾皇后生产的婆子们到此时都没有现身。
造成此种后果无非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婆子们被控制住了,不允许来到嘉合宫;二是国师就希望皇后死在临盆之时。
初初月绾尘以为国师会看着这个皇族血脉的孩子,不过她又想到,都已经把假的肃王握在手里了,国师的选择不止一个。
到夜间时,皇后忽的叫喊起来,身边除了红枝再没有其他人,月绾尘连忙赶了过来,看了看四周,便让红枝将所有帘子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赫连柔,从此时开始,我希望你能无条件地信任我。”
皇后的阵痛已经很严重了,但她仍旧撑着握紧了月绾尘的手,硬是说出了一句话,“我信你,你会让我活下来,也会让我的孩子活下来……”
红枝在外面守着,只听见里面皇后在哭喊,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埋怨,毕竟皇后今时如此并非她所心愿。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但是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红枝立时就对着帘子里面喊,“王妃,似是有人来了。”
红枝的话音方落,稚儿的啼哭声就响了起来,她急忙掀帘子进去了,却发现哪里还有孩子和月绾尘的踪影,只剩下一个似是从汗水中捞出来的皇后。
未等红枝开口,皇后就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记住,我的孩子丢了,被人盗走了,那人一身黑衣,不知孩子去哪里了。”
红枝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她记得要完全按照皇后的话去说。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全副武装地进来几个侍卫,还有两个尖嘴猴腮的嬷嬷。
“我们是奉国师之命来带走小皇子的,国师也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一片好心,怕她太过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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