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剧毒自然是不可能,少府麾下的官吏又不是摆设,自然要查验酒菜的安全性,实际上公子丹往里面加的是所谓的蒙汗药,没有任何的毒性,并且剂量加得较少,官吏并没有察觉到问题,所以才让酒菜顺利地摆上了案台。
易衡喝得不多,又没有吃太多的菜,所以发作的较晚,褚良和赵虎则是身体素质较好的缘故,并且两人皆没有贪杯牛饮,其他的大臣就不是这样了,特别是草原氏族,可谓是胡吃海喝,本来就已经醉醺醺,加上激烈的斗争之后,血液加速流转,更加感觉头脑发蒙,手脚无力。
这样一来的话,瞬间就遭了殃,被砍倒一大片,易衡呼吸沉重,有些吃力地望着周围,四周嘈杂无比的环境,让易衡的判断出现了偏差,直接胳膊被划破,鲜血四溢,疼痛感瞬间让易衡清醒了过来,奋力逼退了身前的侍卫。
“丞相!”褚良及时赶到,挥舞着桌子,直接‘劝退’周围的侍卫,赵虎同样赶到,手持两把大刀,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一片。
褚良捡起地上的弯刀,说道:“丞相小心!”
范琴看见易衡受伤,急忙撕掉衣袖,当做临时的绷带缠绕在易衡的手臂上。
易衡的药效发作,加上血液的流失,更加感觉天旋地转,范琴及时搀扶住了易衡。
‘咻咻咻’又是一阵箭矢的呼啸,饶是褚良和赵虎舍命阻拦,依旧有箭矢命中易衡,范琴急得都要哭了,刚才她正准备挡在易衡的前面,没想到易衡主动却把她护住,这样一来的话,箭矢直接命中在易衡的小腹上。
易衡咬着牙说道:“且战且退,退到大殿之外,等待禁军的到来。”
赵虎褚良齐声唱喏,掩护着易衡和范琴向大殿外撤去,黑衣人岂能让易衡逃跑,疯狂地攻击着赵虎和褚良,要不是黑衣人的箭矢射完,易衡认为今夜只能交代在这里,幸好军弩带进来了,替换的箭匣没有带进来。
逐渐易衡感觉意识有些模糊,手中的长剑直接脱手滑落,范琴连忙拖着易衡向后撤退,关键时刻颜霄终于到来。
颜霄的禁军到底之后,黑衣人彻底没有了抵抗能力,很快就被降服,此时的易衡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颜霄连忙派人治疗易衡,军医看完伤势之后,直言问题不大,只需要简单的拆解箭矢,包扎好伤口,休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隐隐约约听到了啜泣的声音,易衡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跪坐在地上的范琴,以及坐在床前的赵婷。
“老爷,您醒了?”赵婷连忙握住了易衡的右手。
易衡低声说道:“现在的局势怎么样?文琼呐?让他来见我。”
“老爷,您还是先休息吧!”赵婷有些着急地说道。
“休息?”易衡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事件影响太过于恶劣,区区皮外伤,岂能休息!范琴扶我起来!”
范琴胆怯地看了眼赵婷,易衡说道:“扶我起来!没听见吗?”
赵婷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妹妹照顾好老爷,我有孕在身实在是不方便陪伴。”
范琴这才站起身,扶起了易衡,赵婷站了起来,说道:“老爷,褚良和我二哥赵虎都无大碍,不过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三公九卿非死即残,特别是少府,听说被剁成了肉泥,大王也不知道多恨少府。”
易衡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范琴轻声说道:“不到半天的时间,一共就5个时辰,天才蒙蒙亮。”
易衡点头说道:“幸好没有耽误时间,文琼呢?”
赵婷说道:“文琼现在还在安抚草原的氏族们,这群人对于大王可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文琼拦着,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易衡说道:“让人传崔炎过来,或者颜霄!”
赵婷点头说道:“崔延尉早有安排,你刚苏醒,小翠就已经去传话了。”
范琴艰难的为易衡穿衣,赵婷连忙上手帮忙,说道:“老爷还算没有辜负奴家的期待,保护了琴妹妹的安全。”
易衡说道:“老爷有那么不堪吗?”
范琴脸色绯红,说道:“都怪贱婢,让老爷受了重伤,辜负了主母的嘱咐。”
赵婷说道:“这怎么能怪妹妹,只能说谁也没有想到,大王居然会在晚宴上下手。”
易衡脸色凝重地说道:“还是怪我大意了!以为禁军都听命于我,整个渠都驻守了数万禁军,没有人能翻起波浪,没想到被公子丹偷袭了一手,幸好没有下毒药,否则绝无幸免的可能性。”
赵婷整理了下易衡的衣领,说道:“毒药?这酒和菜,大王也得吃喝,而且少府麾下的内官,可不是摆设,怎么会不查验毒性,也就只能掺杂些蒙汗药,还不敢把剂量加大,否则酒水一喝就有问题。”
穿戴整齐之后,赵婷和范琴一起搀扶着易衡来到了厅堂,刚坐下没多久崔炎就赶到,赵婷借口一宿没睡没休息好,直接离开了厅堂,范琴刚想施礼告退,被易衡拉住,说道:“给崔延尉倒茶,顺带着给老爷我来杯热水。”
范琴连声称是,崔炎开口说道:“丞相,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还请多休息!您可得保重身体!目前大局已定,大王已经被囚禁起来,绝对逃不出渠都,更没有办法寻短见。”
易衡示意身体无妨,询问道:“黑衣人的身份,以及他们从何携带的武器,查清楚了吗?”
崔炎点头说道:“已经查清楚了,昨日暴徒全部都是大王的家仆,有些是大王母系氏族的族人,所以对大王忠心耿耿,武器则是大王狩猎库内的武器,由近侍分批次运输到洗衣坊,暴徒也是分批次装成奴仆杂役,进入到王宫,蒙汗药则是由买通的主厨手中,下在了饭菜之中以及酒坛之中,包括赐给禁军的美酒和饭菜,全部都有蒙汗药,并且借口抽调了大部分的禁军,幸好颜霄将军长了一个心眼,没有因为大庆之名,就让所有的禁军庆祝,而是分批进食,察觉到不对劲之后,颜霄将军立马带人杀到了王宫,万幸丞相没有出事。”
易衡说道:“主要我不爱喝酒,而且不胜酒力,所以有先见之明,喝得非常少,范琴还替我喝了一个海碗,我说大王为什么非要敬我酒,还是用那种海碗,原来里面有东西!”
崔炎连忙起身,向范琴鞠了一躬,吓得范琴连忙躲避,连称愧不敢当。
崔炎说道:“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一点,大王为何要造反!”
易衡说道:“我同意也想不明白,按理来说,大王锦衣玉食,吃喝不愁,根本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荒唐之事,应该是受到了奸佞的谗言魅惑,这才做出了如此荒诞之事。”
易衡明白权利一词有多么大的魅力,公子丹策划此事情有可原!毕竟他名义上为君王,实际上全国上至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根本没有人把他当做君王。
但是公子丹还是太不理智,就算能杀完当日参加宴会的王公大臣,包括他易衡又如何?渠都还有大量的禁军,以及草原氏族,根本不会放过公子丹及其走狗,公子丹该不会认为所谓的王命,就能震慑住所有人吧?除了公子丹之外,还有夔和嵬,也是先王的血肉,同样拥有血统,能够继承王位,公子丹彻头彻脑的一个蠢货!
正是因为公子丹的愚蠢,导致了此次事件的发生,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公子丹会来这么一手,事前没有任何的防备,所幸公子丹知道禁军的饭菜有问题,一直拖延着会暴露,只能在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的情况下,贸然发动进攻。
易衡说道:“大王目前关押在何处?”
崔炎说道:“控制在禁军大营,颜霄将军的大帐之中。”
易衡点头示意范琴扶着他,让崔炎准备马车,他要去见公子丹,崔炎连忙在前方引路。
此时的禁军大营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整个营寨,崔炎的脸都不好用,还得易衡亲自露脸,颜霄亲自到大门迎接,这才得以让马车进入营寨。
颜霄一脸就请罪,直言此次事件他负主要责任,没有保护好丞相和大臣们的安全,易衡说道:“此时不能怪你,只能说大王太胡来了!如此鲁莽的行为,谁又能想到!带我去见大王。”
颜霄抱拳称是,此时的公子丹面色阴沉,被捆绑在椅子上,连嘴都被堵住了,很显然颜霄也怕公子丹想不开寻短见,这才把公子丹绑得严严实实。
易衡进入大帐之内,示意给公子丹松绑,公子丹解除束缚之后,冷眼望着易衡一言不发。
易衡走到公子丹身前,拱手说道:“大王此举实属不智!何必想不开,做出自寻死路的事情。”
公子丹冷笑数声,厉声说道:“孤这个大王当得实在是委屈!早就不想活了!”
易衡说道:“大王不想活的话,可以早点告诉我!或者直接抹脖子自杀,没有必要殃及到文武百官,社稷栋梁。”
公子丹昂着头说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动手吧!”
易衡点头说道:“这倒是有些君王的气度,可惜啊,大王表现得太晚,不然的话何至于此!”
易衡对着颜霄说道:“勒死吧!留个全尸,君王的最后一丝体面还是要保留。”
颜霄抱拳称是,示意手下人动手,易衡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直到颜霄说道:“丞相,大王薨了。”
易衡掀开帘幕走出大帐,说道:“收敛一番,准备下葬。”伸出右手示意范琴搀扶,随后坐上马车离开了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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