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这句提醒，祁阳的目光又软下来，一来季云翳是真的担心他再被崔艺静威胁，二来他适时的提一下，就消除了祁阳的怀疑和戒心。
果然见祁阳的脸色微微坦然了点，虽然仍有点不豫，但是口吻也依然了很多，他微微一笑，“好，谢谢季先生提醒。”
季云翳转过身去走了，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祁阳把心思收回来，看着挂在架子上施施然垂落的那件礼服，有点头疼该怎么糊弄程飒试穿。
……还有最后被程飒知道了真相，自己肯定跑不了被收拾。
祁阳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真是苦命，什么时候也变成老妈子了。
他去敲了敲程飒的办公室房门，“程飒，过来一下，找你有事。”
程飒的精神很不好，眼底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了，大概是怕他发觉，贺诚现在晚上也不去陪他了，坚决把冷酷执行到底。
他看着那身礼服愣了愣，“……你要结婚了？”
祁阳哭笑不得，谁要结婚了，明明是他自己要结婚了，还被他男人蒙在鼓里，祁阳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语气听着不那么刻意，啧了一声，“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来试一下。”
程飒一脸惊恐，“你真的要娶我？”
祁阳一巴掌把他糊过去试衣服了，在程飒面前，什么好脾气都是不作数的。
程飒揉了揉被他拍疼的胳膊，兴致缺缺的去试衣服，他不关心为什么要他试，也不关心这个衣服的美丑，很不怜惜的随意的穿上了。
“你小心点，你别弄坏了。”
祁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肯定高得吓人，何况是程飒的婚服，意义非凡，他上前帮程飒整理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贺诚虽然虎，但是这方面还是很仔细，审美还是很正常的，这件衣服很贴合程飒的气质，看上去也不像普通的肌肤那样，中规中矩的，而是让人眼前一亮。
程飒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觉得自己像是一盆要被祁阳泼出去的水，“……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没什么，觉得你很好看而已。”
程飒啧了一声，怎么能拿好看来形容自己呢？
他这才认认真真的摸了一下衣服的面料，很舒服很柔软，触手生腻，让人情不自禁想陷进去的那种，仿佛窝在一团棉花里，程飒问：“这是谁弄的？你？”
祁阳笑眯眯，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说：“给你的惊喜。”
“你给我弄这个干什么？”
程飒有一点无语。
祁阳还是笑眯眯的，继续装神秘，“反正你收着就行了，到时候让你穿上你就穿上。”
程飒心里默默吐槽，肯定是你打算结婚了，要拉我去当伴郎。
程飒念着结婚两个字就难受，干脆就不念了，既然祁阳要他好好收着，他就好好收着了。
管他要干什么……
程飒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礼服也就随意的放在那里积灰了。
日子像是表面平静的流水，水底下渐渐的会出现潜藏的暗礁。
满打满算，贺诚和程飒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12月底的圣诞节，程飒一个人在家。
祁阳陪着叶玲珑出去过圣诞了，两人这会儿正在看电影，祁阳对看电影向来不感兴趣，便和程飒聊天解闷。
只是程飒恹恹的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祁阳发过去一句，他很久才回复，甚至于这一次发过去，久久的都没有动静了。
祁阳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酒消愁醉过去了，心里有一点担心，打算等下结束活动，顺路到程飒家看看他。
然后叶玲珑拉着他讨论刚才的剧情，祁阳听她嘀嘀咕咕说了十分钟，点头敷衍完了之后，打开微信看到了程飒的回复。
程飒确实是提不起什么精神，但是他胃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酒喝得太频繁的缘故，就算有好好吃饭，加上休息不好，他的胃就有点火烧火燎的。
倒了杯温水抿了几口，好像疼得更厉害了，程飒按了下额头，捞过外套出门打算买点药。
临到了付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好不容易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把钱付了，回到家里用凉水吞了几颗药，点开微信，发现祁阳十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祁阳和叶玲珑一起走出电影院，这才点开了程飒回复给他的语音。
“没睡，出去买药了。”
祁阳轻轻皱眉，“你疼得很厉害吗？”
程飒跟他说没事，吃了药好点了，祁阳当然是不信的，把叶玲珑送上了公车之后，他打了个车去往程飒家里。
程飒给他开门，苍白的脸上是无奈的笑意，“说了没事了，你还非要来。”
“我不来怎么行，万一明早上你就凉了呢？”
祁阳跟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纸碗，“给你从便利店买的粥，温度刚好，你吃了会舒服点吧。”
程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祁阳就默默的凝视着他，“我知道你没吃晚饭，赶紧吃。”
程飒只能乖乖的坐下来吃饭。
祁阳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对面看着他，“你最近酒喝太多了，胃才会疼的。”
程飒刚想辩解自己喝的不多，瞟了眼祁阳的眼神又讪讪的闭嘴了。
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听祁阳训话，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祁阳往后面一靠，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太担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爷我活蹦乱跳……”
他刚说完，忽然觉得胃里难以抑制的恶心，一丁点的油腥气都被放大了百倍，他侧身吐到了地板上，祁阳慌忙递上来的纸巾上，沾了丝丝的鲜红。
程飒自己也是脑子一蒙。
——他居然吐血了。
看来这阵子他真的喝酒喝太狠了，胃疼起来都到了这个地步！
程飒傻眼了片刻，祁阳已经肃了脸色，“程飒，这就是你想说的，你喝得不多？”
“走，穿衣服去医院。”
程飒不想去医院，坐在椅子上硬是不动，祁阳都上手拽了，他还是顽强抵抗。
祁阳火了，“去了医院能要了你的命吗？”
程飒虚虚的一笑，“你别生气嘛，我的身体我清楚，真难受得不行了我也不会拖着不去的……我是真的觉得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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