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什么都是湿淋淋的。
祈阳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看着庭院里的一株花草被打得低下了头。
他瞧了瞧自己近乎透明的指尖,其实被没有关多久,也不是没见过太阳,大概是由于心绪,祈阳的皮肤迅速的白了下去,那些细小的血管都清清楚楚的浮出来。
而且,他的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
他变得很迟钝了。
常常上一秒在做一件事情,下一秒就能忘记,或者是在发呆结束之后,面对着长久的空白,脑子里塞着浆糊一般,什么都想不明白。
祁阳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乐观,知道也许是季云翳做了手脚,只是他现在人单力薄,想要去探究一下原因,也力不从心了。
祈阳闭着眼,靠在了冰凉的窗玻璃上,微微的喘息着。
他必须,必须要在自己被迫完全崩溃前,从这里脱身,否则就要永远暗无天日了。
“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
房门轻轻的打开,季云翳踩着总是会吱嘎作响的木地板,慢慢的靠近了在窗台上窝着的人。
他很清楚祁阳的状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跟钟南风要了一点好东西,钟南风名下的那条医药线,办起事情来还是很方便的。
一种损害神经的药物,一点点的混在水里、加在饭菜里让祁阳咽下去。
祁阳想着以退为进,季云翳对他也并没有放松防备。
他欣喜于祁阳态度的软化,也怀疑、更恐惧这只是一场为了逃脱的作秀,既然如此,他不如用点外力,将祁阳完全掌控住。
是清醒还是混沌,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他只是需要这个人,未必有多喜欢多爱,不过是一种诡异的心理在作祟罢了。
季云翳在窗台跟前站定,弯腰拨弄了一下祁阳的头发,有点长了,但是不打算让他剪掉——因为会让祁阳接触到外人,他不信任,他不愿意有任何风险。
季云翳静静地看了祁阳一会儿。
这其实本来该是个很温柔、很唯美的画面。
如果两个人是彼此相爱的话。
季云翳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碰了下祁阳脸上睫毛投下的浅淡阴影,他知道因为药物的缘故,祁阳陷入睡眠之后也没那么容易醒过来,然后他把祁阳抱了起来。
祁阳很轻。
他估摸着,说不定比钟晨一个女孩子还要轻了。
他把祁阳放进被窝里,祁阳领口的纽子没系上,锁骨上是他昨晚咬出来的痕迹,他眼眸微微一暗,俯身下去。
最近的日子,对于季云翳来说,是梦寐以求的。
他成功的报复了他恨着的人,他还把自己盯上的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可是季云翳内心深处又觉得,不够,不是报复得不够,是别的不够。
祁阳是头疼醒的。
醒过来什么都没穿,他也不意外,因为他精神不好,经常在近乎于昏迷的睡眠中被季云翳各种摆弄,他感到身上粘粘的,稍稍一动,迟钝的感官慢慢恢复。
季云翳还和他接触得亲密无间。
祁阳现在连恶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睡够了?”
季云翳察觉到了他醒了,嘴唇热烈的从他颈后亲过去,含含糊糊道:“你醒了才有点意思……”
尽管祁阳醒着,和睡过去也没什么区别。
躺在那里,不声不响,实在受不了,他才狠狠的喘一口气。
但是季云翳就是莫名变态的会兴奋。
祁阳闭上眼睛,等大脑又快变成一片空白时,季云翳终于满足了。
他和祁阳一起洗了澡,给祁阳吹干净头发,看着他也许是因为刚才水汽熏染而澄澈懵懂的眼神,亲了下他的额头,“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什么都可以。”
祁阳静静地望着他。
季云翳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有了点思考的模样。
祁阳在困守了几天之后,就彻底明白过来了,反正都这样了,没必要亏待自己,他真的张嘴说了几样自己想吃的,又呆呆地看着季云翳了。
季云翳笑了笑,“好,今天是我的生日。”
其实也不是。
他就是想找个理由,和祁阳好好的吃一顿饭。
“顺便庆祝一下,我今天的收获。”
季云翳轻轻挑起唇角,大概是想到陶陌吃瘪的画面,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张扬和痛快,“我想你应该想听听和陶陌有关的事情。”
祁阳怔了会儿,摇摇头。
季云翳会主动告诉他的事情,对于陶陌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再歇会儿,我去和厨房说一声。”
季云翳心情很好的走了。
祁阳慢吞吞的套了一件睡衣,觉得自己听听好像可以,他很久没听到陶陌的消息了。
还有程飒……
也不知道贺诚的进度如何了,有没有把他找出来。
祁阳的头又痛起来,他现在不能想太多,一想多了,就不舒服。
“祁先生。”
佣人细声细气,把端着的盘子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先生怕你饿着,让我给你送点东西垫垫。”
准备的都是清淡易消化的,给祁阳使用过度的身体减少了难受的次数,祁阳微微点头,“谢谢。”
佣人站在一边,看着祁阳吃得差不多了,下楼汇报去了。
祁阳止不住的想呕吐。
他最开始怀疑饭菜有问题的那几天,每次被盯着吃完了,就抠自己嗓子眼催吐,有时候把喉咙抠得鲜血淋漓,喝水都疼,甚至还形成了反射。
每次吃完后,都控制不住想吐出来。
并且没有什么用,他可以把饭菜吐出来,水总不能不喝,他就又强迫自己好好吃饭,艰难的和受到折磨摧残的胃作斗争。
忍了一会儿,祁阳还是冲进了洗手间。
他吃下去的东西,都还没怎么消化,全部吐了出来,还不小心呛得他眼泪哗哗的流。
咳得气管都疼了,祁阳才终于停止,他坐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上,虚脱到爬不起来。
在自己脱身之前,自己要么是彻底痴呆了,变成被季云翳豢养的小玩意儿,要么是把自己饿死了,或者吐死了。
祁阳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马桶站起来,洗了洗手倒进床铺里,觉得自己快凉得透透了,快变成一块僵硬的木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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