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心突然又活了过来,祁妈妈眼睛发亮的看向陶陌,“真的?”
陶陌微笑地点点头,祁妈妈瞬间笑了起来,一把拉住陶陌的手,激动道:“谢谢你啊!虽然他嘴上说不,但是我看的出来,他真的挺喜欢那个丫头的,他这个情况,别的我也不敢奢望,只要能交个朋友,没事儿聚聚开导一下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祁妈妈一个激动,眼泪又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他真的很苦啊,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性格却越来越孤僻,行动不便,他就整天整天的在家待着,我真担心他身子还没坏,这里先坏了。”
祁妈妈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想代替自己孩子受这些罪,奈何什么都可以替代,就偏偏这些她替代不了。
汹涌而来的母爱让陶陌心里一颤,面对这些他其实是陌生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感受过这样的爱,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却感受了个真切。
陶陌反握住祁妈妈,安慰道:“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们是一家人,祁明是祁阳的哥哥,那就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会帮他的。”
“诶诶……”祁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连连点点头。
祁爸爸看的眼圈也红了,眨了眨眼睛,闷着不吱声。
——
另一边,祁阳推着祁明在一块花田停了下来。
“齐颖挺不错的,性格也好。”祁阳看着眼前的薰衣草花田,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个胸腔都被那淡淡的香味侵占,人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祁明不吱声,安静的看着前方。
祁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随着相处越久,以前的感觉也跟着回笼,就算记忆有所残缺,但亲情的牵绊确实天性,看到这样的哥哥,他会心疼。
“哥,日子还很长,好坏都要往前过,为什么不选择一种让自己舒服的呢?”祁阳绕到祁明身边,缓缓的蹲了下来。
祁明仿佛没听见他说话,眼神空洞洞的,只有瞳孔中映射的淡紫色,让他整个人更加阴郁了起来。
“哥,妈也是为你好,她想要你开心……”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我也不需要开心,我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宁愿不要,就这样吧,就这样也挺好的……”祁明终于开了口,但那冰冷的调调,依旧掩盖不了浓到化不开的悲凉。
“哥!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也一样。”祁明深深的皱起了眉,祁明的话太刺耳,他本能的就想反驳。
“你别说了。”祁明开始不耐烦,控制着轮椅想要离开。
祁阳一把按住他的手,强行把人转了过来,“哥!逃避有用吗?世界上比你可怜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没人关心依旧能坚强的活自己,你还有我们呢!你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积极一点儿面对生活?!”
“或者你把它当成一种责任!对父母的责任!至少不要让他们担心!”祁阳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眼眶有些发酸。
祁明半晌没有说话,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是啊,责任,为人子女的责任,我不应该让父母担心,我不应该给家人造成负担,我就是个累赘,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明白的!为什么非要这样曲解?”祁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只想你能每天都开心,再说你的身体也并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为什么非要这么悲观呢?”祁阳抓住祁明的手,把人拽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行吗?家里有我,我会好好的照顾爸妈和你,我只要你们都开心,别的咱们都不要去想好吗?”语气再度软了下来,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祁阳并没有想过一次谈话就能改变什么,这需要长时间的坚持和陪伴,但看到祁明空洞洞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希望,除了还会说话会喘气儿,快跟活死人差不多了。
“你挺喜欢齐颖吧。”突如其来的一个问句,让祁明眼神闪了闪。
祁阳捕捉到了这一点,心里欣喜不已,“你真的喜欢她!”
“那又怎么样?”祁明突然激动了起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也泛起了涟漪,“我这幅样子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
“怎么会没有资格?你怎么了?身体弱了些,没办法行动?那有怎么样?只要遇见真正喜欢你的人,这些都不是问题!”面对感情,祁阳相信只要有真心,就没有不可能。
“呵呵……”嘲讽得一笑,不知道是对祁阳,还是对自己。
摇摇头,眸光重新回到黯然,“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你不是我。”
祁阳无力的闭了闭眼,他可以用更多的好听的话来劝说,但被劝说的人,从根本上已经失去了信心,改变不了这个,做再多,终究是无用功。
“哥,你听我说……”
“你们在这儿啊?”甜美的女声传来,打断了兄弟俩的谈话。
祁阳抹了抹脸,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齐颖看看两人,笑道:“他们说你们参观去了,作为主人,没人比我跟适合当向导了吧。”
“怎么样?这里风景不错吧?”齐颖看着眼前的花田,深呼吸了几口,俏丽的容颜,突然沉淀出了些恬静的味道。
“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待几天,这里很安静,特别适合修身养性,外面的世界太过浮华,诱惑又多,容易让人找不着北,所以还是需要这么一个地方,让人沉淀一下。”齐颖微笑的看着两人,说道。
谈话被打断,祁阳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乍然听到齐颖这番话,还有些不适应,主要还是这位大小姐平时的形象过于张狂,祁阳一时间有些把眼前的人跟齐颖对不上号。
“是啊,我就喜欢安静的待着,天晴看景,雨天看雨,大自然的声音已经够多了,而且还好听。”祁明淡淡的看了口,眸光有了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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