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汉脸上的表情是苍白而又凝重,事情果然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一时间想不明白秦云羲能一招击杀梁正南,究竟是来自魂器的半成增幅,还是他修为已经是达到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地步。
他甩了甩沉重的脑袋,不敢去细想,一个十七岁的一星魂术师,这份天赋实在太恐怖了。
但是他何汉不是梁正南,他是一名谨慎又自信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秦府潜伏十年,直到魂器的出现,他才真正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如果用最贴切的比喻,那绝对是一条致命的毒蛇,平时将有剧毒的獠牙收纳嘴里,到关键的时刻才闪电出击,一口咬住食物,通过尖锐的獠牙把毒液渗透食物体内。
而且,他是一个除了命,就一无所有的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不需要担心后果,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有资格鱼死网破,但却能稳稳地控制住,这便是一个人的可怕之处。
说他自信当然也有他自信的资本,他是夜洛城的巅峰强者,一星一阶魂术师!
“开!”何汉突然爆喝一声,身上的魂力瞬间爆炸翻涌,砰然爆发的魂力将他身上的长袍鼓舞起来,身后一条赤色的通魂柱仿佛扶摇直上的擎天柱,一阵阵刺眼的虹光在通魂柱上绽放出来,令整个院落都浸泡在浓郁的赤色虹芒之中。
何汉露出冷森森的眼神,冷冷的盯着秦云羲,宛如把他当成砧板上的鱼肉。
他在等待,等待着秦府众人那种仓皇失措而惊恐的表情,那种心灰意冷到绝望的眼神。
“何汉,你,你竟然是一星魂术师!?”秦天阳脸上颇有几分惊讶。
然而,眼前的秦云羲与秦天阳,并没有如何汉所愿,露出惊恐失措的表情,秦天阳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反观秦云羲,平静得可怕,仿佛冻结成冰的湖泊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如果说秦云羲年少无知也就罢了,他没见识过魂术师的强大,但是秦天阳不一样,他毕竟在秦府当了好几年的家主,别说一星魂术师,即使二星魂术师也见过几次,他绝对不会小觑任何一名魂术师的威力,哪怕只是最低等的一星一阶魂使。
咯噔一声,心思缜密的何汉,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因为他在秦天阳脸上只看到惊讶,仅此惊讶而已,完全没有恐惧或其他害怕的情绪,这说明什么?
第一:秦天阳的神经大条,不理解一星一阶魂使代表的涵义是什么。
第二:那就是秦天阳觉得秦云羲拥有绝对的实力,甚至能镇压一星一阶魂使的程度。
能作为秦府一家之主的秦天阳他心思比起自己还缜密几分,那么第一个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结果只能是第二个……
“开什么玩笑!”他面容一紧,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即使如此,还是要先下先下手为强,他闪动晋升一阶魂使洗礼过的肉身,伸出苍劲有力的左手,往着秦柔静细小的脖子上擒去。
他知道秦柔静和秦云羲两人的关系最好,只要他能擒住秦柔静,这样自己手上也能得到最稳定的筹码。
何汉的大手还没来到,秦柔静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劲风,小脸被吓得煞白一片,恐惧的发出尖锐的叫声。“啊!云羲哥哥!”
秦柔静的尖叫更是触动何汉心中沸腾的疯狂,他脸上呈现一种狂乱,享受着来自弱者惊恐表情所带来的快感。
“就现在!墨颜!”秦云羲一声怒吼。
暗藏在何汉身后,一团巨大的白色光芒瞬间爆射出来,墨颜迎风暴涨,从一只猫咪大小迅速变成一头狮子般庞大,她猛然的嘶吼一声,五支巨大的尖爪如同锋利的匕首一样暴涨起来,闪电般朝着秦汉伸过来的左手,带着呼啸的尖锐风声,闪过五道刺眼的光影,飞速划下。
“啊——”
何汉脸色苍白如纸,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没有丝毫阻拦,在墨颜尖锐的利爪之下,他整只左臂齐肩断掉,露出一个碗口大,平滑的切口,鲜血从上面汩汩涌动着,溅射一地。
就在何汉失去左手,迟疑的一瞬间,秦云羲的身影也雷霆般飞掠过来,他的脸色上是笼罩着冰霜般的寒气,家人就是他心中的逆鳞,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拿家人来威胁自己!
秦云羲以牙还牙,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仿佛烧红的铁钳子一样,扣住何汉的喉咙上,他催动魂海里滔天巨浪般的魂力,将手中的何汉猛然朝后面一甩。
轰——轰——
何汉巨大的身躯被秦云羲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重重抛飞出去,如同上膛的炮弹般,伴随着一连片天崩地裂的巨响,连续撞毁了好几堵灰色的墙体,落到别的庭院里,一时间,无数的飞沙碎石夹着滚滚的尘埃,弥漫一片。
可能这里气氛阴森诡异,即使是人口密集的城西区,也没有人敢靠近这片荒废的大宅院,哪怕是响起一连片的爆炸声,依然没有惊扰到附近的居民,只会为这片区域渲染得更加恐怖,增加他们畏惧的心理,所以谁人还敢来,不要命了么。
有时候秦云羲也觉得好笑不已,为什么要怕鬼呢,明明害你们的都是人啊,不过也好,省得自己畏首畏尾,不敢暴露太多实力。
他手提盈天枪,修长而又结实有力的躯体,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高高飞跃起来,跨越几个庭院,往着何汉的位置,急速坠去,身后九条卷动着云纹的红色通魂柱,绽放的光芒刺得何汉眼睛生痛。
“九,九条通魂柱……”何汉眼睛痛苦的半眯起来,鲜血把他的口腔染成一片猩红,他艰难地发出几声模糊的音节。“你是……”
“嗡——”
秦云羲身后肆无忌惮的展露出身后九条通魂柱,整个通魂柱上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暴露在空气里似乎会呼吸一样,明暗起伏着,他点了点头,看着那名曾经当成家人的男人,认真而又严肃地说:“对,我就是一星巅峰魂术师,九阶魂使。”
而他身后那只浑身雪白的巨大狐狸,轻盈地跟在他身边,四条不同颜色的尾巴,仿佛海草一样,错乱地摇摆着,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何汉发誓,从没听闻过这样的魂兽,但他又能感受到来自它身上汪洋般汹涌澎湃的魂力,一星巅峰魂兽的实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何汉眼神中还是心有不甘,他明明就伪装的很好,饰演的角色代入感也很强,他想不出自己是哪一个环节露出了破绽。
“你确实是伪装的很好,我还真没怀疑过你,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你竟然达到一阶魂使修为,从此便对你多留了个心眼。”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也是几天前一个晚上,碰巧刚好晋升一阶魂使,使用魂力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从没在你面前动用过魂力,你是如何得知我的修为?”何汉深陷的眼窝,宛如猎鹰般冷酷而锐利的目光落到秦云羲身上。
“你不用惊讶,就算你把魂力潜伏在体内,没有释放丝毫,我依然能“看”的到,不仅是你的修为,哪怕是你魂力运转的轨迹,我都能清晰看见,不管是你还是公山山河,甚至从神门宗过来的使者,凡是等级比我低的人,你们的真实修为在我眼里就跟没穿衣服一样,毫无遮拦,我一眼便能看穿。”
秦云羲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喝水吃饭一样,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何汉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好像跌落在万丈深渊里,极度恐慌又心有余悸的感觉充斥在他身上,他哆嗦着嘴唇,无法想象出到底是对魂力把控到了哪种地步,才能如此精准的感应出每个人隐藏的修为。
他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良久后,才自嘲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是这个世界无可改变的法则,我没有错,我最大的败笔就是严重低估了你真正的实力。”
秦云羲的脸上却收拢起一阵冰冷的寒意,狭长的眼眸半眯起来,漆黑的瞳孔里面流转出危险的光。
“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改,我们秦府一直以来都把你视如自己人,你竟然如此歹毒,为了一把魂器而毒害前任家主,如今更是勾结外人来谋害秦府,你还敢说你没错?”
“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可曾试过把魂器一事告诉我?哈哈哈,秦云羲,你明知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人性天生就是贪婪的,你没有背叛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高而已,你永远不要尝试去测试一个人的人性,到最后,你发现你输不起……”
“除了贪婪,人还是自私的,‘亲情’在自己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哈哈哈,看来你后半生的魂术师生涯多半也是废了,你竟然愚蠢到契约了一只一星魂兽,看到你这样,我就算是死,也不冤了。”
何汉好像失去神智一样,不停地发出瘆人的笑声,他整张脸上呈现出一种扭曲到病态的疯癫。
“这就不劳烦你去想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秦云羲冲着躺在地上的何汉,高高举起手中的盈天枪,爆发出银色的光芒,闪电般朝着他的心脏上插下。
“呸!你才一星魂兽,你全家都是一星魂兽!老娘可是传说中的五大魂兽之一,四极天狐好伐!”墨颜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说道。
何汉目光是颤抖着的恐惧,手脚渐渐冰凉起来,他想开口说话,结果喉咙上沾满了血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模糊而又急促的声响。
“一只魂兽竟然会说话?”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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