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人,您这慕小公子已经成年,我家小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让他们约见约见,若合心意,也是一桩美谈。”
“我说王大人,您可真会看时候,凭什么慕小公子要先同您家姑娘约见啊,我家也有女儿……”
“……!”
这公公一走,成人礼的现场,顿时成了相亲现场,慕浮云只觉得头痛,连忙拉着已有醉意的老将军来到太子和四皇子桌前,“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末将一人喝两杯,算是替老父亲敬二位,父亲今日喝的太多,着实不能再喝了,我让下人将老父亲送去休息,末将陪您二位喝个痛快。”
百里子衿说完,便派板凳将老将军扶了下去。
太子倾野一直默不作声,率先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干而净。
四皇子扫视过他们二人之后,也喝净了自己杯中的酒,道,“刚刚怎么回事?那是谁家的世子?居然这个时候闹事?”
百里子衿闻言,甚是无奈的挑了邵玉环的身边坐下来,同时还不忘向对方暗送秋波,接着道,“就像我之前同您说的一样,得罪的人太多,难免会有一两个心气上不服气的,在我身上无论是遭别人行刺,还是大喜之日有人闹场,都再正常不过,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再说我也不是好招惹的,你们瞧,这的姓杨的,一会保准很着急离开饭桌。”
百里子衿话音刚落,大家便瞧见杨涛元果然捂着肚子从饭桌上慌忙跑开,瞧着那情景,便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四皇子盯着百里子衿瞧了一眼,见着她这番纨绔不羁的模样若有所思,暗中碰了碰邵玉环,邵玉环明白四皇子的意思,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放到百里子衿面前,“慕小公子,今晚可有时间到奴家的小舍进行品谈诗词吗?”
百里子衿一听甚是大喜又激动,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又刻意控制了些,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而看向邵玉环,“当然,我有的是时间。”她说着话的同时,两眼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好像对于此事格外上心。
倾野看在眼中,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的波痕,但他放在桌下的双手却早已握成了拳头。
四皇子见慕浮云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眼眸之间夹杂着暗暗的观察之色,似乎带着一副看戏的姿态。
酒尽人散,原本热闹异常的将军府入夜之时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状态,院内的小厮们早已经将残杯酒食打扫干净,仿佛白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般。
百里子衿估摸着同邵玉环相约的时间,骑马便去了邵玉环所住的地方。
邵玉环的住所处在一处偏僻静谧的郊外,零零散散的有几户人家坐落,倒也清幽,和邵玉环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及相符合。
院落的大门半敞着,百里子衿下了马,刚走到入口处,便有一位小厮从里面出来,没有问她是谁,直接引着她进了深院内处。
院内的香雅小间亮着黄灿灿的光,一位身着粉衫宽袖的清幽女子,正抚着琴弦弹奏着悠扬婉转的古曲。
百里子衿来到女子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显得格外彬彬有礼。
邵玉环瞧见来人。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之后,略显娇羞的转而走向屋内,同时说到,“四皇子殿下说今日他府内无事,也想同我们二人一起谈诗品文,慕小公子可愿意?”
“四皇子殿下也要来?若要如此,也是极好,我正有些话想同四皇子殿下说呢!”百里子衿闻言爽朗一笑,表情先是由惊讶转到坦然。
“本殿下可是打扰了二位的闲情雅致?”正在百里子衿和邵玉环谈话期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让他们二人纷纷看向声源处。
四皇子换下了白日里穿着的华服,换了一身相当低调的服装,见慕浮云又要朝他行礼,连忙拦了下来,“私下里见面,何必再有身份之扰,平起平坐才能畅快不是?”
“是呀,四皇子私下里待人都是极平易近人的,慕小公子随意些才好。”邵玉环也连忙出声,起身为他们二位准备着茶水。
百里子衿看看邵玉环,又瞧瞧四皇子,有些怪不好意思似的挠挠头,“既然如此,末将也不拘束了。”说着话,百里子衿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四皇子时时刻刻将她的一举一动望进眼底,之前在书院,他对慕浮云的印象才有些改观,如今看来似乎当时他改观的太早,又或者这两面形象都是她装出来的。
不过那日的古诗她确实做的极好,“慕兄在书院做的那首诗极好,可见平日里没有看书学习,不过我一直听说慕兄喜武厌文,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啊!”
百里子衿听见他这般问,越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瞒殿下您说,那日突然见到您,我其实都有些紧张的不知该如何说话,只能正襟危坐,生怕说错一句话,紧张的不行,置于那首诗,还不是因为我整日鬼混在春风十里,胡乱做的一些淫词浪曲罢了,不值一提。”
百里子衿说着这话,眼睛还时不时的朝着邵玉环所在的方向瞄过去,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鬼混了。”这话她是朝四殿下说的,可都知道她是想说给谁听的。
“哈哈哈…慕兄也真是有趣。”四皇子爽朗一笑,那气度倒真显得阔绰。
邵玉环同样噙着微笑,端着茶水来到他们面前,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为他们分别斟满,“刚刚慕小公子您不是说正好有什么事要同四皇子相谈吗?要不要奴家先下去?”
慕浮云正伸手准备端茶杯,听到她这样讲,又将手收了回来,道,“末将同四皇子要说的话着实算得上重要,可能涉及官场,不知四皇子殿下是何意思。”
“玉环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四皇子端起白玉茶盏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四皇子这样讲,百里子衿便放开了怀,“末将想投诚四皇子。”说话时,她表情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四皇子似乎并没有特别震惊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她会说这些,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问道,“本殿下记得,在书院那日,你说过你与将军府同心同体,你父亲的决定,便是你的决定,那么你要投诚与本殿下,可是你父亲的意愿?”
“不,只是我的!”百里子衿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前我大哥没死我不觉得,以为可以依赖他们一辈子,可当瞧着死去的大哥,我才知道要早做打算,将军府功高盖主,早已经成为皇上的眼中钉,皇上为了太子要除掉我们,那我们又怎能坐以待毙?我父亲一味愚忠,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可他也已经老了,如今兵权已落入我二哥手中,而我那二哥,我自是会想办法说服他投于您的门下,我要救将军府。”
百里子衿慷慨陈词,眼里在提到她大哥的时候,还参杂着一些泪水,情深意切让人动容。
“啪…”是茶杯摔碎的声音,一时之间,小舍之内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百里子衿吓得全身抖着,连忙下跪请罪,不住的磕头,“四皇子殿下恕罪,末将…末将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请您明示。”
“慕浮云,今日父皇才对你进行了封赏,你就是这么报答本殿下父皇的?”四皇子言辞犀利,脸上写着盛怒。
“哎呀,殿下,你何不让慕小公子将话说完?”邵玉环出面充当和事佬,将地上的碎片收起来,同时挽起跪在地上的慕浮云,“慕小公子心中有什么话可以再同四皇子说说,比如您刚刚的意思说大公子是皇上害的,可有证据?”
百里子衿被吓出一头汗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端坐好,“不知道你们可听到民间大家嘴里相传的事?”
“听说倒是听说了,难道传言中大皇子查到的东西里有这方面的证据?”邵玉环开口询问。
百里子衿点头,“他们所说的什么我我大哥查到了重要的消息,所以引来了杀身之祸,其实是假的,我大哥传来的消息便是皇上要杀他。”
她的话一出,邵玉环和四皇子互相对视一眼,都显的非常震惊。
邵玉环见慕浮云情绪略显激动,忙将百里子衿面前的茶水端给她喝,“喝口水,先顺一顺。”
百里子衿没有迟疑,接过杯子便一饮而尽,继续道,“更可笑的事,我们将军府接到大哥死的消息居然是同大哥尸首一起到家的,这中间到底是谁阻拦了消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除了皇上和太子,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所以…”百里子衿又喝了一口邵玉环为她斟满的茶水,“所以我不能墨守成规不做改变了,为了将军府,我必须做出选择,四皇子,您现在是唯一可以与太子相抗衡的,我和将军府愿再助您一臂之力。”
百里子衿说完,又跪在地上俯礼,没有起身,等着四皇子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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