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平说着话,便朝着皇上寝宫之外的空旷地跑了过去,想做最后的挣扎。
在皇上寝宫的屋顶上,相容与早就藏好了手法极高的弓箭手,如今他们见到四皇子正在发动信号,早早准备好的弓箭,拉弦,放箭,万箭齐放,天空中犹如下了一阵箭雨,黑影简直遮住了昏暗的天空,铺天盖地地向着倾平所在的方向而去,箭破天空发出的呼啸盖过了万贵妃的嚎叫,在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的声音之下,四皇子已被万箭穿心,再无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不!”万贵妃哭着喊着奔向已无人形的倾平旁边,想抱住他,却已经没有了手可以放置的地方。
“我的儿,我的儿!”此时的万贵妃万念俱灰,心中纵使有千般万般语言,想要说最终却只化为这两声呼喊。
北风呼啸,这个寒冬果然离他们又近了一些,那般讲究,那般在乎自己仪容的万贵妃,此刻在狂风的吹拂之下,乱了发髻,乱了衣山,她捡起落在自己儿子身边的箭,看着皇上所在的方向,倒了一句永别之后,便自杀而亡。
“不好了,不好了,万贵妃的寝宫着火了。”宫里的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来相告。
百里子衿在听到着火的地点后,顿时脸色大变,直接飞奔着朝万贵妃的寝宫而去,可当她到达的时候,为时已晚,凤栖宫像是被人泼了油一般火势之旺无法挽救。
百里子衿瞧着眼前一幕,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瞧着从自己旁边拎着水桶来来往往奔驰着的宫女太监,她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水桶,“呼啦”一下,全都扑在自己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向那火堆里冲。
但身子还没有进去,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给拉了回来,当看到拉着自己的人是谁,她紧绷着的情绪几近崩溃,双手握紧相容与的衣衫,口不择言的质问道,“我父亲他们都已经不在里面了,对不对?我让阿三一有风吹草动便告诉我,他为什么没有提前来通知,是不是阿三已经把他们都救出去了?对不对?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保护不好百里府的这些人,他们都还活着,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你把他们送哪里去了?”
面对百里子衿这不断的质问,相容与满眼悲戚,只能狠狠的将她控制在自己怀里,不断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百里子衿听到他的话,直接晕了过去。
这场离经叛道的谋逆被冠以倾平之乱,以牺牲人数最少的姿态,退出历史的舞台,老皇帝退位,新皇帝登基,一切都是欣欣荣荣的样子,百里府也从整个天朝消失不见,那位本来在人们口中代表幸运二字的百里小姐如今再无幸运坐上皇后之位。
在所有人都以为百里小姐一死,皇后之位空缺,那自然而然的柳茹凤小姐便应坐在这皇后之位上,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却是这新皇的后位依旧空虚,御史大夫的姑娘柳茹凤依旧只被封了妃位。
在大家做出各种猜测,发布着各种版本流言的时候,春风十里的雅座之内,一位打扮俊俏的小公子,已经喝的有些微醺。
这位小公子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昂贵的红木桌上,深深的可下一道,数来数去,这条纹已经有30个了,这些日子她日日都来春风十里,每次都将自己灌得醉成一摊烂泥。
她曾一次次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如果当初她没有先去就皇上,而是去救了百里府的那些人,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眼睁睁的看着百里府的人死了一次,如今又看着他们重新来过却无能为力,那么现在的自己活着的目标是什么呢?百里子衿想不通了。
她真的有些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没有挽救百里府的悲剧,而且还让这悲剧提前上演,想想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想到这里,她直接拿起酒壶正要灌下去,却被一只温柔的手给阻止住了,“慕小公子,楼下有人惹事,劳烦您下去解决一下。”
“夏荷,我相信你可以。”百里子衿完全不关心这些,伸手就要将夏荷手中的酒杯重新夺回来,哪知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慕小公子,我虽不知你因为什么事心烦,这段时间您酒已经喝的够多了,春风十里,虽然有我管着,可很多事情的决策权还是在你手里,您不要忘了,我们春风十里上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还等着吃饭呢,如今楼下的人是来砸场的,今天您不管也得管,当初您从我们主子手里接过春风十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听着夏荷的话,本就没有喝太多的百里子衿,如今更是清醒,其实她心中很明白,就算现在她当场死掉,也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现状,只会为将军府蒙上一层阴影,但是让她打满鸡血那般活着,一时半会儿,她也做不到。
这春风十里,本来她从相容与手中拿来,便是看在它能得到四方情报的情况下才留下来的,如今想做的事情已经没了,自然不能继续收着这般贵重的礼物。
“我会将春风十里的管理权再还回您主子手里,所以把酒给我。”
夏荷依旧把酒壶藏着,“可以,您可以将春风十里的管理权还回去,但是今天楼下来闹事的人,您必须帮我们赶走,若您不能把他赶走,今日闹事的人把春风十里拆了,只怕你没什么东西可以还给我们主子吧。”
被夏荷这么一激,百里子衿打起精神看向楼下,“好,今日的事我来解决。”
说着便离雅座,朝一楼走去,紧跟在她身后的夏荷朝着藏于屋内的某个人暗暗的使了一个眼色,便也紧跟着下楼去了。
刚来到楼下,百里子衿便碰上了前来找事的人。
对方此刻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别人用餐的桌子上,嘴里叼了一根牙签,那模样看着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夏荷打了头阵,并没有让百里子衿先开口说话,“这位公子,不知道我们春风十里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开心了,你说出来,我们一定改,还是说您看上了我们这里的哪位姑娘?没有预约到,所以着急了?”
“我呸!”找事的无赖是天朝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赵四,碰瓷了很多家店,可偏偏大家有都拿他没办法,而且这人在京城还有这势力。
他说着话,深吸一口老痰吐到地上,“我还看上哪位姑娘,你们这里的姑娘恐怕一个个都有病吧?”
赵四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大都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作为男人心知肚明,但若因此感染上了要命的东西,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命比其他所有东西都重要。
“赵公子,您说这话可要负责任,我们姑娘在行事前都是检查过的,干干净净,包括我们这里的姑娘,每人都会学一种技能,那便是懂得检查与她行房的男人是否有病,若是有传染病的话,我们就算付出双倍的心里银两,也会让姑娘们拒绝,所以赵公子您这话是从何而出呢?”
夏荷说的不慌不忙,毕竟这种事情同暗地里她们做的那些冒险事比起来,差的远了。
“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还少吗?你说你这里的姑娘没有病,都干净,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赵四说完拍了拍手,紧接着,从春风十里门外,由八个仆人纷纷抬了两名男子进来。
被抬进来的两名男子,但凡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起满了红色的脓包疹子,看起来格外恶心瘆人。
与此同时,对方还不断哀嚎,痛苦地叫着,似乎在受着很大的折磨。
“看到没有?这两个人曾从你们春风十里娶了两个姑娘回家,这两个姑娘都带着怪病,分别传染了她们的夫婿之后,才说出原来你们春风十里给每个姑娘都会吃一种药,一旦离开了春风十里,没有药品的衔接,她们身上的病便会发作传染给与他们同房的男人,这边是活生生的例子。”
百里子衿听着赵四的话,眸子眯得越来越细,因为她注意到夏荷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想必这男人的话中多少有些真的成分在里面。
“若真如此,那你们春风十里可真的要负责了,最好关门大吉,对吧,赵公子!”百里子衿拨开人群,走到前面,直视着夏荷的眼睛,她需要知道赵四嘴里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夏荷瞧着百里子衿,摆出一副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的模样,“慕小公子,你有所不知,赵公子所说的地上这两位公子确实娶走过我们春风十里的两位姑娘,但我敢保证这两位姑娘绝对没有病,而且我们春风十里也不曾给任何姑娘吃过任何的药。”
了解了真相,百里子衿自然也知道赵四是想借机打击春风十里,好讨要一批钱财,但这样的人就是不能惯着,否则时间长了,就惯出毛病来了,“既然夏荷姑娘这样说,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赵公子,你看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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