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的说,我也想帮你逆天改命,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相容与从未像现在这样惊慌过,虽然他面上无波,不受惊扰,可心中却不像之前的平静如水,很多事情可以预算,但也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算到的,比如人心。
“呵!”听到相容与的话,百里子衿冷笑一声,“您若真的想帮我,为何一开始不将您知道一切的事情都告知于我?何必等到现在百里府真的不复存在了才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若一开始同你说了,你会信吗?你觉得一个人的秘密被另外一个自己所不了解的人知道,难道没有危机感吗?就比如我知道了你是女儿身,你不是处处在防着我,又何曾真心相信过我?若我将这段辛秘告诉你,只怕你会觉得我想以此来威胁你吧!”
相容与一句话点破事情的要点,他见百里子衿不说话,又继续道,“就像你天生带着凤命一般,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执意让你嫁给太子,单单仅仅是因为他为了谋一个官位,觉得你同太子聊的过来吗?他不过是知道无论如何躲不过你的凤命这一说,所以想提前为你物色好人物,虽不能不保你一生无忧,半世无虞,至少可以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尽全力的帮助太子,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父爱是伟大的,又是自私的,你是他的唯一,让他失去任何东西他都愿意。
听着相容与的话,百里子衿依然泣不成声,他觉得仿佛所有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若自己一了百了的死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便都不会再发生?
可偏偏她还死不了,曾经死过一次的自己,变成了慕浮云,她不知道现在在死掉,又会变成谁?或者真正的从这个世上离开?
相容与像是知道她在思虑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心思,“不要试图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你的父亲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换回了你的安全,那你更应该好好留着自己的这条命,你可以四处看看身边有没有一个人值得你好好的爱这个世界?”
相容与的语气柔软到不能再柔软,他看向百里子衿的眼神,像一汪淡淡的清水,满满都是柔情。
“你不是说天命难违吗?既然我是凤命,是不是注定我必须成为皇后才是命运所趋,既然如此,我还好好看什么看这个世界,不如直接跑到当今皇上身边,告诉他我要做皇后罢了。”
相容与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话瞬间都凝固下来,知道她已经生无可恋,“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一个皇帝,也不是只有一个皇后,你有更多的选择。”
“谢谢宰相大人提醒,今日同您这般坦白相聊,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多无趣,你放心,我不会自轻自贱,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以后的路怎么走?我会自己看着办,就不麻烦您再一一为我安排了。”百里子衿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推开雅座的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相容与没有追上去,他知道此时此刻的百里子衿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等她想明白,理清楚了,他会再去找她。
百里子衿醉醺醺的走在天朝城的大街上,寒冷的冬日已经如期而至,刺骨的北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疼痛。
今日她只顾灌着酒,却没吃任何的东西,忽然一股香醇的味道钻到她的鼻息之间,不远处她便看到一个馄饨摊,吃的人还不少,于是她便走过去坐下,叫了一碗混沌。
没多久,老板便将馄饨端到她面前,百里子衿尝了一口,味道居然相当不错,一时之间心头上的阴霾被轻轻地推开了一层,正当她觉得世间还有一丝留恋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在议论北仓的事情。
“听说北仓的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刚刚上任叫北仓冥,好像是那老皇帝儿子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是呀,不过这北仓冥年龄虽小,但脑子却好使,听说他的上任没几天,便将他太爷爷之前留下来的开化风气发扬光大,还开出了一系列治国良策,现在的北仓虽然在四国之中实力最小,不过若真的经营得当,只怕不日便会赶超东夷和小南国。
“唉,无论哪个国家日变得强大,都免不了爆发战争,如今这四国唯有小南国的老皇帝没有退位,等到小南国的皇帝也换了人,那么便成了四国新皇鼎立的局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一番怎样的情景,若谁都不服谁,打起来了,只怕最倒霉的还是咱们这些人。”
百里子衿听他们说着,自己自顾自的吃完混沌付了钱离开了混沌摊位。
晚上做梦,百里子衿梦见自己站在至高地点,她眼看着敌军的旗帜一一倒下,整个战场血流成河,黄沙漫天狂飞,淹没着那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好像为此感到极为悲哀。
她方的军人在一鼓作气追赶敌方逃兵的时候,一名北仓小将竟出现在与百里子衿对战的正对面。
这名小兵从年龄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战服,手中拿着比他还高出许多的长枪,脸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迹。
百里子衿被这名小将的眼神惊到了,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仇恨,那是她也有过的眼神。
“本公子早就听说慕家军如何了得?今日你们军队打的我军节节败退,本公子自是输的心服口服,之前从父亲口中也曾听说过慕小将军的大名,一直想找机会与之一战,不知慕小将军是否赏脸?”
说实在的,百里子衿并不太喜欢杀戮,但重生为小将军,自是逃不过这一命运,看着那满地尸骸,无论敌我,她的心总是要颤上几颤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她所希望的,可敌方并不愿意接受。
“你还没有及冠,何必如此着急上战场?”
“我看你是不敢吧?”
对方语言挑衅,跟在百里子衿身后的另外两名将领要向前撕了对方的嘴,却被她给阻止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除非你说出一条我必须同你打的理由,你要知道战争是残酷的,输赢总要赔上性命,你不怕?”
“我还有一年便年十又五,在我们北苍即到了可以籍贯的年龄,差这一年,我不觉得自己小到哪里去,慕小将军不也一样,没有多大吗?”
百里子衿闻言倒是点了点头,承认对方这话说的没错,慕浮云确实比她原本作为百里子衿时的身体还要小上三四岁,如今也不过十六的年纪,天朝男子的及冠年龄在16,而她也是今年才刚刚满而已,这一战回去,便是两位哥哥,父亲为她准备的及冠大礼,如今能有幸在战场上为一方小将,不过是蒙了她父亲老将军的庇护而已。
“既如此,可一战!”百里子衿说完,便驾着马来到对方面前。
“你不要我给你一个理由了?”北仓国的小将面容坚定,眸子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坚韧。
百里子衿倒是欣赏,回他,“你已经给过了,开始吧!”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小将便持枪而来,百里子衿与其缠打,几个回合之下,北仓小将果然落下阵来。
对方心有不甘,依旧要向前拼杀,百里子衿一个反身轻点马背,凌于空季,无人可比的速度以及轻功瞬间出现在对方面前,而她手中的利剑早已抵着对方的脖颈之处。
“我输了!”北仓小将扔掉手中的枪矛,他闭上眼睛,情愿接受死亡。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跟在百里子衿身后的将领,也都纷纷为她呐喊,顿时气势高涨了一半。
可百里子衿却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利剑与剑鞘之中,重回自己马背之上,拿着缰绳转身离开。
“我叫北仓冥,我会再来找你的。”北仓冥束着马缰绳,他看着那抹款款离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发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誓言。
“我等着你学成之际,咱们战场上再打一场!”
终有那么一日,他们会再相见。
梦到这里,百里子衿突然惊醒,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脖颈间的冷意让她瞬间清醒。
“你是谁?”因为喝了酒,她的意识比平时慢了很多,竟没想到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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