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看着远方,目光略显深沉,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哀家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宫中举行了选秀,而我也成为其中之一。”
“在我进宫之前,萧家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我父亲当时在翰林院任职是翰林院的撰写,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职位,但是一家人的生活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然而,当时的哀家非常要强,不愿输任何人,但凡外面有举行什么诗词歌赋大赛的,哀家总要参加,因而在天朝得了个才女的名号。”
“后来在比赛的过程当中,遇见了一个人,对方的情诗写的非常好,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年几次,我都战败于她。”
“想一想,我这样一位常胜将军,突然连续遭遇失败,心情总不会好过,一时之间郁闷至极,一日去郊外散心,便碰见了还是太子的太上皇。”
“你们是一见钟情?”百里子衿好奇地问道,与其说她是对他们的一见钟情感兴趣,倒不如说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太上皇会关太后在冷宫里这么多年。
若是一见钟情的话,再加上日久天长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会越来越亲近,不至于走到那样难看的一步吧!
“不是。”太后做了否定的回答,其实哀家当时同你的父亲也就是慕浮云从小定有娃娃亲,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谓是青梅竹马。”
“你父亲也很照顾哀家,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来势汹汹的爱情,或许真的比不上那一份日久天长的细微温暖。”
“我一直以为我对你父亲的那份感情是爱,没想到等我进了皇宫之后,经历许多才知道对于你父亲,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不过是那一份从小到大的亲情而已,可惜那个时候明白的有些晚,也伤了一些人的心。”
“你瞧,说着说着又跑偏了。”太后喝了一口茶,继续刚刚的话说道,“哀家在郊外·遇到太上皇的时候,他骑着一匹马,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随从,我瞧着他那架势,便知道对方的身份尊贵异常,本来是想离开的,哪知道偏偏遇到了刺客行刺,当时的我躲在一处没敢出声,直到他们厮杀完之后,才敢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而等我出来的时候,看着满目苍痍,我以为所有人都死了,吓得整颗心都要忘记了跳动,直到在那些死尸之中,太上皇他伸着手拉住了我的裤脚。”
“当时的我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尖叫一声瞧着那满身是血的太上皇,听他从嘴里微弱的喊出救我两个字。”
“说实在的,当时心中是想跑的,可是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还是将他救了。”
“但是我没有敢把他带回我家,我怕自己救了什么不该救的人,万一被父母发现,那就不好了,于是便将他安置在郊外的一处破庙里,在大夫那里开了一些止血伤痛的药物,或许本就是他命大,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本就清高孤傲,一般的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睛,可是偏偏同他在那段时间的相处里,发现他的谈吐高贵优雅,跟一般的匹夫勇者完全不同,他的举手之间似乎都在诠释着教养二字为何?虽然我也见过许多的富家公子名流雅士,可终是没有人能与他匹敌,当然,若一定要找一个的话,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的父亲也可以算上是一位了。”
“等到他全好了之后,问了我的名字和住址,我想着自己又不贪图他的富贵,也不贪图他的报恩,只怕为父母惹祸上身而已,所以便随便留了个假名字和地址。”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世事无常,我留下的假名字和地址,竟然真的有,而他竟也真的派人去寻了,但当巡到的时候,发现对方不是我,后来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找到了我家知道了,戳穿了我的身份。”
“在查清楚我的身份证后,他并没有挑明了派人去我家做什么?更没有用自己的太子身份来压制我们家,而是一直暗中派人在我们家盯梢,直到他坐上皇位之后,举行第一次选秀,居然下令每家大臣,但凡家里有女儿,符合年龄条件的都要送入宫来一一面试。”
“这样的机会对于那些心心期盼想入宫为妃的小姐妹必定心中欣喜,可我因为同你父亲从小有婚约,确实不愿进宫参与这件事的,正要弃权,哪知你父亲在那个时候与你母亲结实,而且你父亲对你母亲格外迷恋,眼中除了她,没有任何人,我一气之下便应下了进宫的要求。”
“进宫之后,我接受了各种训练,各种礼仪规矩,太上皇在那个时候经常会穿便衣假装同我撞见。”
冷冷的皇宫之内,人情自是淡薄,可是太上皇他却如那寒冷冬天里的一抹暖阳,照进了我枯燥乏味且没有温暖的生活,渐渐的,我同他熟悉相知,直到真正面见皇上选秀的那一日,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时心中是说不出的惊喜惊讶,虽然心中还有那么一丝被欺骗的味道,可最终解决是好的,不是吗?”
“当然,那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妄想吧,我以为到这里就圆满了,可是又怎么会知道以后还会发生那么多的曲折磨难?”
“皇上年幼,为了巩固势力,自然不可能只娶我一位妃嫔,可是他依然冒着大不违将我荣升为了皇后,一时之间我宠冠六宫之名,顿时在朝天四野散播开来,很多人说我是祸国妖姬,可是说这这话的时候,我却知道他们心里是免不了的羡慕嫉妒。”
“一开始我就说了,我的性子清高孤傲,眼里更是入不得沙子,那个时候的我更不是一块做皇后的料子,因为我总是以自己为中心,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我转,特别觉得那个在诗词歌赋上赢了我的女人,更是不如我,甚至派人去寻找了她来,告诉她我现在的身份你高不可攀,纵使你会写诗词又如何呢?”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记仇?”萧太后说着说着自己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越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越觉得幼稚。
百里子衿听着倒觉得从萧太后的身上看到了以前慕浮云的影子,回道,“人总是要经历许多事情之后才会慢慢成熟。”
萧太后笑着看向百里子衿,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坐着的这位姑娘和大家口中的慕浮云形象有些不符,大家嘴里的慕浮云其实同她年轻时是有些相像的,可是现在的这个好像沉稳了许多,“你说的没错,人是会慢慢长大的。”
“自从我利用自己的身份压制过那位写诗比我好的才女之后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无比,关键是后来我在一次事故当中差点失了性命,还是对方救了我,所以才会有了我和她之间用孩子定下娃娃亲的承诺,其实这份娃娃亲对方是不想的,但我软磨硬泡终是答应了,因为我可以料想的到,她培养出来的孩子一定会非常优秀,一定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因为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很不一样,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总在这一股子神秘的色彩,好像提前预知很多事情一般,让人有些稍微的害怕,可是害怕之余又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
“您…您说什么?听到这里百里子衿突然紧张起来,为什么她口中的这位才女她会觉得这般熟悉呢,我想问一下您说的这位是不是后来嫁到了百里府内?”
“是,怎么了?你认识吗?”疑问的话刚一出口,萧青青突然反应过来,“我差点忘记了,你应该是知道百里府的,毕竟上次四皇子的宫墙之乱,你也在场,而且当时皇上还派你主要处理此事,想必是比别人了解这百里府的。”
百里子衿此刻只觉得心神震荡,原来她和现在的皇上之间还有这样一层缘由缘分,这老天真的是一点都不偷懒,但凡是能扯上关系的,他可真是一点不留余地。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圈,大家竟然都在这里相遇。
现在比起听萧青青和太上皇的过去,她倒真的想从太后嘴里听一听她的母亲是一位怎样的人?“太后娘娘,您说您认识百里子衿的母亲,可否给我讲讲她的事迹?”
萧青青闻言,倒是有些不解,“你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没有,只不过我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情?所以有些好奇。”
“其实关于她,我也说不太清楚,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神秘,好像知道很多,懂得很多,她曾经写过一本情诗集说是要留给她将来的女儿看,但是她却说那情诗集上的诗都不是她写的,我却不相信,毕竟我翻阅了很多书籍,也不曾见过一首相似的,想必她也是为了安慰我,而且她还说在那诗集之上给她女儿留了一些重要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
“最为神奇的是,她在有了孕之后,便知道自己要生的是女儿,更知道我要生的是儿子,还劝我在皇宫之中多多收敛自己的性格,既是天朝国母,就要拿出国母的架子和宽容来,当时我总是不懂,后来她离世之后,我便深陷囵圄,那个时候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再想找她问一些东西,却也找不到了,我这一生没敬佩过几个人,她算是一个,另一个就要说你的母亲了。”
“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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