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娜就从里面出来了,已经换上了紧身衣和芭蕾舞鞋,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她的体型因为跳舞而没有出现臃肿和变形,依然匀称挺拔,浑身都是熟透了的感觉,看上去别具一种成熟魅力。
这时候来了几个学生,他们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接下来,我和安娜到一起跳舞,跳的是在史密斯舞蹈团排练演出过的那些双人舞,我们跳的时候,蕙姐和一些学生在旁边观看,开始人还少,到了后来,居然围了一圈人,和平时上课一样了。
我和安娜不理会这些学生,继续跳自己的,可以说是自娱自乐,跳到忘情处,几乎忘记了周围众多人的存在,沉浸在两个人的快乐之中。
我们跳了一段又一段,把在史密斯舞蹈团排演的所有双人舞都跳了一遍,安娜足尖有力,双腿开度极好,跳起舞来一招一式都扎实有力,动作很好看,让人体会到她舞蹈家的魅力。而我就是帮助她完成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将她托举起来,让她像是惊鸿一样掠空舞动。
到了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
我和安娜这才停下来,两个人擦了擦汗,看到大家都在旁边看着我们,就对大家笑了一下。
然后我和安娜去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出来。
我对蕙姐说,“我们回去吧。”
蕙姐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去换衣服。大家也都散去了。
我和安娜到了外面车里等候,很快蕙姐就出来了,她也上了车,我开车送她们回去。
在车里,蕙姐笑着说,“你们今天表演的舞蹈很有特色,真正的现代芭蕾,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原来芭蕾还可以这样跳!”
我说,“史密斯是一个没有传统的编舞家,他的作品都是来源于生活的细节的捕捉,不管是表现人和模仿动物,都要坚持一个原则。”
“什么原则?”蕙姐问。
我故意不说。
蕙姐就推了我一下。
我笑了一下还是不说。
蕙姐就不高兴了,讨厌地说,“卖什么关子?”
我说,“我告诉过你的。”
蕙姐就在那里想,却想不起来。
安娜就笑着告诉她说,“史密斯的风格就是沉郁的激情,含蓄的性感。”
蕙姐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是说过!你们刚才的表演,就是有这种特色,或者说是做派,说是装模作样也好,故作姿态也好,这种风格给舞蹈里加入了一种味道,就不再单调和乏味。”
我笑着说,“你看你,也快成编舞家了!”
蕙姐说,“没错,我现在对舞蹈的创新很有兴趣。”
“希望你成为中国的玛莎葛兰姆。”我笑着说。
蕙姐说,“我是这样想的!”
安娜善意地笑着对蕙姐说,“你会成功的。”
蕙姐说,“谢谢你安娜。对了小河,今天你别送安娜回去了,让她直接去我那里住吧。”
我问安娜,“可以么安娜?”
安娜笑而不语。
蕙姐也问她,“你会同意么安娜?”
安娜笑着说,“好吧,我同意去白女士那里。”
蕙姐就抱住安娜亲热地说,“安娜,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安娜说,“我也希望是这样。”
她们两个在一起很亲昵的样子。
到了蕙姐那里之后,蕙姐拿出来红酒三个人喝,一边喝酒就一边讨论芭蕾舞的创新,蕙姐喝了酒更加滔滔不绝地谈芭蕾,从保罗泰勒谈到玛莎葛兰姆,从巴兰钦谈到罗兰佩素,再谈到摩斯坎宁汉,还有法国表现派。蕙姐谈这些的时候,我和安娜都耐心地做她的听众,并且参与一些讨论。
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个喜欢芭蕾舞的人在一起,自然很有共同语言。我发现,别看安娜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谈到芭蕾舞的理论,她其实知道很多,经常是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安娜认为,芭蕾舞艺术,实际上是舞蹈者的艺术,最重要的是演员的本身,而不是其所要表达的东西。
安娜的这个看法,开始蕙姐不完全同意,但到了后面,我却站在了安娜一边,认为演员才是第一要素,舞蹈的内容和形式,包括风格,都是次要的。蕙姐并不同意这点,我们讨论了很多,最后却谁也没有说服谁,倒是安娜特别的随和,她根本无意争论什么,总是微笑着倾听我和蕙姐的争论,这倒让我和蕙姐在安娜面前显得不够成熟。
因为喝多了酒,后来我们就醉了,因为蕙姐和安娜都是我的情人,酒后的我已经跟不上避讳什么,就和她们两个疯闹起来,我借酒发疯,胡天胡地,肆意胡为,到了后来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得有点厉害,口也很干渴,有点难受,我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喝了一些水,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未免有点难堪。
接下来我又有点担心,昨晚的行为会不会让蕙姐和安娜产生什么看法。
我走到客厅里去,看到蕙姐一个人在那里练功。她看到我出来了就笑着说,“你睡醒了?”
我笑了一下之后问她,“你一个人,安娜呢?”
“她会她那里去了。”蕙姐一边压腿一边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
蕙姐说,“桌子上有早餐,你吃了去学校吧。”
我就吃了早餐,然后去和她一起去学校,在路上我问蕙姐,“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蕙姐笑着说,“是有点不像话。”
我有点尴尬起来,“你介意么?”
“我当然不会在意了。”蕙姐笑着说。
“那安娜呢?”我有点担心。
“至于安娜怎么想,那我就不知道了。”蕙姐笑着说。
我就有点担心,怕昨晚的事情让安娜有什么看法。
上舞蹈课的时候,安娜没有出现在舞蹈室里,按照规定这时候她应该来给学生们上课。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就去安娜的住处找她,但门锁着没有人,我拿出手机拨打了安娜的号码,接通后我说,“安娜,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安娜回答我。
我有些吃惊,“安娜,你去机场干什么,现在有你的课。”
安娜说,“我决定回国。”
“安娜!”我惊痛地喊,“你的任教期还没有满,为什么突然离去?”
安娜说,“对不起小河,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安娜,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请你给我一个求得你原谅的机会。”我说。
“对不起小河,我只是觉得中国的气候,食物,环境这些不适合我,我想我的孩子和亲人。”安娜说。
“安娜,我现在就去机场,你别走。”说完我关了手机去开车,赶往机场去挽留安娜。
可等我到了机场之后,安娜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打听了一下,去莫斯科的航班三十分钟前刚刚起飞。
手机打不通,显然,安娜在飞机上无法接听信号。
我茫然若失,心里头有点懊恼,却无计可施,只有开车回来。
就这样,安娜不辞而别走了,显然,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生气了。我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模糊的记忆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昨天晚上我酒后和蕙姐滚了几次床单,安娜都在旁边观看,好像我已经遗忘了她的存在,只和蕙姐在一起缠绵,因为这个,安娜意识到我心里只有蕙姐没有她,于是她生气了,就这样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我后悔酒后失德,此时却追悔莫及,酒是个害人的东西,它让人失去理智。
回到学校见到了蕙姐之后,我突然觉得安娜的离去,会不会是蕙姐对她说了什么,我想问问蕙姐,却又觉得这样会得罪蕙姐,惹她生气,我已经失去了安娜,就不应该再失去蕙姐,于是我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告诉她说,“安娜说家里有急事,回国了。”
对于安娜的离去,蕙姐似乎有点遗憾,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让安娜留下,作为女人,没有谁会喜欢情敌。
我怀疑安娜的离去是蕙姐的计谋,可我不敢追究,也舍不得为这件事和蕙姐闹不愉快。
安娜走了也好,这样我会蕙姐两个人的关系会简单起来,纯洁起来。
这天晚上,我在蕙姐那里呆得很晚,想到妈妈规定我晚上必须回家住,就只好和蕙姐告别出来,开着车回家去。
到了家里之后,妈妈还没有回来,我打手机也没有人接。
我正有点纳闷,这时候外面车响,我出去看,是妈妈的Q7车回来了,开车的是个女人,她从车里出来之后打开了后面车门,车里又出来两个男的,他们把妈妈从里面扶出来。
妈妈穿着跳舞的时候穿的那种衣服,袒肩露背,光着大腿,这时候显然喝多了酒,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一个男人就把她抱了起来,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力气不足,抱不住了就让另外一个男人帮忙,另外一个男人就赶紧把妈妈接过去抱着,朝着家门走来。
看见妈妈这样被人抱来抱去,我心里一阵难过,赶紧过去把妈妈从那男人手臂上接过来。妈妈一身的酒气好重!我知道妈妈醉得不轻,就把她抱进家里,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妈妈靠在沙发上,有些痛苦地摇着头,我赶紧去拿个饮料来打开喂她喝着。回头看见那两男一女的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男的都穿着燕尾服,女的穿着闪光裙,一看就是和妈妈一起跳舞的。我就没好气地对他说,“我妈妈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不是你们灌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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