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为你省了一两银子呢。”贺廉钧目光扫了她一眼,突然抬手,顾清兮身子不觉向旁歪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捉住胳膊,“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你?”说着,霸道的伸手到她发间,取下一片竹叶,大概是在竹林里就沾上的。
顾清兮见了,有些讪讪,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忙起身,“好,我做,”
拿起盘子就走到锅灶边,看着一应用品俱全,再一回身,就见贺廉钧依旧歪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不禁满头冷汗,“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贺廉钧挑了挑眉。
顾清兮故作平静的解释,“怕油烟大熏到了师父。”
“师父没那么娇贵。”贺廉钧神情慵懒,低低催促道,“快做吧,师父饿了。”
“哦。”顾清兮一皱眉,硬着头皮开始忙活了起来,可是,身后那道目光一直绞着自己,让她始终放松不下来。
最终,一条好好的鲤鱼被她烧成了焦糊。
看着碟子里那黑乎乎的东西,贺廉钧皱眉,拿着筷子无奈的在那黑乎乎上乱戳着,“说吧,”
“什么?”顾清兮有些愧疚,不知他从哪里弄了这么一条鱼,还被这样烧成这样?
贺廉钧丢了筷子,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一路上郁郁寡欢,不见你笑一个,现在又将我的鱼烧成这副德行,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是该坦白的时候了,不然这小东西怕是寝食难安了,也许,自己真的太急躁了些。
顾清兮盯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起勇气,不怕死的说道,“师父,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贺廉钧长睫轻轻颤了下,一双深邃的眸子平静的望着她,面容未改颜色,只低低的哼了声,“然后呢?”
见他波澜不惊,顾清兮反倒怔了下,“那个……”她一时间有些迟疑该不该说了,他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嗯?”俊秀的眉微微挑了挑,显示他还在等下文。
顾清兮脸颊不自觉的烫了,垂下眼帘,缓缓道,“师父,因为你的话让我有些误会——所以,我想我有必要要与你说清楚,我……心里已经……”
“有人了?是谁,陈二少?”贺廉钧轻嗤一声,眼底涌出讥讽的寒芒。
他陡然变冷的口气,让顾清兮有些怔忡的抬头。
这才发现,眼前这男人平静的面容下早已隐藏了欲来的风暴了。
“陈家二少?”对着她瞪大的眼睛,他又追问了一句,其实,心底早已肯定了这个答案。
算是吧。顾清兮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爱他什么?”贺廉钧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幽幽的望着她,语气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顾清兮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对我很好。”
“可据我了解,你也拒绝过他,而且,他离你而去,至今杳无音讯。”贺廉钧几近残忍的揭露了事实。
顾清兮双手绞在一起,贝齿咬过唇瓣,低声道,“那是个误会……他会回来的。”
“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吧,你也找了三个多月了吧?”贺廉钧突然不那么急了,反一派悠闲的问,像是与她拉家常一般,只是他浑身散发的高贵与冷艳,让人无法将他与一般人对待罢了。
这个他也知道,顾清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贺廉钧毫不避讳她略带质问的眼神,没错,他确实查过她的底,对她所有了如指掌。
顾清兮面色有些发白,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到底还知道别的吗?
“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东西,一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少爷,哼,你说,你们之间能有多少爱?或者说你们又能懂什么叫爱?”极其不屑的鼻音,贺廉钧的唇角陡然沁出一丝近乎锋利的笑意。
那冷冽的笑颜摄人心魄,仿佛藏匿着窥探人心的妖魔,让顾清兮莫名心虚起来,却又有着不甘。
事情并不完全像他说的那样,陈奕回或许算个纨绔少爷,但是,他对她是真的好的。
“……”顾清兮咬着唇,将脸别向一边不看他,即便说不过他,她也要有她的坚持与倔强,她深信,她与陈奕回不是他说的那样。
“怎么?不服?”贺廉钧突然俯身向前,两指伸出,挑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顾清兮眼睛瞪大,狠狠的瞪着她,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根本不可能,“松手。”
“看着我的眼睛。”他突然凑近她的脸,一双黑眸幽深如海,里面翻滚着滔天的巨浪,几乎要将她溺毙。
顾清兮本能想躲,却被他捏着下巴,动也不能动,“你干什么?”她气恼,然,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虚弱无力。
“知道吗?”他突然扬唇,幽幽的笑了,笑容却未达眼底,“你故作生气的样子更可爱。”
“……”顾清兮小脸腾的下更红了,“放开。”她伸手使劲想掰开他的手指。
贺廉钧却一把将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两只小手统统的握在了掌心。
“你——”他要做什么?顾清兮急了,眼眶渐渐红了,似乎快哭了。
哭又怎样?谁让这小丫头惹毛了他?
“你的这张小脸还真是够美。”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却又弥漫着危险邪邪的气息,此刻的他,就像一只高贵而又恶劣的兽,正在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自己爪下的猎物,一双眸子,将她的一切挣扎愤怒不甘与无措看在眼底,却又是那样的无动于衷。
微凉的指腹,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缓缓滑下,再沿着她长长的秀眉落到粉嫩的双颊,一路细细的描画了起来。
“贺廉钧。”顾清兮全身蹦紧,就连怒吼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像是寒冬腊月被冷风吹散了一样。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里慢慢溢出的晶莹,不禁唇角一勾,邪肆问,“怕了?”
顾清兮身子微微的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贺廉钧,你松手。”顾清兮使劲想抽回手,就连脚也用上了,只是没踢到他,反不小心踢到了椅子腿,脚趾头都疼了。
贺廉钧这一次果真松了手,只是,他手一松,顾清兮的身子立刻瘫软了下来,整个人一个不稳,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直接摔到了地上。
而他,就那样优雅如斯的靠在椅子上,随手拈起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姿态闲适而冷漠,并不将她的狼狈放在眼里。
顾清兮恨恨的瞪他一眼,努力忍下眸中快要溢出的泪,扶着椅子自己爬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方平复心底不断涌出的怒火,沉沉道,“三殿下,你我之间……”
“想要与我绝交?”贺廉钧优雅的放下杯子,掀起眼帘,目光幽幽的望着她。
顾清兮迎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是,从今以后……”
“就因为我刚才那样对你?”再一次打断她的话,贺廉钧问。
还不够吗?让她毫无回击之力,就像他的猎物似的,任他肆意玩弄,他还想怎么羞辱她?
“觉得过分?”
顾清兮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双手紧握成拳,她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砸向他的脸。
“难道三殿下不觉得过分吗?是,没错,你是天之骄子,尊贵无比,我是平民百姓,平庸无常,可是,我就该被你这样羞辱吗?”
“你何曾真当我是天之骄子了?”贺廉钧唇角划过一抹自嘲。
“你觉得我刚才那样对你,过分。那么,你呢?你随便拉一个男人来敷衍我拒绝我,难道就能好到哪儿去?”
“……”顾清兮一时哑口无言,“我,我没随便……”
“那么。”贺廉钧突然起身,那修长挺拔的身形顿时让顾清兮气势短了半截,她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想拒绝我,两年后等你及笄再说,若那时,你心里还想着陈奕回,我便不会再扰你分毫。”他说,语气之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还真是霸道,“无论是今天,还是两年后,都是一样的。”顾清兮倔强的说。
“不要再惹我。”他突然上前,那冷峻的气息吓的顾清兮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着墙壁,“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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