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个男人就可以,在他这里,就只是想逃吗?
顾清兮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无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师父,我不逃,不逃……我们别闹了好吗?我来找你是因为担心你,你知道吗?你受伤的那晚……”逃不掉,她试图用真情感动他。
“是吗?担心我。”听到这句话,他性感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缓缓上前,顾清兮本能的往后退去,却冷不防脚下被树桩绊了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没有倒在地上,却被他顺势一推,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后背抵在树干之上,硌的皮肤生疼。
大脑一阵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摁在她纤弱的肩头,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真的担心我?”他一手撩起她散落耳侧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嗯?”
“真的——”
“这么说——”忽地,发丝在指尖滑落,他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她心口处,“你的心里想的是我?”
顾清兮颤了下,“师父待我这么好,清兮心里感激不尽。”
“感激?”她避重就轻的含糊回答,让他不悦的蹙起眉,显然,这样的答案不能让他满意,“这么说,你对我只是感激……”似乎让他更受伤呢。
“师父,我来是想提醒你,要当心身边的人,尤其是西王和雪月公主……”顾清兮忙打岔,想拿严肃的事情将这窘迫难堪的境地给岔开,却话未说完,下巴被他两指狠狠钳住。
“感激?哼,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他自动忽略她后面提醒的话,嘴角一扯,笑容多少有些自嘲和悲凉的意味。
“师父,对不起。”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不能给,亦给不了。
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低哑着嗓音道,“我不要感激,更不要你的‘对不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话音一落,他咬住了她光洁的脖子。
很快,殷红的液体顺着他唇齿间渗了出来。
他冷笑,“疼?”
怎敌的过他心疼?
顾清兮脸色惨白,额头密布着细密的冷汗。
“贺廉钧,奕回已经追过来了,他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她知道陈奕回是他的禁忌,但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她不得不把他再次搬出来。
一来让他有所顾忌,二则,也是让他死心,他,如此高傲的男人,不会喜欢他喜欢的人想着别人的。
可是,顾清兮再次估计错了,没错,陈奕回是他最讨厌的人,但——
他想当个坏人,也真的这么去做了。
……
顾清兮已经绝望,脑海里想起陈奕回的样子,想起那晚,他喊她娘子时的满足与欣喜……
对不起,奕回,又要对你食言了,清兮这辈子没福做你的娘子。
娘子……其实,她好喜欢听他这么喊她!
紧闭的双眸里泪花簌簌涌出,那紧闭的唇角缓缓溢出猩红的血丝——
“混蛋!”贺廉钧猛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张开嘴,看着那满嘴的血花,他犹如被人猛地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从身体冷到心尖上——
顾清兮舌头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那死灰般的脸色,心底倒没有报复的快感,更多的是愧疚。
她知道自己一死,留给他的亦是无尽的痛苦。
所以,她那一下并未下死口,而且,他及时发现制止了她,因此,她嘴里的伤并不严重,不过舌头破了,那一嘴血花确实够吓人的。
确定她的舌头还留在她口里,他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她咬舌自尽这件事陡然间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清兮并不是她看上去的那样软弱,她若真的没有那个心,强迫能有什么用?
那么,她对陈奕回——是真心的了。
自她身上起来,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那双眼睛像是燃烧殆尽的荒漠,只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便挪开视线。
他回身,自地上捡起散落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顾清兮,别再让我见到你!”
……
一阵阵凉风自林子深处吹来,把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吹过她的面庞。
顾清兮抱着双膝靠在树根底下……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落了下来。
“丫头,丫头……”陈奕回仓皇的身影出现在了林子边,当视线触及到那蜷缩在树根底下小小的一团时,心口猛地一缩,眼眶欲裂,立时痛起来。
朝她飞奔而来,目光所及……她的身上不是淤青就是被荆棘划破的血痕……
贺廉钧这只畜生,竟然糟蹋了他的丫头——
这个念头宛若一记重拳,猝不及防的砸上他的脑袋,让他顷刻间浑身发冷。
“丫头。”他脱下外袍,几乎颤抖的裹到了她的身上。
顾清兮浑身一颤,从恍惚中逐渐清醒,缓缓抬起头,朝陈奕回望来。
眼眶红肿,那清亮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般,迷离着哀伤……眼角还有才被风干的泪痕。
“丫头,对不起。”他还是来迟了,让她受了这样的苦,陈奕回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心如刀绞。
血丝凝固干涸的唇微微动了动,疼痛立刻袭来,她皱起眉,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轻轻的推了推他,却反而被他抱的更紧,似乎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一般,而耳侧,是他急促的呼吸,还有……似乎隐忍着的哽咽之声。
他,哭了?
顾清兮如是猜测,涩痛的眼睛有些茫然的望向远处模糊的深林,唇角微勾,划过一丝苦涩的浅笑。
是啊,她此刻有多狼狈?也难怪他会误会。
虽然,最后关头,贺廉钧放过了她,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清白已然不在。
她用力的眨了下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滚落,她缓缓腾出几乎僵硬的双手,自他肋下穿过,轻轻的抱上了他。
她知道他此刻有多难过,她不想让他看见的。
可是,似乎她的每一次狼狈都会被他撞见。
在陈家的时候便是如此,她算计陈韵姚与何知夏被他逮个正着,那时他隔着珠帘隐在里屋将一切尽收眼底,笑的像只狐狸。
她夜探前世与倩倩死亡之处,痛苦万分,却被他当着女鬼捉住,还……将她调戏。
甚至,她第一次来月信,也是被他撞见……
想不到这次,还是他……
陈奕回用力平复情绪,轻轻的抚摸着她,轻声道,“丫头,我带你走。”
顾清兮轻轻点头,任他紧紧抱着自己,将头枕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还有那有力的心跳……如此,让她的心很安定。
顾清兮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跟着他去别处的,而最近的地方只有这县衙了。
他必须先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她身上的伤,除了那些淤青还有擦痕之外,他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他不敢亲自检查,更不敢看……
回到县衙,之前那被扔在半道上的小厮早已回了来,他很奇怪,自己一路走都回了来,可是主子还有那个抢他马的土匪怎么都没回来?
而陪着他一起等的,竟然是五殿下贺廉西。
小厮不太明白,自到了清水县之后,五殿下自吩咐人找了一处干净而豪华的别院住下,根本不与自己主子有交集,甚至,两人办公,也直接去县衙大堂。
今天,五殿下竟然亲自来找主子,还真是稀奇。
“呀,你……”小厮一边修理着花枝,一边朝门口望着,冷不防一眼就望见了陈奕回,‘土匪’二字差点脱口骂出,但再瞧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那微露的侧脸,还有那如瀑布般自他臂弯处滑落的长发……似乎正是顾姑娘呢?
奇怪,顾姑娘不是由主子抢,哦,不是,是带走的吗?
“公子,我家主子呢?”小厮放下了大剪刀,朝他们迎了过去,因为到底惧着陈奕回,所以,尽管对他不满,小厮问话的态度还是很客气。
哪知,就这样很平常的一句,却遭来了陈奕回杀人般的眼神,吓得他脖子一缩,连忙躲的花圃后。
“二少?”这时,自屋里却出来一位身着华丽蓝袍的男子,正是贺廉西。
刚才,他一直站在窗口,看到陈奕回怀里抱着个女人回来,立刻就冲了出来,本能的他也认为那个女人就是顾清兮。
还以为是贺廉钧呢,陈奕回差点就杀将过去,在瞧清楚来人时,终于忍了下来。
但是,眼前之人同样姓贺,还是贺廉钧的弟弟……除此之外,此人对顾清兮只怕也没安多少好心。
都是一样的可恶。
“哪间是客房。”没有理会贺廉西,陈奕回冷声质问小厮。
那小厮心口又是一颤,摸摸鼻子,觉得非常无辜,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爷,“这……这边。”
陈奕回一记杀人般的眼神投来,小厮腿肚子一颤,连忙上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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