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想到她费了一早上的力气,将这院子破坏成这样,就连掌心还火辣辣的疼。
可不但没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让他越发暴躁不安。
可顾清兮一句轻柔软语,就能让他乖顺的像只绵羊,心甘情愿的被她牵着走。
不得不说,刚才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梅思暖的心。
她也是女人,有着女人的矜持,有着女人的心思。
她也期望有个男人能如此呵护自己疼爱自己。
可是,长期以来,她都忽视了自己是个女人这件事。
“小姐。”跟随而来一个清俊小厮,不放心的看着她。
“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梅思暖交代,“对了,将那箱子里的一个送子玉观音,替我送给顾姑娘。”其实,她对顾清兮印象不错,很善良坚强的小姑娘,如果她没有成亲,她倒是觉得她能配的起她的谦儿的。
只可惜……
不过,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是希望别人能幸福。
只希望她走了之后,谦儿能开心起来。
“是。”那小厮立刻松了口气,话说,自己小姐在这府里住的每一日,皆要看那少主的脸色,日子过的真是憋屈啊。
梅思暖看着松快的小厮,也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原来,自己竟然已经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了?就连自己的属下也看不下去了吗?
怪不得谦儿会如此轻视于她?
该走了,该活回她自己了。
……
“谦儿。”来到花厅坐定,但见兰谦协仍旧白的异常的面色,顾清兮有些不放心的问,“你没事吧?”
兰谦协纤白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漂亮的双眸朝顾清兮深深望来,“你不是大夫吗?替我瞧瞧不就知道有没有事?”
“……”这小子……顾清兮唇角划过一丝无奈,倒真的伸出两指,轻轻的搭在了他的左手腕上,认真的替他号起脉来。
一来是他气色真的不好,她也担心他身体有恙。
二来,照他这性子,自己主动伸出了手,若她不理的话,怕又要闹起来。
所以,顾清兮很配合的替他号脉,结果发现,他脉搏跳的有些快,但有可能是刚才情绪太过激烈造成的,除此之外,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可以说,他此刻非常的健康。
不由得,顾清兮放了心,但仍旧作了样子,拧紧双眉,面色沉重的对兰谦协道,“你肝火太旺,容易郁结于心,若不早日治疗的话,迟早有一日会病情恶化,到时再想好就难了。”
“肝火太旺?”不就是在责怪自己刚才脾气太暴躁了吗?兰谦协轻嗤一笑,明眸微眯,潋滟过熠熠华彩,“那你说要如何治呢?”
“嗯,我先给你开几副药,你先吃吃,然后就是,尽量保持良好愉悦的心情,切不可像今日这般,无缘无故的大发脾气,这样不但于事无补,反倒会让自己的心情更糟糕,不是吗?”顾清兮一面自顾自到一旁的桌子上取了纸笔,煞有介事的给他开了几味调理身体的补药,一边柔声细语的劝着。
兰谦协听了,轻轻的笑,抬手,微凉的手指搭在了顾清兮正在写字的手上。
顾清兮一顿,抬头就望见他笑意嫣然,“好啊,我听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你得监督我。不然……我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我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今儿个是伤了那些东西,明天说不定就会伤人呢。再或者,哪天掌不住的连自己也伤了……”
说着,他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哦’的一声,随后将自己右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雪白皓腕上,一点猩红格外惹眼。
“怎么了?”顾清兮好奇的问。
“这个。”兰谦协指着那已经凝结的血点,委屈道,“看,这就是刚才砸花瓶的时候,不小心被溅上的,皮都破了,还流了血呢。”
是被花瓶碎片溅到的?顾清兮很想说‘你那是活该’,但见他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显然是要自己安慰的。
于是,忙拉过他的手腕,道,“我瞧瞧。哎呦,果真伤的很深呢,上药了没有?可千万不能留疤呢。”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条手腕。
“还没来得及。”兰谦协蹙眉哼了声,随后又责怪似的看着顾清兮,“都怪你,到现在才来。”
“我——”她那不是睡着了不知道吗?
“那你赶快找点药来,还疼吗?”
“不疼了,你一瞧就不疼了。”兰谦协眸光涟涟的望着她,说。
顾清兮眼角微抽,收回手,干笑,“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这么点小伤自然不会很疼,但若你哪天不在,说不定就会有大伤,到时候就不止是疼的,甚至伤及性命……”
“伤及性命?哼。”陈奕回冷笑一声,早在门外看了半天了,本来不想打扰两人,但见兰谦协这小妖孽分明是撒娇又耍赖还外加苦肉计的想要拐带自己的女人,他自然的忍不下去了。
再听兰谦协说到什么伤及性命的话,他怕自己的小丫头一时心软,理智全无,真就答应他的要求可就麻烦了,因此,不等兰谦协话说完,他就大步走了进来。
“若是你自己所为,那属于自杀,我们也是爱莫能助,阻止的了你一次,阻止不了你二次。如果是别人所为,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们不但会为你厚葬,还会将杀你的凶手千刀万剐,给你报仇,如何?”
一听见陈奕回的声音,兰谦协只觉得头皮发麻,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又跟来做什么?”
“我娘子在这,我自然得跟着。”陈奕回说的理所当然,挨着顾清兮边上坐下,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双目含情,柔的快要化了,“娘子,出来快一天一夜了,母亲大人怕是会担心呢。”
“哦。”一提及这个,顾清兮骤然想到,昨晚洞房花烛夜被掳了,现在人还在外面,可娘亲他们不知道哇,这一大白天的也不见她跟陈奕回出现,只怕会以为出了意外,此刻,还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呢。
“是了,”顾清兮忙对兰谦协说,“谦儿,我们得快点回清回山庄了,娘不知道我们出来,现在,府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呢?你若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清回山庄小住,好不好?”
她之前听梅思暖说过,兰谦协是从大理逃出来的,今日,又见梅思暖与兰谦协在同一个屋里,她还如此纵容兰谦协,丝毫不将那一屋子的好东西放在眼里……
这让顾清兮突然想到,这宅子只怕是梅思暖所有,而兰谦协大概也是寄居于此的。
如果这样的话,让他到自己的地盘小住,自己倒是可以照顾照顾他。
“好啊好啊。”兰谦协欣然答应,正愁没个借口留在她身边呢,不想她主动提出,他乐的当即起身,拉着顾清兮就要走。
陈奕回一脸不爽,跟在身后,嘟囔道,“娘子,府里都住满了,哪里还有空房?”
“不碍的。”顾清兮未答,兰谦协已然回头笑道,“没地方的话,就在小乖房里给我搭个铺好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陈奕回很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他与顾清兮的新房,突然住进另外一个男人,还让他们二人世界怎么过?好不知趣的臭小子。
兰谦协耸耸肩,丝毫不在意他气的发疯,他挽着顾清兮的胳膊,走在前面,好不快活。
顾清兮瞧他孩子似的得逞的模样,不禁笑了,“放心,府里大着呢,回去,我给你准备一间最好的。”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住,就像以前那样。”兰谦协道。
顾清兮汗,以前那样?以前哪样啊?这话听着让人误会呀。
自然,后头的陈奕回也是听见了,急忙走过来,贴在顾清兮耳边,咬牙问道,“以前哪样?丫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跟他一起住过?”
“没,没……”顾清兮刚想解释,迎面就见一个清俊小厮,手里捧着玉观音,朝这边走来。
“少主,顾姑娘。”那小厮朝两位行礼,自动忽视了陈奕回,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什么事?”这小厮是梅思暖的人,所以,兰谦协对他也没多少好感。
那小厮早已习惯了兰谦协的冷漠,也不理会,径直笑着上前,将一尊送子玉观音双手奉上,献给顾清兮,“顾姑娘,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给顾姑娘的,说是恭贺顾姑娘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切。”一听‘早生贵子’,兰谦协莫名的就又火大了,伸手抢过那送子玉观音,嘲讽冷笑道,“也就她这么没品位,什么东西不好送这东西?还早生贵子?小乖才多大呀,生什么子?她自己还是孩子好不好?”
说着,他就想摔掉那玉观音,慌的顾清兮连忙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腕,抢下东西,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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