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邑!
季舒容一开口就是要封邑,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虽然南岳国中的封邑不在少数,但是她一个异姓王的女儿也该听出这样的要求,敢把自己和真正的皇家郡主比起,这不是嫌命长么?
要知道,就连季风都没有封邑,而只是食俸禄而已。
果然,南岳帝一听到季舒容的要求,表情顿时凝重了下来,一双龙目冷冷审视着季舒容。
季舒容却依旧当然如初,仿佛笃定了南岳帝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一样。
半晌,南岳帝忽然扬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朕答应了!”
季舒容垂眸道:“谢皇上!”
“嗯,你救了朕,真自然不会亏待你,自然要给你一个富饶之地作为封邑,就赐你鹤州佩城。”
鹤州佩城!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脸色剧变,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之物。
季舒容脑海整理出佩城的消息,佩城是一个人口为三万户的中州城,虽然不及鹤州的芙蓉城繁华,但也是南岳东北部的商贸重城,它坐落在两河流域,是他国贸易来往的主要通道之一。
当南岳帝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为什么会将如此很重要的贸易城赐给自己?而且,这些大臣们为什么一听到鹤州佩城,各个都比如蛇蝎的模样?
果然,季风闻脸色一沉,皱眉道:“皇上!不可!云儿她难当如此重任啊。”
南岳帝眯眼道:“哦,摄政王这是不满朕的决定了?怎么,觉得佩城也配不上你的宝贝女儿么?”
此时,朱太保却是冷笑了起来:“摄政王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连皇上赐那个封邑,都要亲自挑选过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特别是看到圣上阴沉的脸色,摄政王的对头之人立刻附和道:“的确如此,摄政王真是好大的威风。”
“要知道,你们不接下,这就是抗旨!”
凤箫脸色也很是难看,他对季舒容摇头示意,眼底很是焦虑。
咄咄逼人的声音响彻殿宇,季风心底怒意沸腾,却没打算退步,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当众抗旨,他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惹上这样的麻烦!
“臣……”
而就在季风准备出口抗旨之时,季舒容却向前一步一把拉着自家老爹,盈盈一副道:“谢皇上隆恩!”
清澈的女声叮咚响起,让南岳帝龙心大悦,季风大惊失色,他第一次对她怒喝:“云儿!你真是胡闹!”
季舒容看见自家老爹担忧的模样,对他眨了眨眼道:“爹爹,放心,云儿只有主张。”管他什么明刀暗箭,统统来吧,她季舒容才不会害怕这个!
季风真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磨了磨牙,去在季舒容自信当然的目光之下,生生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与自己的女儿共存亡就是了……
南岳帝见季风也妥协了,温和一笑又恢复了以往慈祥的模样:“好!很好!这佩城就是你季舒容的封邑了,记得一定要好好统领啊,否则朕可要治你的罪。”
“是,谢吾皇!”季舒容不卑不亢道。
事实上,无论是大臣们看着她那或怜悯、或嘲讽、或鄙夷的眼神,还是自家老爹和凤箫震惊的模样,都告诉她,这佩城之中,定有猫腻。
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没有收到情报?
但有猫腻又如何,佩城可是一块肥肉啊,有什么腐肉诟病,她全部剔除了就是,过后又是一座好城。
但是,季舒容还是小觑了南岳帝的卑鄙。
南岳帝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户部尚书身上,笑道:“对了,杜爱卿,你今天早日早朝上奏的那一本,为何物?”
户部尚书抬眸惋惜的看了季舒容一眼,出列道:“回禀陛下,鹤州佩城发现了数例天花,现佩城刺史已经关闭城门,请求朝廷派人前往支援。”
季舒容一愣,眉头紧皱。
天花?!
佩城竟然发现了天花!
短暂的惊讶过后,季舒容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慌乱,反而对南岳帝越加鄙夷。
真是好一个心无容人之量的帝君,如此卑鄙的手段竟然敢在自己的臣子面前使用,这样来算计一个刚刚救了他命的人,难道就不怕寒了一众大臣的心么?
心胸狭窄,手段拙劣,当真是可笑之极。
南岳帝看见季舒容微微睁大的双眸,故作惊讶道:“杜爱卿,为何此等大事,你现在才回禀?”
杜尚书身躯一颤,连忙下轨道:“皇上,臣认为此等事宜兹事重大,准备在早朝之后与您详谈,只是没料到,您竟然约了季大小姐与您解毒,这才耽搁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南岳帝皱眉,摇了摇头道:“以后此等关乎民生之大事,比朕的性命重要,定要早日上报,你可知晓?”
“是,皇上!”杜尚书哆哆嗦嗦道,额头冷汗淋漓。
关于佩城天花一事,杜尚书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季舒容自然知道。
如果没说,这些大臣们又怎么会纷纷露出如此幸灾乐祸的脸?
虽然在这个朝代,一旦发生天花就预示着整个城都都会变成死城,甚至十里八乡也不例外。
但她是谁,素有鬼手毒医的她,可不怕这人人谈之色变的猛虎,她知道如何治疗天花,只是需要时间去仔细研究落实而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佩城,必定将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季风和凤箫见季舒容始终风轻云淡,心中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一个声音告诉他们,季舒容一定有办法解决。
慕容谦和慕容逸也是脸色各异,脸上火辣辣得烧着,心中更是失望。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英明神武的父皇,竟然会用手段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女子。
而且,她方才还救了他一命。
就算忌惮季风,也不应该如此对待季舒容……着实有些让人瞧不起。
南岳帝叹了口气继续道:“嗯,云儿,现在佩城是你的封邑,这佩城天花一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季舒容垂眸行礼,敛下眼底的凛冽肃杀之意,淡淡道:“是,皇上!”
南岳帝没有看到季舒容的愤怒和时候,心下有些不悦,而众人皆被季舒容那一身不动如山的气魄所震撼。
天花都不怕,季舒容啊季舒容,你到底是愚笨无知?还是心怀天下手掌乾坤?
当日从宣政殿一退下,季风便一句话都没有和季舒容说过,在前面行走的极快,浑身散发的寒意让人望而却步。
即便两人都到了马车里,季风依旧没有要理会季舒容的意思,俊脸僵硬仿佛冰雕一般,看样子,像是等待着季舒容的解释。
季舒容自知理亏,上了马车就陪着笑脸靠在季风旁边,无下限的挽着季风的胳膊撒娇:“爹爹,您别生气了,云儿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这不是不确定么。”
季风早被自家女儿讨巧的模样萌得一脸血,但是如果今天这样的事情在发生两次,他一定会得心肌梗塞,所以他面上依旧冷硬道:“呵呵,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把你爹蒙在鼓里么?”
季舒容撇了撇嘴道:“要不然呢,告诉你我怀疑皇帝是假装生病来欺骗你们的?还是我告诉你皇帝其实有心要铲除爹爹?爹爹你会信么?”
在季舒容的眼中,季风就是一个以皇命为天的忠臣,像这样的忠臣,遇到一个心胸狭窄的皇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季风皱眉,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云儿,爹爹不是笨蛋,这朝堂争斗的事情,爹爹何尝不懂。爹爹虽然忠心,却也不是愚忠之辈,否则也不会产生了隐退之心,如果不是你……说不定爹爹早就在几年前就辞去这摄政王之位了。”
季舒容也知道季风是因为前身和慕容谦的婚事而不得不停留在朝野,她把脑袋在季风的肩膀上蹭了蹭道:“可是爹爹你也看到了,南岳帝根本不是一个可以容人的帝君,所以我们必须要为自己做好打算。”
季风揉了揉季舒容的脑袋:“如果他想要,我可以把他赐给我的军权和财富都换给他,不带走分毫,你知道么,爹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快快乐乐。”
季舒容心中一暖,继续道:“爹爹,你也看到了龚烈亲王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南岳帝一开始的目标,是你。”
季风又何尝不知,这么多年的圣恩和皇宠,原来都是为了麻痹他的神经,好在暗中一击必中。想到自己尽力辅助的君主竟然会将矛头对象自己,季风的心中也不曾好过。
“我要封邑,只是想给我们自己一个退路,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就回到我的封邑去,平安快乐的过日子,不好么?”季舒容在脑海中为自己构建未来的蓝图。
想她上一世,拼尽一切也是为了国家,而这一辈子,她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亲情,她一定会守护住。
哪怕敌方是南岳之帝,她也不会畏惧和退缩。
一说到封邑季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佩城虽然现在只发现了几例天花,但现在已经封了城。如无意外,佩城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死城,哪怕有足够的药物救治,能够从那里面活下来的人也不过四成。”
四成?
季舒容没料到这个时代天花的死亡率竟然这么高,但是现在是天花爆发的前期,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及时完成天花疫苗,一定可以控制住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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