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季青竹见独孤敏一动不动坐在自己身上,就连表情都呆呆的。
他感觉自己那羞耻的变化,生怕她发现什么,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动手推开了她。
独孤敏根本就处于一个失魂的状态,被他急急忙忙不知轻重地一推,立刻整个人都撞到了马车的侧壁上。
“咚”的一声重响,她感觉额头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液体从鬓角流出。
这异响让季青竹忽然回神,他猛地得抬头看去,入眼的一幕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整个人跌倒在马车里,显得那么的脆弱而又纤细,额头鲜血潺潺流淌。
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动手伤了她?!
那一抹红犹如冰锥一样扎入他的心里,他什么都来不及想,惊慌失措地起身向她靠近,唇瓣颤抖着想要开口。
就在此时,她忽然用一只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额头,一切都没有异常。
她低着头,垂下眼,语气平静道:“嗯,不小心滑倒了,我没事。”
她的声音太轻缓,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她。
只是认真听去,便可以听到那里面的颤抖,就连捂着伤口的手,也在不停的轻颤。
她用微笑和淡然掩饰了自己的狼狈。
这从心到人,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缓缓坐起,坐得笔直,尽管四肢百骸、血液和心脏都冷得让她想要嚎咷痛哭。
她知道,他是在嫌弃、厌恶她。
对,他应该要嫌弃厌恶她!
她不过是一个背叛了自己丈夫的恬不知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之后,还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他温柔的对待?!
这样的想法,太卑鄙,太龌龊,也,太可悲了……
无穷无尽的苦涩和痛楚翻滚在心间,但是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在心底隐忍消化着这一切。
眼睛酸涩的好像快要坏掉一样,她却依旧没有让泪水落下。
稳稳坐好了之后,她抬眸,红的眼被四周隆重的雨水昏暗所遮掩,她轻轻一笑道:“如果你不愿意进来,那就作罢,只是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雨,只有我们两个人,谁病了,任务都无法完成,影响了小姐的计划就不好了。”
她的公事公办的话好像一团棉花,堵在他的胸口,让他任何的情绪都无法宣泄出来,只能呆呆看着那血液从她纤细的指缝中流淌出来。
一滴一滴,压抑得他无法呼吸。
这不是他的本意,那伤口落在她的额头,却好像划在他的血肉中一样。
只是,任他再焦急旁徨,再手忙脚乱,她似乎都没有反应,只是垂着头,伸手掀开那被雨水打得湿透的帘子,重新进到了马车里。
一道帘子隔绝了他和她,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寂静之中。
他紧咬着牙关,俊脸紧紧绷起,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愧疚、害怕、痛苦……一切都汇聚在心头,化作一把烈火,无情灼烧着他。
他甚至不敢靠近她,不敢去问她伤口疼不疼!
季青竹狠狠揪着他的头发,整个人都陷入了萎靡和颓败之中。
他到底,该怎么办?!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在大雨中缓缓前行,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夜悄然降临,山野的昼夜温差非常大,寒气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无孔不入地钻入了马车之中,就连季青竹都不得不运起内劲来抵挡。
他虽然赶着车,心去却全部都放在了马车里面的那个人身上。
她到底怎么样了?
伤口包扎了吗?
衣服换了吗?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想,越是慌乱,到最后季青竹索性停下了马车,想要仔细的听一听她的情况。
然而他却失望了,无论他如何屏气静听,入耳的只有大雨冲刷树叶和大地的声响,而车内,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
季青竹急了,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咬了咬牙,快速赶着马车前行。
三个时辰之后,季青竹总算是在黑夜中发现了一点光亮,想来应该是一处人家。
谢天谢地,季青竹在心中暗叹,要知道,他都快被这种感觉折磨至死了!
季青竹二话不说快速挥舞着马鞭赶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户简单的人家,而是坐落在山野中的高门大户。
季青竹虽然疑惑为什么这种荒郊野岭也有这等规模的人家,还是用力敲响了院落的门扉。
“咚咚咚——有人吗?!”
“咚咚咚——请问有人吗?!”
……
不消片刻,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开了厚重的大门,对方一看到季青竹的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后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季青竹焦虑道:“我和我娘子在赶路的途中忽遇大雨,想在你家主人的庄子上借宿一宿,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对方见季青竹生得很是俊美,气质不凡,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十分低调奢华,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立刻热情回道:“请您稍等一下,容小的回去禀报一下庄主。”
季青竹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块银锭递到了这人的手中道:“有劳这位小兄弟了。”
那小厮一看到银锭子眼睛都亮了,连忙应下跑了进去。
片刻后就有人替他们打开了大门,季青竹心下一喜,转身进入马车中想要将独孤敏抱出来,只是敲了几下马车壁,车内都没有反应,季青竹这才知道大事不好!
他一把掀开了车帘,只见独孤敏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好像猫儿一样瑟瑟发抖。
她身上穿得仍然是那一身湿透的衣物,甚至连额头的伤口都没有处理,满脸的鲜血。
如果不是这一场雨阻挡了季青竹的听觉和嗅觉,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此时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快速向前将独孤敏抱在怀中,她浑身冷得好似一块冰似的,跟刚在落在他怀中的温度截然不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心下慌乱,季青竹声音略带颤抖道:“敏儿,你怎么样了?”
“敏儿!你听得到吗?!”
……
该死,他怎么能就这样将她置之不理?!
他真是一个大混账!
那小厮也是个精灵的,一听到季青竹的声音就知道他对马车里面的人很是紧张。
虽然他没看到她人,但是他判断出季青竹的娘子应该是病了,他立刻道:“这位公子,不如将尊夫人抱出来吧,我们庄主安排好了房间,小的这就去帮您请大夫。”
季青竹将独孤敏拦腰抱在怀里,这才发现她的体重竟然这么轻,眉头紧蹙,他恍然记起自己对她实在是太不用心了。
为了控制自己那点不该有的邪念,这半个多月来,他对她是能避就避,能忽略就忽略,每日见她匆匆吃了两口就说饱,也不敢多问,生怕自己又胡思乱想。
毕竟,她以后一定会嫁给独孤鸿,届时,她将是别人的妻……
她跟他一起出来出任务,他怕她会惹得独孤鸿不悦或者是误解,万一他们之间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他便难辞其咎。
到底,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等到他,不是么?
只是没想到,因为他的“不敢”,她竟然瘦到了这个地步,抱在手上都觉得硌。现在更加被他伤到了脑袋,昏迷不醒,他简直心惊肉跳。
战战兢兢将独孤敏抱了下车,那小厮立刻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季青竹,眼神还一个劲往季青竹怀中的青衣女子上面瞟。
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是他却看到她浑身湿透,身上的衣物也被血浸湿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小厮带着季青竹和独孤敏进入了一个装潢典雅的院落,而后别的仆人将两人放在马车上的行礼也拿了下来,那小厮道:“公子,小的已经名人吩咐了热水,就在隔壁的耳房,您先为尊夫人沐浴一下,再换一套衣物吧,小的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季青竹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细心,感谢道:“有劳了!”
“不用不用。”那小厮笑眯眯下去了,要知道刚才独孤鸿就给了他一锭银子,如果侍候好了,估计打赏更多。
这完全就是一个土豪啊!
那人一走,季青竹立刻将独孤敏抱入了耳房,只是看着那散发着热气的水,季青竹又愣住了。
这一下如何是好,谁来给独孤敏沐浴?
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前,很是滚烫,无奈之下,季青竹一咬牙便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现在这个状况太危急,没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
有些颤抖着扯下她的腰带,季青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解她的衣物。
一层一层,他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呼吸也在逐渐加重,直到将她身上的衣服完全褪去,他才将她抱入了浴桶之中。
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紧绷,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直至独孤敏整个人都浸入了温水中,他才放手。
随后,他又替她处理了伤口,这才发现那纤长的羽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心中一痛,凝望着眼前心爱的容颜,鬼神神差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
轻轻的摩挲、允*吸、颤抖……虔诚而又温柔。
许久之后,他抬眸看着独孤敏,眼神深情而又压抑,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
“敏儿……对不起……”
这一夜,独孤敏发了高烧,持续不退。
大夫给独孤敏看过之后说是淋了雨,邪气入体,再加上伤口没有处理,这才会病上加伤,想要完全康复,需要一段时间,同时还在责怪季青竹,说他这个丈夫简直就是太不合格了!
大夫每说一个字,季青竹的自责就重一分。
送走了大夫之后,季青竹并没有去沐浴换衣服,而是用内劲蒸干了自己,就这么坐在她的床边默默守候着她。
看着她额头的纱布,苍白的脸色和裂开的唇瓣,他心痛得手足无措。
此时,什么名声,什么男女之别,什么独孤鸿,全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早知道自己的“不敢”会带来这样的结果,他应该什么都“敢”……
就算她恨她,也比她这样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饱受病痛折磨的好。
这个念头在季青竹的心中破土而出,一时之间,疯狂暴涨。
他知道想要守护着她,就算不是以丈夫的身份。
“水……”
忽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虚弱的声响,好像蚊子在哼唧一样,落在季青竹的耳边却犹如雷霆。
他立刻站起为她倒了一杯水,随后轻手轻脚得将她扶起来,想要喂入她的口中。
只可惜,独孤敏实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吞咽,到了嘴边的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瞬间又打湿了她的衣襟。
季青竹急忙放下了他,用手帕替她搽干净水迹。
就算此刻的她只是身穿一件薄薄的亵衣,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满是担忧,全心全意都是她的安危。
擦拭好了以后,季青竹有些苦恼地看了她一眼,犹豫再三,仰头喝了一口水,随即附身将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牙关轻轻闭合着,他不得不用舌敲开了它,缓缓将水渡入。
看到她喉咙滚动吞咽了下去,季青竹心下一喜,刚准备离开她的唇瓣去喝第二口水之时,她却迷迷糊糊的缠了上来。
“水……给我……”
因为在发烧,她的小舌滚烫的吓人,在与他的舌尖相触的那一瞬,他浑身僵硬,如遭雷击,就连手中的茶杯都被他捏了粉碎。
老天爷!
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口腔和鼻端,都是她沁人心脾的幽幽暗香。
他不由自主地喉咙一滚,心若擂鼓喧嚣不断。
她的唇好软好香,她的味道,好甜好美……比他想象的,甜上了无数倍,他根本就抗拒不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从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中退出来,只是她生怕自己的“水”离开了一样,竟然不缠不休地跟了上来,就连手都不由自主攀附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就这么软软的贴着他,这力道对于他而言根本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却觉得,这根本就是钢铁枷锁,好像无论他如何用力,如何挣扎,都解不开一般……
眉头狠狠一皱,季青竹懊恼而又愤怒地用另外一只手捧上了她的脸颊,化被动为主动,强势的与她纠缠起来。
该死,既然挣脱不了,那就这样吧!
为了她,他甘之如饴!
季青竹用吻将她堵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她只能轻咛一声,放他离开。
他缓缓抬头,看着怀中好像离岸的鱼儿一样喘着粗气的人,唇瓣不再是方才苍白没有血色的模样,因为他的轻咬慢磨,娇艳欲滴,灿若桃夭。
他的眼神一深,就连呼吸也染上了灼热。
“该死!”
季青竹低吼一声,有些懊恼的用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擦拭,想要拭去她嘴角的津液。
她水嫩的唇瓣被他摆弄成不同的形状,格外的妖艳。
季青竹甚至有种无法再直视她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叫嚣着想要拥有她!
他生怕自己变成一头野兽,如果是这样,那她恐怕没有办法再原谅他。
就在季青竹陷于理智和情*欲纠缠崩裂的边缘时,那不安分的人儿甚至以为按在她唇边的是水,便张嘴轻轻含住了他的拇指。
这忽如其来的冲击好像一股电流击穿他的身躯,季青竹猛地回头,便看到了这样勾魂摄魄的一幕。
浑身紧绷得好似石化了一样,他根本就忘了动作,而独孤敏却不满意了,感觉着“水”原来不是水后,断断续续嘟囔着。
“水……水……”
娇娇糯糯的嗓音,夹杂着一股病态的慵懒,简直让人无法抗拒她的任何要求。
季青竹喉咙不由自主一滚,身躯有些颤抖着回头又重新倒了一杯水,抱着必死的决心,含在唇中给她喂下。
果不其然又迎来了她新一轮的纠缠,他无奈之下,只有故技重施,加重深吻着她。
他可耻的承认,他在渴望着她的纠缠和娇软,犹如罂粟一样让他沉沦迷陷,不可自拔。
两人好像不知疲倦一样,用这种方法,彼此追赶,彼此爱慕。
他一口又一口将水哺给她,直至一杯水都见了底,他这才紧紧拥抱着她,放弃了抵抗,遵从着自己心中最深沉的渴望,捧着她放纵深吻起来。
只是此时,她却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一个劲往他的怀里钻。
她又热又冷,好不容易有一个火炉,如何能放过?
就这么吻着她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自制力,她还要往他怀里钻?!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打算要了他的命么?!
在季青竹打算硬起心肠将她从怀中拖出来的时候,独孤敏眉头紧蹙,唇瓣在他的唇边一开一合,可怜兮兮的撒娇。
“别走……冷……”
好吧!
这句话一出来,季青竹如何能再拒绝?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她磨得没有脾气了。
她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反正,他配合。
明天起来,要打要骂,要抓要挠,他也扛着就是!
咬了咬牙,季青竹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自己翻身一动压在了她的身上,一边轻哄着吻着她,一边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和里衣。
毕竟是淋了雨,就算已经烘干了,衣服上还是有些寒气,如何能让她抱着睡一晚?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入手都是一片温热细腻的肌肤,独孤敏满意极了。
独孤敏一边乖顺地承受着季青竹细腻缠绵的吻,一边伸手抱上了他精壮结实线条优美的身躯,犹如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完全依恋着他,攀附着他。
季青竹忽然有些心疼,不知道以前的她是怎么一个人挨过那样的时光?
难道,爱一个人就有这么大的力量么?
敏儿,他终究是拒绝不了你啊……
在大木头暖炉的照顾下,独孤敏恍恍惚惚的睡去。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可爱睡颜,季青竹简直哭笑不得。
轻轻在她额头的伤患处上吻了吻,犹如起誓一样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敏儿……”
言罢,他又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啄,这才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拥了拥,嗅着她柔和的香气,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他们两人十几年来,睡得最为安稳舒心的一夜。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
——
翌日,当温和的晨曦透过窗棂落在拔步床的时候,虽然微弱,独孤敏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浅浅的光亮。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头痛欲裂。
刚想要翻身按一按自己的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禁锢着。
准确的说,她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什么东西里面。
这个东西,有些温热,入手细腻而富有弹性,还会轻轻的起伏,有着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干净清爽的气息。
独孤敏心下一颤,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
她本能得摇头和否认,认为他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可是,她还是害怕!
既然独孤鸿可以这样对待她,那为什么季青竹不可以……
浑身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独孤敏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了身。
当看到那一张还在沉睡中的俊脸时,独孤敏整个人都懵了。
还是这张脸,浓眉如剑,羽睫纤长,鼻梁直挺,薄唇优美,是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触碰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猛地坐起,独孤敏还没来及思考,就是一阵失力和天旋地转,紧接着,她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季青竹在独孤敏醒来之前就醒了,故意装睡是想要看一看她的反应。
只是,她在他的怀中抖得这么厉害,抖得在这么剧烈,这让他心如刀绞,差点就想要嘶吼起来。
你就这么厌恶我么,独孤敏!
只是,心中再愤怒,当他感觉到她就要倒下的时候,还是本能的护住了她。
独孤敏呆呆地看见他光洁的胸膛,还有自己换了一身的亵衣亵裤,脑子一片空白。
此情此景,让她自然而然想到了半个月前的那一夜……
季青竹等着她的反应,半晌她依旧一动不动,心中一愣,他连忙垂头看去。
落入他眼底的独孤敏,脸白得可怕,眼神里面满是惊恐和惧意,看不到一点的光亮,似乎要就这么魂飞魄散一般!
季青竹心中剧痛,忽然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急忙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大声道:“敏儿,你怎么了?!”
独孤敏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他握着自己,犹如一块没有生命的木雕!
看着这样的独孤敏,潮水般的惧意向季青竹用来。
他不得法门,只能不停地摇动她的肩膀,颤抖着声音低吼:“敏儿!你怎么了?!你听我说……”
就在此时,独孤敏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看着他,眼底没有光亮,声音悲凉的让人鼻头发酸。
“呵呵……呵呵呵……季青竹……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这笑声听得季青竹怕了,他甚至想要捂住她的嘴。
没想到,自己仅仅是和她在一起,她都这么受不了么?!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
她问,眼神渐渐凝聚出了一股疯狂,声音犹如泣血一样悲怆。
季青竹发现了她的异常,这简直是万念俱灰的眼神,不对劲,她怎么了!?
他心中巨恸,用手捧着她的脸,逼她看向自己,紧张道:“你到底怎了啦?敏儿!你说啊!”
独孤敏怔怔凝视着眼前的容颜,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滚落,她双手握紧用尽所有力气砸在了他的胸膛上,歇斯底里嘶吼。
“半月以前,独孤鸿强迫了我!还不够么?为什么你还要来一次?!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可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我难道……就是这么的人尽可夫么!?我就这么贱?!”
“哈哈哈——为什么要是你!!”
“哈哈哈哈……”
……
为什么要是她爱上的第二个男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比独孤鸿带给她的伤害还要大!
因为,她的心里面,已经不知不觉的依恋上了他啊……
心被一片片的撕落,鲜血淋漓,尚未痊愈,又被烧得血肉模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季青竹仿若雷击!
震惊、惊骇、刺痛!
她说半个月以前,是独孤鸿强迫了她?!
忽然,他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那一夜交叠起伏的声音。
对,那只是独孤鸿一个人的!
她,从头到尾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当时他被强烈的痛苦遮蔽了耳朵,也遮蔽了心,所以才会没发现这里面的异常!
事实,竟然是这样?!
她从来没打算回到独孤鸿的身边?也从来没打算离开他!?
猛地低头看去,此时的独孤敏已经不再大笑了,而是闭着眼睛,好像濒死的小兽一样毫无生机的喘息。
季青竹犹如醍醐灌顶,一切都解开了!
对,任何一个女子在半个月之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起来之后再看到这样的状况,那一定会误会啊!
她就是惊弓之鸟,已经受不得任何的惊吓了!
季青竹心中又悔又痛又怒,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砍了独孤鸿!
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杀了他!
但是,眼前的安静的泪人儿让他更加手足无措,他快被这种无力感逼疯了!
而此时,独孤敏却忽然自嘲一笑,一双手缓缓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绝望的道:“在那个时候……我还呼喊了你的名字……我竟然,想要向你求救……我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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