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帅眼瞳微微一缩,在锐利的刀锋触碰到他喉咙的同时,一道阴冷沙哑的声音传来:“别动,敢随便叫唤,就杀了你!”
一句话让他到嘴边的呼唤生生咽了下去,只是这还不算太大的刺激,就在他晃神的这一瞬间,一块令牌被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快令牌他当然不会陌生,他表情猛然一变,抬眸看向来人道:“是扎西将军让你们来的?”
季舒容此时已经带上了自己的面具,将她整张脸都笼罩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模样。
而她的声音,经过自己可以压制,十分低沉:“主帅大人,刚才为了不让你引起移动,多有得罪了。”
随后,季舒容就将刀刃从主帅的脖子上移开,抱歉一笑:“请你海涵。”
那主帅愣了愣,点了点头道:“没事。”只是心中却是在想,将军什么时候请了两个这么深不可测的高手?
“不知道两位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呢?”主帅压低了声音道。
季舒容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悲怆::“你也知道朝政今天发生的事情,扎西将军有事情让我来看看你,让你切记要小心。”
那主帅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谢将军挂念了!”
季舒容摇了摇头道:“无碍,总而言之,现在人人自危,主帅你一定要注意明哲保身,不要随便加入什么阵营。”
“是!”主帅心中一颤,连忙道。
毕竟这一次,拉姆公主是来找过他的,只是后来被他拒绝了。
他以为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原来已经被扎西大人知道了。
见眼前的男子身躯微微有些僵硬,就连眼珠子都不敢直视自己,季舒容没想到她一蒙还真就蒙对了。
点了点头,季舒容佯装无疑的提起:“对了,这段时间,因为不太平,将军想要养一条狗护院,不知道你这里可有合适的狗?”
男子嘴角一抽,将军护院,用得着狗吗?
只是一想到现在的局势,有释然了,他道:“狗……属下这里好像没有……”
“你确定,再仔细想一想。”季舒容眼瞳一缩,道。
毕竟,她相信那国师不会骗她。
如果她但真要对付她,一开始就不会这样千方百计的替自己隐瞒住,甚至连分魂散都用上了。
想了一圈之后,主帅忽然双眸一亮道:“有,的确有一条,只是那是一条病恹恹的小狼崽,随随便便被丢在了这里,只吩咐了一句,别养死了。”
季舒容心下一喜,面上却不着痕迹道:“谁的人放过来的?”
“公主殿下的人。”主帅道。
季舒容眯了眯眼,随后又道:“公主殿下一条计谋害死了这么多人,实在是……”
果然,主帅的脸色变了变,毕竟如果不是他拒绝了,估计自己也在这被害死的人之中。
冷冷一哼,主帅道:“大人您尽管拿去就是,不过就是一条狗。”
季舒容一愣,故作为难到:“到时候大人会不会不好较差?”
“怎么可能,不过只是一条狗而已,难道公主和可汗,还会因为这么一条狗,怪罪于我?”
季舒容和君无极跟随在主帅的身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果不其然有一条奄奄一息的狗崽子躺在坚硬的岩石地上,看上去没有一点点的特别和异常。
只是,在季舒容靠近它的时候,它却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即使这重重的锁链让它几乎抬不起头,它还是双眸灼灼看向季舒容,冰蓝色的眼眸中尽是灵动的光芒。
很明显,它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它的母亲,月银狼王的气息。
季舒容一看到这双眼睛,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了。
她压制下心中的狂喜,回头对主帅道:“我看这个不错,扎西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主帅立刻豪爽道:“那请大人尽管拿去即可。”
季舒容也不矫情,抽出夺云宝刀一砍,顿时那犹如玄铁一样坚硬的锁链就被季舒容一分为二。
小狼崽一得到了自由,立刻摇头晃脑地来到了季舒容的面前,漂亮的眼睛写满疑惑。
自己娘亲的气息,怎么会在这个人类的身上出现呢。
季舒容一边低头抱起了小狼崽,一边心中侥幸。
他之所以敢大胆猜测拉姆、国师和厥罗可汗没有把月银狼王崽的品种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月银狼王在厥罗之中那可是神明的化身。
随意的捕捉神明化身,那是要遭天谴的。
就连扎西都不知道的事情,下面的人更加没资格知道。
恐怕,月银狼王的事情,也就拉姆、厥罗可汗和国师身边的人了解,其他的人,都会当它是一条狗。
转身对着主帅微微一笑,季舒容道:“只是如果我们抱走了,被公主的人知道了,你终究不好较差。”
主帅立刻明白了季舒容的意思,连忙道:“这个大人放心,明天我就安排这个狗崽病死。”
季舒容放心一笑,伸手轻轻为小狼崽顺毛,安慰着它的情绪,一点都不介意它身上脏兮兮的模样。
“有劳!”
主帅连忙摇头:“客气!”
小狼崽一到手,季舒容也不过多逗留,和君无极两人运气轻功,转眼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此时此刻的主帅还不知道,自己今日放走的“小狗”,竟然是它日影响了整个厥罗的关键。
等季舒容和君无极连夜赶回了太咯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季舒容只是负责在君无极的怀中睡觉都觉得有点疲惫,更加别说是赶了一个晚上路的君无极。
只是君无极的外表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点异常,这样季舒容很是心疼。
可是这个霸道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让她下来,她也无可奈何……
在驻点中焦急等待的顾麟、墨卿书和季青竹等人在看到了两人的瞬间顿时就放心了,根本就没人发现他们怀中缩成了一团的小狼崽。
季舒容已经没空解释了,问道:“三万精兵出城了吗?”
墨卿书昨日连夜安排,已经将所有人都撤离了出去,他答道:“已经出城了!”
“很好!我们现在就走!”
“是!”
随后,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季舒容看了眼“老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很有天赋,装女人很像,辛苦了!”
言罢,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离开,留下了“老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夫人啊,这样的天赋,能不能不要啊?!
还有,请把他调回去中原啊~~
厥罗皇宫之中,厥罗可汗痛苦地在床榻上来回打滚,口中不断痛苦地低吼着。
一旁的宫人们见状心中愤愤有些不知所措,可偏偏国师大人竟然在关键关头不知道去往了何处,这可真是把人急死了。
许久之后,厥罗可汗忽然睁开了好像野兽一样的眸子,额头青筋暴起,从口中突出了几个字:“是他们!原来是他们!”
宫人们听着这么一声充满着怒火的咆哮,个个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厥罗可汗将怒火迁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去,把君奉天给本汗找过来!”厥罗可汗咬牙切齿地道。
“是!”
一个黑衣侍卫转身准备离开,此时一道身影缓缓从殿外走了进来,有些风尘仆仆,甚至还有点焦虑,厥罗可汗一看到他,几乎愤怒地浑身颤抖。
“君奉天!你好大的胆子!你明明知道是他们,为什么不派兵去捉拿他们?!”
君奉天不急不缓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可汗你说捉拿谁呢?可汗又为何要卧病在床呢?”
厥罗可汗磨牙,双眸死死盯着君奉天,道:“你说呢?”
君奉天看了一眼两旁的宫人和侍卫们,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国师有事需要和可汗探讨探讨。”
厥罗可汗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如果被人听了去影响不好,便沉着脸点了点头,算是许可。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君奉天这才道:“可汗,自从那日与你分开之后,属下就去了执行任务,不知道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君奉天一开口,厥罗可汗就懵了,他蹙眉道:“这几日,在本汗身边照顾本汗的人,不是你?”
君奉天点头道:“自然不是,属下可是在外执行任务呢,许多人都可以为属下作证,可是发生了何事?”
厥罗可汗这才猛然间想起,这些时日里面,君奉天的表现一直有些奇怪。
真是好,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自己已经没有了……最重要的部分这一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去追究君奉天的异常。
“你不知道本汗发生了何事?”厥罗可汗蹙眉冷冷道。
“我是因为听到了可汗您处死了不少的皇宫大臣们,这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的。”君奉天的声音极为温和,好像浸人心脾的春风一般。
“该死!”厥罗可汗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自己是被人下了药,才会暂时忘记了那天在地下室里面的发生的事情,也忘了去把云城那一伙人都消灭!
而在这期间,为了防止露馅,就有人假装成为国师潜伏在他的身边。
只是,国师一直都非常神秘,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摸清楚国师的特征,怎么会有人假装的这么像呢?
忽然想起什么,厥罗可汗脸色陡然一变道:“该死!本汗命令你,现在立刻派人将那个云城主给本汗抓回来!”
就算戴着面具,她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她!
踩在他命根子上的那两脚,他一定要哼哼换回来!
还有那一刀,就用她南岳子民的鲜血来还!
君奉天转身就开始去执行厥罗可汗的命令,只是当他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季舒容等人居住的偏殿时,这里已经人去巢空。
随后,君奉天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云城的三万精兵驻扎的地方,发现竟然也是空无一人。
确定了这一个消息之后,君奉天二话不说就回到了厥罗皇宫向厥罗可汗汇报,厥罗可汗气得差点将整个皇宫都掀翻了过去!
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女人一定是先给他下了药,然后在挑拨自己和拉姆之间的感情,最后趁着他们拉姆一死,朝廷动荡的时候,再一举从皇宫和太咯里面逃走。
这一切,都是秘密计划好的!
什么狗屁来提拉姆治疗,这分明就是来搅乱他厥罗政局的!
她不单单将他厥罗搞得一团乱,更加是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以及这么多皇宫大臣,她该死!
难道说,南岳以为自己现在是唯一一个大国,就真的可以这样欺负他厥罗么?!
狠狠咬牙,看着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站起来的双腿,还有已经废掉了的命根子,他冷冷笑道:“该死的狗东西!我厥罗和南岳必定不死不休!去!命令扎西带领大军去围剿他们!无比要将云翳他们剁碎了带回来!”
此时此刻,厥罗可汗完全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功到了季舒容的身上来。
“是!”君奉天领命准备下去,此时,厥罗可汗忽然又道,“不,换一个人去!让瑞丰去!”
扎西在和云翳一起过来的图中相处了这么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厥罗可汗决定还是暂时派遣别人前往。
这一点倒是也在季舒容的预料之中,如果真的让扎西来追她,她才应该觉得苦恼呢。
毕竟,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棋子,就这么杀了不就可惜?
扎西可以避免参与到这件事中,对于季舒容而言,是好事。
因为这一次的主要追击对象是季舒容,如果被一群人这样保护着走,目标实在是太明险了,所以最后季舒容的身边只留下了君无极、顾麟、墨卿书、季青竹以及众云卫们。
其他的三万多精兵们在出了城镇之后没多久,就各自散开去执行任务。
他们此次的任务十分简单,就是将厥罗的主要地形和地貌勘察清楚,一路走在一边描绘,为以后的战局打下基础。
一次派出三万个侦察兵,这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战役中,都前所未有的先例。
在以往的岁月中,中原地区和厥罗不是没发生过战争,然而,厥罗一直都以地形的优势占得了不少先机。
这一次,季舒容要让他的这种先机失去作用。
这一丈,季舒容要必胜无疑!
因为整个厥罗之中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为了生存不断跋涉前进着,只要混在这些难民之中,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任务。
只是季舒容却说了,前半个月装作流民的样子,后半个月要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这样才能完全安全的逃脱。
至于季舒容本人,她并没有将自己打扮成为难民,而是和君无极一起化身成为了一个富商,优哉游哉地前进。
耀眼的阳光之下,一对商队缓缓行走高原之上。
那马,是极为雄壮威武的西域宝马,那马车,也是极为精美奢华的楠木马车。
商队的两旁跟着一堆护卫,他们个个身材健硕,显得很是威风八面,气势不凡。
而马车的背后还拖着一车车的货物,叮呤当啷地发出响声,好像是想要跟众人分享这一只马队丰收的喜悦。
墨卿书和顾麟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了那将帘子掀起来,正在自由自在享受高原空气,一脸惬意满足的女子,心中那叫一个无语。
他们多想咆哮,多想大吼大叫!
夫人(姐姐),我们是在逃亡啊!逃亡!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等等人家厥罗可汗一旦恢复了记忆,会放他们就这样离开,那才叫有鬼!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正在跑路的紧张感,一边走一边停,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享受和煦微风,你丫这是在度假吧?
特别是那个将季舒容抱在怀里,给季舒容充当免费的靠垫的君无极,还动不动还端起茶水喂到了季舒容的嘴边,十足十一副献媚的模样,当真把两人的非都要气炸了。
难道说,夫人(姐姐)不懂事就算了,就连尊主大人(姐夫)你也不懂事么?!
擦,等等被追兵追上来,就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对比起两人一副风中凌乱地模样,云卫等人那叫一个淡定啊。
在他们的心目中,季舒容就是神,季舒容说了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就算是厥罗可汗月也不会料到,自己要追杀的人竟然丝毫不把自己的反击看在眼里,不单单不快速的逃跑,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有谁能够料到,一个女子竟然这么大胆呢?
别说那些个追兵不知道他们走了那一条路,就算是一队追兵从他们的身边路过,也完全发现不了他们好么?
就在云卫们这个想法刚发生没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了在一阵马蹄疾驰之声,犹如雷霆一般,越来越近,甚至连脚下的大地都开始不住颤抖起来。
众人身躯一僵,啊呸,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会这么邪门吧?!
季舒容懒懒抬头看向了还坚持坐在马背上的顾麟,笑道:“麟,你还不进来?”
顾麟脸色微微扭曲一动,回头恶狠狠瞪了季舒容一眼,最终还是无奈得翻身一动,准确进入了马车之中。
季舒容笑眯眯道:“来,把衣服换上,人家要来了,姐姐再给你好好装扮装扮。”
听到季舒容幸灾乐祸恶趣味满满的声音,所有人都默默叹了口气。
可怜的麟公子啊,祝你好运。
很快,现实告诉了几人,老天爷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就是要这么邪门啊!
一队身穿铠甲的骑兵快速堵截到了季舒容一行人的面前,瞬间就挡住了季舒容等人的去路。
为首的男子高声大喝道:“停下来!”
墨卿书等人立刻拉住了马缰,十分配合地停了下来,拱手道:“不知道各位官爷有何贵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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