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无极和季舒容旁若无人的相拥在一起,岳父大人不高兴了。
“咳咳咳——”
季风咳嗽提醒,就算明知道季舒容和君无极是一对,可他就是看君无极不顺眼,各种不顺眼。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是抢了自己女儿的罪人!
顾麟在一旁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倾城绝色的少年眉梢一挑,撇嘴道:“姐姐,姐夫,我们还是赶快说正事吧,再这样下去,我恐怕都要长针眼了。”
季舒容狠狠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见他除了黑了一点,更加结实了一点,倒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季舒容从来没有放弃对墨卿书的寻找,只可惜时间过得越久,机会就越是渺茫。
而到了今天,谁也没有办法拍着胸口保证墨卿书还活着。
一日找不到墨卿书,他们就一日不能对顾麟说明状况。
因为,让顾麟有人活得无忧无虑、快乐安康是墨卿书的愿望。
而他们,也会为了他,守住这个愿望。
缓缓收回视线,季舒容沉声道:“之前神鹰谷已经有消息传回来,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三个月之后,后临会对后燕出兵,如此的天赐良机,我们一定不可以错过。”
一说起正事,季舒容的眼底迸射出了睿智的光芒,那种不怒自威的气魄,让众人心中不住感叹。
假以时日,云城一统天下之后,季舒容恐怕就能成为那名正言顺的王者。
这样的风姿,这样的气魄,这样的威势,谁人能出她左右?
“而此次后临的计划是率先派出军队将后燕的主力军引走,再在河流水域上涨的时候,通过两河的水路进攻,直抵青遥城,再从青遥城进攻后燕都城!”
季风闻言冷笑一声:“这计划好像还不错,只是在雨季的时候进攻,后临军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难道他们就不怕遇到洪涝。”
顾倾狂想了想道:“好像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后燕的两条主干河流有洪涝,后临之所以做下如此大胆的决定,就是因为这个吧。”
顾麟不屑哼哧了一下,邪笑道:“哼,天灾人祸,有谁说的准呢?依我看,这后临是气数已尽了,有这样一个猪一样的将领,一群急功近利的大臣,还有一个根本不管事的王爷,不死才怪。”
季舒容表示认同的笑了笑道:“而我已经把后临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燕拓。”
“啥?!”顾麟忍不住惊呼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那个人渣!”
顾麟可没有忘记,季舒容到底是为什么受了重伤,在生死边缘挣扎,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可爱的小外甥女一出生就带着剧毒。
燕拓这个渣滓,死一千遍一万遍都死不足惜啊!
季风一巴掌打在了顾麟的脑袋上,喝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两虎相争,当然是实力越相近越好,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出出手收渔翁之利啊!你这个实心眼,也不知道像谁!”
最后两句话,季风也焉巴了下去,没办法,顶不住自家王妃那刀子一样的视线啊。
在顾倾狂的淫威之下,季风只有道:“咳咳,总而言之,你姐姐这么做,对我们只有好处,明白吗?”
顾麟也不是真的蠢笨,只是心思比较单纯,这件事情在他脑袋里面装了个弯,他就明白了过来。
撇了撇嘴,顾麟嘟囔道:“嗯……知道了……”
擦,用不用打得这么大力,人都变笨了好么?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后燕和后临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就可以了。”季舒容看着自家弟弟吃瘪的样子,乐得躲在了君无极的怀中,笑道。
“呵呵,燕拓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苦哈哈吧?他也算是没有退路了。”顾麟说的这叫一个幸灾乐祸,随后又道,“不过依我看啊,以燕拓对这个皇位这么执着,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分钟的,啧啧,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他可怜啊,最后一兵一卒的鲜血,晒满了万里江山。”
季舒容神秘一笑道:“说不定不会如此哦。”
顾麟一愣,蹙眉道:“什么叫不会,姐你是不是已经设下了陷阱准备要了燕拓的命?”
季舒容翻了个白眼道:“自然不是,如果燕拓死了就能够轻而易举拿下后燕,他早就死了,事实上燕拓活着比死了更加有用呢。”
“啊?那你说什么不会如此。”
“你猜。”
“……”顾麟发现他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猜的,难道说燕拓还会主动臣服不成?”
季舒容扬眉一笑:“谁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都说不准啊。”
顾麟不屑道:“切,如果燕拓真是这有心怀天下之辈,我就给你做牛做马三个月!”
季舒容双眼一亮道:“吶,这可是你说的。”
顾麟看着季舒容的表情,忽然有些发毛,却硬咬着牙关道:“嗯,我说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成交!”
“……”
看着季舒容痛快的说成交之后,顾麟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提出要求。
只是这个时候再添加,恐怕自家腹黑姐姐是不会妥协的,别说这腹黑姐姐了,就连姐姐身后的姐夫都不会同意好吗?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输。
顾倾狂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在他们出发之后,从后偷袭后临的水军?”
偷袭?
这个战术季舒容之前的确想过,不过顾麟的一句话到时提醒了她。
“你们说,如果后临的大军遇到了百年一见的洪涝呢?”
“啊?”顾麟立刻道,“姐,你别说这就是你制胜的法宝啊,这洪涝又岂是我们让他们遇到,他们就能够遇到的?这要看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真正的恐惧,不一定是来源于事实,还可以来源于谣言,没听过三人成虎?”
“你是说……”
“战场,并不是只有一个,我们也不是君子,要懂得把握战机!三个月之后,也是我们的战场!”
“姐,你不是说要让后临的大军和后燕拼个你死我活吗?那我们为什么要动手?”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了起来。”
“三个月后,后临出兵后燕,我们出兵后临!”
“偷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
顾麟看着自己姐姐,就好像看着某种狡猾的动物一样。
啧啧,真是兵不厌诈啊!
“所以,就在我们也要做好备战的准备,云城的水师是秘密兴起的力量,还没有正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也是我们一次偷袭的绝佳机会。”季舒容又笑道,“如果燕拓愿意主动臣服最好,我们可以合作,完美的拿下这场战役。如果燕拓不愿意臣服,我们也可以借助战争的缝隙,一举得利!”
顾麟一噎,换而言之,无论燕拓是否要决定归顺南岳,他们南岳和云城都是最大的赢家。
啧啧,这心机手段,这谋略城府,他还真是差得远呢啊……
——
接下来的世间中,后临处于积极备战的状态,而后燕都城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一个月后,季舒容终于等来了燕拓的答案。
看着坐在金大爷北上,抵达巨鹿城的燕拓,季舒容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燕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燕拓从金大爷的背上一跃而下,目光在季舒容的身边流转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眼中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云城主,别来无恙。”
燕拓的声音冷而僵硬,特别是目光扫过君无极时,带着一丝无法纾解的恨。
季舒容猜想,这样的恨早已经融入了燕拓的血液之中,恐怕这一生,燕拓都不会真正的原谅君无极,而燕拓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身上的责任。
想着季舒容看着燕拓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的欣赏,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然而,事实上君无极也不需要燕拓的原谅,一接触道燕拓的目光,君无极便不悦蹙了蹙眉。
在君无极看来,想要处理燕拓,有无数种的方法,后燕的子民是死是活和他有何关系?
如果是他,他会选择最直接杀伐的手段,以雷霆之势正压后燕。
但是,他夫人说了,这是她和元冬的约定,所以他愿意尊重自己夫人的选择。
“想来燕王来到这里,就是已经有了决定了对么?”
“自然,要不然寡人来这里是为了和你叙旧而已?”
季舒容笑了,一看到燕拓有些闪烁的目光,心中了然。
恐怕不是为了和她叙旧,而是为了了解别人的状况吧?
否则的话,两国合作,又何必他亲自走这么一趟?
“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不如燕王随本城主去喝一杯清茶如何?最近等城主的手上新进了一点好茶,正是时候。”
“请。”
“还请燕王您稍等片刻,本城主让人准备准备。”
……
季舒容卖不走了偏厅,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在其中闭目假寐,季舒容一看到她颤动的羽睫,微微一笑道:“他来了,要去看看吗?”
女子此时的脸上并没有带着任何的装饰,一头黑亮的长发斜斜的绑在脑侧,显得格外的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一般。
她一看到来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季舒容按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吧,起来作甚?”
她柔柔一笑道:“再这么躺下去,我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你的手脚还没完全康复,还是多注意一点。”
“有了城主大人的药,我早已经没事了,再这么下去,我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此人正是季舒容带回来的元冬。
元冬的五官远没有了季舒容来得大气精致,却有种坚韧纯粹的美,好像是嶙峋怪石上傲风而立的野花,虽然不一定有姓名,却点缀了最残酷的荒原,那是属于生命的色彩。
季舒容轻轻执起元冬的手,又道:“他来了,燕拓来了,你想见他吗?”
元冬笑了笑道:“城主大人实说,燕拓会以此为条件?”
季舒容笑而不语。
燕拓既然已经来了,就说明了他已经做下了决定,他是一个为名着想的君主,但是也不代表着燕拓没有私心。
他方才凝视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那季舒容也吃了一惊的执着。
或许元冬对燕拓的影响力,比季舒容原来想象的还要多。
季舒容其实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抉择,只是她实在是心疼这个姑娘,她也不想要再叫她牺牲一点。
然而,身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元冬也应该要有知情权。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事已至此,燕拓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也用不着再做出一点点的牺牲,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元冬眼神有些暗沉,许久之后笑道:“城主大人,我想跟你过去看看,可以么?”
“元冬。”季舒容的声音中带上了急迫,“我说了,你不需要再……”
“这不是牺牲。”元冬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单纯想要看看而已,想要亲眼见证这件事情的后续,好放心。”
见季舒容还是脸色难看,元冬抿唇一笑道:“再说,他从来没看过我本来的样子,又如何能知道我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季舒容看着她温润的眼,最终无奈摇了摇头道:“那好吧……”她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元冬有些艰难的起身,动作还不是十分利索,却也能够行动了。
“那你等等就站在我的身后,别的什么都不用做,知道了吗?”
“是,城主大人。”
“来人,替元冬姑娘更衣。”
“是。”
……
不过片刻,季舒容就带着身着一袭青裙的元冬来到了议事厅,燕拓在两人走进来的时候心中忽然一动,抬眸向元冬的方向看来。
只是元冬并未看向他,两人之间连一个眼神的交回都没有,但是燕拓的心却无端紧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疼。
他很想冲上去问一问,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只是一对上季舒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燕拓就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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