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太医们还能给皇帝开个药方拖拖时间, 出了太医李伯元献丹药那档子事儿, 太医们已没什么法子了, 只能拿着以前的药方控制控制皮面上的病症,背生疮和口干舌燥如此等等, 隔靴挠痒,治标不治本。
后宫妃嫔和皇子们不分昼夜到皇帝龙榻前伺候着, 或真心照看,或做个表面文章,或为了皇位,各有各的心思。
郓王在宫外, 消息不灵通, 但时日长了, 宫里的探子人手也把消息带给了十六宅郓王府邸。
郓王比大明宫里任何一位皇子都难做,皇帝病重, 眼看着时日不多,他孤身在宫外,不论是否有心,不得皇帝召见,便进不了宫,难免被人议论不孝。
若是郓王遣人捎话给宫里, 也算是个进宫的主意。只是话捎进去, 皇帝准不准郓王进宫,郓王心底没个准儿。
要是皇帝回绝,那郓王便是彻头彻尾失了脸面。
两难之间, 郓王选择主动请命进宫看望皇帝。
如此,算是尽了起码的孝心,还可以试探试探皇帝的态度,判断皇帝是否有意立郓王为储君。
夔王问裴珺郓王可能会有什么动作时,裴珺就是这么回答的。
裴珺猜了个准儿。
此时是正午,夔王正喂皇帝用膳,便有太监进来,说是郓王请命进宫看望皇上。
皇帝不紧不慢咽下一口饭食:“郓王现在人在哪儿?”
“回皇上,郓王还在宫外十六宅待命。”太监如实禀告。
皇帝冷哼一声:“朕还以为他就在宫门外等着呢。”瞧了瞧床榻边案上的菜,与夔王说道,“滋,朕想吃片鲟鱼,给朕夹来吧。”
夔王挑了肥厚的一片,夹到勺子里喂给皇帝。
太监仍是等着皇帝的下文,等了半晌,皇帝只字不提。
太监主动问皇帝:“皇上,奴才该如何回郓王呢 ?”
皇帝眼皮也不抬:“朕怎么说你就怎么回,还要朕再说一次给你?”
太监手心腻湿,行礼告退。
皇帝看似冷绝,实则给了郓王机会,还把选择权留给郓王。
郓王到底还是皇帝曾经寄予厚望的皇长子,皇帝再寒心于郓王的沉沦,也是有情分在的。
郓王还是在储君人选之内的,而且竞争力不小。
皇帝的态度会不会改变,就看郓王的选择了。
私下里裴珺如此分析给夔王听,夔王深以为然,却拿不准郓王的心思。
裴珺只是淡淡笑着:“郓王若是心胸再宽阔些,凡事往好了想想,也不至于有今天。多年的心性,要突然改变,除非遇着个有说服力的人指点。否则,郓王定会与皇位失之交臂。”FontPackageSwiss
“左神策护军中尉王宗实是郓王的拥护人,他会不会给郓王出主意?”左神策护军中尉王宗实着实是个棘手人物。
裴珺默了默:“左神策护军中尉王宗实拥护郓王,不过是赌着皇帝撇不开嫡长子制度。”
“那几乎不会有别人了。”
次日一后晌至晚间前半夜,都没见郓王来。
郓王终究还是没能懂皇帝的心思。
帝王之心是难揣测,但郓王错的是,忘记皇帝也是一位父亲,他的父亲。
裴珺说起父亲二字,心中好一阵苦涩抽痛,面儿上却不显。
等皇位落实了,他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现。
夔王明白裴珺的隐忍,是以说些话,引裴矩思考,少些忧思感慨:“早几年,裴宰相屡屡提醒父皇立太子。看着,应当是支持郓王。怎么最后,改了主意呢?”
裴珺切中实质:“父亲主张贤能居上,从未变过。”
夔王扬起唇角,笑了:“这句话,我可当你是夸我了。”
裴珺与夔王视线交接,朗声也笑了。
月色幽寒,银光与暖色灯光交融笼罩着整个安云汀,别有一番韵味。
裴珺进内殿,蓝芷正恍恍然的,在被窝里窝着。
裴珺和衣上榻,隔着被子搂住蓝芷:“白日里做什么啦,有什么有趣的,说来听听。”
蓝芷今日沐浴,又掉了不少头发,看着心惶惶呐。
这会儿,惶惶劲儿还没过去呢。
“也没什么,每日都一样的。”只是忧虑日渐嚣张。
“怎么啦?小蓝芷。”裴珺发现蓝芷不大开心,没精打采的,好像最近几日都是这么个样子,今日尤甚。
“我是不是变丑了?”蓝芷把头发都拨开。
“哪里有啊?”裴珺含含蓝芷的耳垂,“你是我心头最美的女子,你说自己丑,就是在怀疑我的审美。”
“不是。”蓝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娇歪歪地扭扭身子。
裴珺被可爱了一脸,撩起被子钻了进去。
蓝芷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懵了:“你干什么呀?”
“你说呢。”裴珺已将蓝芷压在身下。
要办事儿啊。
好啊。
来啊,一起沉沦啊。
忘掉烦恼先。
“裴珺。”
“嗯。”
“好好疼我。”蓝芷细藕段般的手臂攀上裴珺的脖子。
软糯糯的话语带着一丝媚意,真让人心痒痒,得亲一亲,揉一揉才好。
“我会好好疼惜小蓝芷的。”
真的疼,比第一次还疼。
一定是因为心有旁骛,没能完全投入。
“裴珺,裴珺。”
“嗯。”
裴珺轻揉慢拢。
好多了。
“没事,就叫叫你。”
“嗯。”
裴珺又快起来。
“裴珺,裴珺。”
“嗯。”
“就这样就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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