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想着,礼部尚书李征是个可用之才。”
明瑾尘轻描淡写的扫了明渊一眼,不疾不徐的说,“倒是还有更合适的职位,交给李征去做。”
“而礼部尚书一职,也很是适合顾清寒。”
一听这话,明渊当场就炸了!
“什么?!”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明瑾尘,你今日进宫,是不是故意来气朕来了?!”
明渊老脸扭曲,面色阴沉如水,他恶狠狠的盯着明瑾尘。
“皇兄此话何意?”
明瑾尘似乎有些惊讶。
见明渊都站起身来了……
帝王起身,他这个臣子自然也要起身。
明瑾尘站了起来,“天地良心,臣弟对皇兄一片忠心!皇兄若是要如此冤枉臣弟,臣弟便当真委屈了!”
委屈?
他还委屈上了?!
明渊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委屈个卵毛蛋!”
他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明瑾尘:“……”
宋钊与秦孟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强忍笑意。
能将一国之君逼到这般地步,明瑾尘倒也是厉害。
他们俩虽未笑出声,但明渊眼角余光见两人肩膀微微颤动着。便知这两人,定是在强忍笑意。
顿时,脸色讪讪,脸颊火辣辣的。
“你方才还说,侯亮资历不够,不能胜任丞相一职。”
明渊深呼吸一口,竭力保持冷静。
但放在桌面上,不断轻颤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那么,朕倒是想与你理论理论!这顾清寒虽已二十二岁,但一直在边疆生活,从未担任过任何职位。”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即便是要安排事情,也该是从最基本的学着做。”
“怎的一开口,就要找我要礼部尚书的位置?!”
方才,明瑾尘说侯亮不配做丞相,明渊倒是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说,顾清寒不配做礼部尚书……
但见明瑾尘如此维护顾家,明渊强忍心中怒火,就怕得不偿失。
惹怒了这臭小子,到时候他更是没脸!
眼下,秦孟与宋钊可还在一旁看着呢!
“臣弟心想,顾家当年在京城可是如日中天。如今顾卫与顾清寒父子回京,若不为顾家光复门楣,让顾太傅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呐!”
明瑾尘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闻言,明渊更是被气得嘴唇哆嗦。
他只觉得一口气冲上了喉咙,猩甜的味道,一丝丝在嘴里蔓延开来。
“顾家,顾家当年试图谋反,是父皇亲自下了圣旨!如今你再将此事翻出来说,还要为顾家光复门楣!你,你……”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明瑾尘,“你是要气死朕吗?!”
“还是想让父皇在九泉之下无法合眼?!”
“皇兄此言差矣。”
明瑾尘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年顾家被推翻,此事臣弟早已暗中查探。发现当年之事,有诸多疑点。”
“臣弟正在取证,要为顾家平反呢!”
他竟是直接将这事儿说出来了!
就连秦孟与宋钊,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明瑾尘。
这些事儿,不该瞒着明渊吗?
毕竟他们也知道,当年顾家的事儿……与明渊似乎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明瑾尘早早说出来,不是打草惊蛇吗?
看着明渊面如土色的模样,宋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对明瑾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打圆场。
要取证,也该背地里偷偷进行才是。
为何,要直接说出来?
但明瑾尘不以为然,似乎并未察觉说出来后,有什么不利。
“你,你这是在说,父皇昏庸,当年错杀了顾家人吗?!”
明渊像是逮住了明瑾尘的把柄,他收回手,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明瑾尘,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疼你,你竟是如此编排他?误会他?”
“你可知,你这是大逆不道,还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明渊拿着鸡毛当令箭。
殊不知,明瑾尘不怒反笑。
他轻笑一声,“呵……”
对上他的笑颜,刹那间明渊脸色僵住了。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见明瑾尘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这些日子来,他要么冷脸对他。
要么,便是似笑非笑。
要么,笑意不达眼底,瞧着皮笑肉不笑。
总之,每一种神色落在明渊眼中,都有几分心惊肉跳的感觉。
总感觉这厮又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夺走他的皇位、如何弄死他。
眼下见明瑾尘笑了,明渊还有些无所适从,“你,你笑什么?”
“皇兄,方才的话可都是你自个儿说出来的。日后你去了黄泉底下见了父皇,记得澄清,臣弟心中并非所想。”
明瑾尘摇头,“另外,当年顾家一事,可是皇兄为父皇呈上了证据。”
此话一出,明渊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明瑾尘!
当年顾家覆灭时,明瑾尘不过十来岁的年纪。
他是如何知晓,那些证据是他呈给父皇的?!
“你什么意思?”
明渊稳了稳心神,“你说顾家是被冤枉的,所以你的意思是,朕污蔑了他们?!”
“臣弟可没这么说。”
明瑾尘向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只是,顾家的事儿,我管定了!不为顾家平反,臣弟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让顾清寒做礼部尚书的事儿,臣弟早已决定。”
今日进宫,不过是通知他一声罢了。
“李征明日将入职翰林院,顾清寒明日入礼部。”
明瑾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当初顾卫回京,皇兄虽下旨勉强算是顾家平反……但到底,并未彻查当年之事。”
“因此,臣弟便继续追查此事了,不劳皇兄再操心。”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另外,陈伯文明日起兼任丞相一职,沈杭在户部做事的同时,会跟在陈伯文身边学习。”
明渊傻眼了!
这个混账东西!
既然所有事情他都安排好了,还来他面前请什么旨?!
分明,是打他的脸来了!
他才是皇帝!
“你,你这是越俎代庖!你这是欺君之罪!”
明渊气得浑身哆嗦,他伸手怒指着明瑾尘,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处的猩甜翻涌的厉害,他一张嘴吐了血来。
血点子洒落在面前的折子上,犹如盛开的梅花……
明渊死死捂着心口,艰难的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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