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无上皇还传令下去,等喜嬷嬷好了之后,府中开始大肆修缮,要建造华丽的屋舍,要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和所有的府邸一样,而不是把所有空余的地方都用来筑建简陋屋舍,委屈这么多黑衣老者住在一起。
以往不做,是总觉得没必要花这笔银子,大家都是节俭惯的,能不花银子就不花。
但他们花不起吗?花得起,既然是颐养天年,生活条件一定要上去。
无上皇一声令下,大家也不等喜嬷嬷醒来,立刻收拾碎石。
无上皇吩咐碎石是全部丢出去,但是,丢了一筐到外头之后,黑衣老者们定了定,又缓缓地往回搬,这些虽然是碎石不值钱,但这么辛苦从矿上运回来,就这么丢了实在有些可惜。
而且,都伤了喜嬷嬷,难道就这么算了?难道不该是铺成路,每日践踏着给喜嬷嬷报仇,不好吗?
他们在后院里头收拾出一块空地,先堆放着这些碎石,院子里头该用好的那就用好的,这些碎石用来铺小路。
秉承不要浪费的原则嘛,而且恨一样东西,扔掉它一定不是最好的方式,用之尽之才是。
元卿凌给嬷嬷输液之后,两位姨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面片汤,她才觉得饥肠辘辘,坐下来便吃。
吃完之后,走出去看到他们往后院里头搬碎石,听闪电老者说这些碎石还是不要扔掉的好,回头还能用上,她就挺心酸的。
虽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但是就正如从战争时局里经历过来的人,吃过大苦,总觉得如果太安逸了,心里就不踏实,福兮祸所伏啊。
喜嬷嬷到晚上才醒来,她虚弱得很,甚至都没办法说出话来,但是环顾了一眼守在她屋中的人,她笑了,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滑落。
有他们,她怎么舍得告别?再难都要回来的。
元卿凌本以为喜嬷嬷醒来之后,大家会一起围上去嘘寒问暖,殊不知,黑衣老者们见她醒来,竟是伸伸懒腰,就转身出去了。
其中,黑影老者嘴巴贱兮兮地说:“死不去,倒是耽误了两天的功夫,全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忙活去。”
一哄而散。
无上皇和逍遥公也如释重负地出去了,这个时候他们是不会当电灯泡的,无上皇甚至还拉了元卿凌一把,压低声音道:“出去,别不识趣的。”
元卿凌失笑,无上皇会说这句话,真是难得啊。
大家都走出去了,无上皇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他和逍遥公脸上也总算露出了笑容。
无上皇忽然说了一句,“以后要老老实实地听猪弟的话,整个肃王府保持清洁,干净,不能随意蹦跶,要好好走路,晚上出门一定要打灯。”
“猪弟姐什么时候回来啊?”逍遥公走下石阶,问了无上皇一句。
无上皇郁闷地道:“孤怎么知道?她也没跟孤说回去几日,也不知道回去做什么的,之前她就说过回去约一群老头聚会,那些老头都是行将就木的,有什么好见?”
逍遥公乐呵呵地道:“我觉得猪弟姐晚些回来才好,她在这里管得可严了,连吃多少都得定量,还不许咱烧烤。”
“你懂个屁,她是为我们的健康着想。”无上皇瞪了他一眼。
逍遥公呵呵地笑了一声,讽刺地道:“不知道往日谁反抗得最厉害,上次黑影生辰,咱烧烤,你非得喝那梅子酒,猪弟姐不给你喝,你往她床铺里头放了虫子。”
“她也不怕虫子。”无上皇背着手,丝毫没觉得惭愧,“再说,此一时,彼一时啊。”
元卿凌听着这些对话,啼笑皆非,这群老小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床铺里头放虫子的事,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小学生往同学的书包里放蟑螂是一样的呢?
回头听屋中传出褚老的声音,声音温柔而坚定,“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落日与晚风,朝朝又暮暮。”
元卿凌忽然觉得,夕阳的红,真是耀眼灼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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