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凭着自己对于唐潇浅薄的了解,先是去了小时候大家经常玩的公园。那里已经被扩大了许多倍,这一圈找下来,竟然在不知觉间花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然后,他又去了唐潇那段时间时常与锦瑟一起逛的几个地方。书吧,咖啡馆,游乐场,可惜都没有唐潇的身影。而唐潇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得知唐潇没有归家的顾之薇与唐淳立即从单位赶了回来。唐脉的失踪让他们对于唐潇的离家出走多了一份恐慌。顾之薇在家陪着唐明诚,唐淳则先去了派出所,得到的结果是让他24小时之后再来。接着,他又去了唐潇的学校找了一圈。
韩斯年到警局,得到的是与唐淳一样的回复。可他翻出了自己父亲的关系,好歹起了一些作用。警察调出了唐潇在学校外面上公交车的监控,看见唐潇在红场路口的公交站下了车。他沿着街道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后来也渐渐消失在了画面之中。
给锦瑟打电话的人是顾之薇,她想起了自己前两天与唐潇交谈的场景。想着,唐潇有可能会去找锦瑟。
锦瑟立马从床上起来,从床上翻下来。安慰着顾之薇的同时,穿着睡衣便冲出了寝室。挂了电话,她跑下楼,急促的敲响了宿管阿姨的门:“老师,我弟弟失踪了。麻烦你开下门。”
“你弟弟失踪?”
“嗯嗯。离家出走了。麻烦你开下门。”
宿管老师看着她焦急的神情,不像是撒谎。她披了一件衣服,便起床打开了门。锦瑟立马冲出了学校,她边走边拨通了江寻的电话。
“你先别急,待在学校,我马上回来。”
“你说他会去哪里?”锦瑟直接急哭了。她站在医科大的校门口,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钟,相较于白日多少是有点冷的。
锦瑟一遍遍的拨打着唐潇的电话,尽管每次拨打听见的都是一样熟悉的声响。可她仍旧不停下来,期待着下一次拨打时,里面传来的是唐潇的声音。
江寻很快到了医科大,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锦瑟身边,将蹲在地上的锦瑟扶起来,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别担心。说不定唐潇只是去哪里玩了。明天就回来了。”
着急让锦瑟失了冷静:“你说他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跑了?”
“锦瑟,唐潇已经17岁了。”江寻将锦瑟拥进怀里,安慰着她的情绪。
在江寻怀里的锦瑟,渐渐安静下来,止了哭泣。
十多分钟之后,江寻放开她,牵着她有些凉的手:“我先送你回宿舍。”
“你说唐潇会去哪里?”
“唐潇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或许他只是在同学家玩,忘记了回家。”江寻找着各种理由安抚着锦瑟的担忧。
两人朝女生宿舍走去,就在经过篮球场时,听见了角落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哭泣的声音。他们停下来,听了一小会儿,便顺着哭声走去。
“唐潇。”锦瑟放开江寻,跑到唐潇的面前。她蹲下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唐潇哭红了的双眼,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
没有责备唐潇,因为不忍心。她伸手擦干唐潇脸上的泪水,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回家?”
唐潇看着锦瑟,哭的更加厉害。
“你别哭啊。”面对唐潇的哭泣,锦瑟有些手足无措。
江寻看着唐潇与锦瑟,站在边上先给唐家去了电话报平安,又给韩斯年去了电话。他走过去,蹲在锦瑟身边,看着唐潇:“我送你回家。”
唐潇摇头:“我不要回家。”
其实,他是不想去上学。
江寻倒也没有强求,又给顾之薇去了电话,说唐潇今晚住自己家。然后,两人先将锦瑟送回了寝室之后,便离开了。
其实,锦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江寻看着她一身睡衣,加上明日锦瑟需要早起,便劝阻了。
离开之前,锦瑟拉着江寻,再三叮嘱:“你千万不要骂他。”
“不会。”
“一定不会?”
“不会。”
“没有骗我?”
“不骗你。”江寻有些无奈,他揉了揉锦瑟的头,催促到她上去休息。
锦瑟带着担忧,走到楼梯间了还不忘回头。江寻目送着她,双眸中是让她安心的笑容。
江寻确实没有责骂唐潇,倒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担忧。而是跟锦瑟一样,出于一种疼爱。尽管,他与唐潇日常来往不多,可这并不妨碍他将唐潇当作弟弟疼惜。
两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的。到家后,江寻找来自己的家居服递给唐潇:“洗了早点休息。”
唐潇接过,依旧站在客厅不动。他看着江寻走进厨房:“江寻哥。”
江寻倒着水,回首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唐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取下书包,拿着衣服走进盥洗室。
这晚,唐潇睡得并不舒适。不是因为认床,而是担心明日自己要去哪里。他身上没有钱,此时肚子已经饿得疲乏了。他又不能告诉江寻,自己不想上学。这一说,必然要遭来询问。可若自己不去学校,老师肯定会给顾之薇打电话。这样一来,就算他不说,大家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锦瑟也睡的不好。一大早起来,便拨通了江寻的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唐潇的担忧。
江寻做着早餐,打趣锦瑟:“小朋友,你这样关心其他的男生,就不担心我吃醋?”
“我家美人怎么可能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这句话,倒显得江寻成了无理取闹的姑娘。
唐潇站在楼梯口,听着江寻与锦瑟的通话。他慢慢走下楼,走到厨房的吧台边,脑中思索着要如何开口。
江寻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坐在那里神情不安的唐潇。自己拉过椅子坐上,他可以不责骂唐潇。那是因为他相信唐潇不可能无缘无故闹离家出走。
语气就似哥哥的耐心:“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唐潇手指扣着吧台边沿,不敢抬头看江寻。
“学习成绩下降,被老师责骂了?还是与同学闹矛盾,一时伤心?”
唐潇还是低着头沉默。
“唐潇,昨晚大家都很担心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说出来。如果你不好跟唐叔顾姨说。可以找我,或者找锦瑟。再或者,你也可以找韩斯年。”
唐潇只是静静地听着。
江寻看着唐潇仍旧沉默不语的样子,也未在追问。起身将粥从锅里乘出来,将早餐端过来:“先吃早饭吧。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我不去学校。”唐潇脱口而出,眉宇间是对于学校的抗拒之情。
江寻看着,猜测道:“唐潇,在学校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
唐潇低头吃饭:“没。没有。”
可这话,江寻不信。他读出了唐潇说到学校两个字的恐惧,扑捉到了他眼神里面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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