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斌根本不管自己高调肆意的行为,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他直觉得有一股戾气,压抑在心中,直叫他想把这天捅出一个洞来,让他呼吸呼吸域外之气的味道。
二十年了,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充满了阴谋,算计,强权,以及尔虞我诈!
王琳琅跟着后面,直觉师傅的体内似乎蕴着一个巨大的火山。此刻,那火山即将爆发,她真真担心,那喷涌而出的炙热岩浆,会灼伤别人,更会灼伤师傅他自己。
俩人越走越快,很快,他们转入一条巷道上。
这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上面有着一条条或清晰或模糊的划痕,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风雨的冲刷,以及岁月的流逝。巷道的两旁,矗立着高大挺拔的树木。它们枝干粗大,枝繁叶茂,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少年。那些翠绿的枝叶在空中交织纠缠,似乎织就了一道绿色的苍穹,覆盖在清石巷道之上。
葳蕤苍翠的树木旁,是绵延的高台厚榭,重重的雕梁画栋,和绵延的华屋高榭。
这里很安静,纵是白日,只有隐隐约约的人语声,从远处传来,似乎生活的喧嚣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只余岁月的宁静与安好。
这便是乌衣巷啊!
浓郁的文化氛围,厚重的历史感,迎面扑来,让她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她不禁扭头望向自家师傅。
王斌的脸,依然如同玉雕一般。只是,那双原先似乎喷涌着熊熊怒火的眼眸,此刻,竟渐渐地冷却下来。他凝望着眼前延展出去的这条巷子,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裂缝。而从那缝隙中,涌出一种叫做怀念的东西。
“师傅!”王琳琅轻唤出声。
王斌从短暂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他转身面对王琳琅,叮嘱道,“琅儿,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你都不准出手,只管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即可!”
“为什么?”王琳琅不解地问道,颇带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倘若师傅有生命危险,我也袖手旁观?”
“生命危险?”王斌唇边闪过一丝略带嘲讽的浅笑,“琅儿,这世间能让我有生命危险的,从来都不是明面上的刀枪剑戟,而是暗地的诡计阴谋。”
言罢,他率先踏上了面前那条斑斑驳驳的青石板路。王琳琅默默地紧随其后。阳光从枝丫的缝隙间遗漏下来,洒落在俩人身上,使得他们身上光影交错,恍惚中有一种他们行走在时间长廊的错觉。
终于,王斌的脚步,停在一座红墙绿瓦的宅院之外。
王府!
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如铁画银钩的大字。那字,遒劲有力,气势磅礴,却又不失潇洒飘逸,似乎自带着一种流动着的风流之韵。
王斌目光落在那字之上,默默地停顿了片刻。然后,他拾级而上,来到正门之前。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竟敢不递拜帖,就贸然来到王府门前!赶紧走,赶紧走!”守门的两个护卫,趾高气扬,眼高于顶,像打发叫花子似地,挥舞着双手,呵斥着,将俩人往外推。
王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他衣袖一拂一荡,那俩人像是荡秋千般,被远远地摔了出去。然后,他伸出一双修长而指节有力的手,轻轻地抚上那门上的雕花刻饰。接着,手下暗劲顿发,那重达数百斤需要俩人合力打开的正门,就明晃晃地大喇喇地大开了,门后的叉栓,断成两半,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门内忙乎的小厮丫鬟彻底地呆了!
府里的正门一年到头,也难得打开过几次。平日里,就连家里的主子,走得都是角门。今天,竟被人打开了?
众人睁着一双双惊惧不已却又好奇万分的眼睛,牢牢地盯着那一红一粉两道身影,几乎都忘记了手中的活计。
王斌坦然地迈进大门。他衣袂飘飘,气度不凡,面容俊朗,浑身散发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引得一些丫鬟奴婢窃窃私语。
王琳琅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四下打量着,也跟了进去。
刚刚穿过长廊,转过水榭,就见无数的家丁,护卫,甚至兵勇,像是从土地下冒出来的一样,瞬时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些兵勇,手持兵器,甲胄在身。他们动作迅捷,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一种铁血的味道,一看就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王琳琅心里有些发慌。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她是害怕师傅又大开杀戒,制造一地的惨案。生命,毕竟不是草芥,割了还会再长。它只有一次,值得好好珍惜。
“来者何人?竟敢私闯王府?”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厉声喝道。
“私闯?”王斌冷哼一声,衣袖无风而起,左右涤荡出去,将那拦路的护卫,兵勇,掀翻了一地。
在哎呦哎呦的叫唤声中,王琳琅急切地望了过去,发现那些人虽然断手或是断脚,但是却没有性命之忧。她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师傅没有大开杀戒,这便好。这里毕竟是他的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要是闹得无法收场,那————
看着自己精心调教的手下,竟如此不济,那身着铠甲的将领急了,手提着一把斧头,就纵身跃了出来。
“吃你爷爷一斧!”他大喝一声,那斧子带着呼呼的声响,携着隐隐的雷鸣之声,劈将下来。
王斌眼眸一眯,轻轻地一荡衣袖,将身后的王琳琅推离开来。然后,一个灵巧的闪身,险险地避开了那斧子。
“砰!”
那斧子落下的力道,劈砸向地面,竟生生将那青石地面劈开一道五六丈长的裂缝。
好大的力气!
王琳琅心中一惊又是一喜。正待纵身出去,好好地会上一会这个大力士,却突然想起师傅先前嘱咐的话语,脚下立即一顿。岂料就在这分神之际,她的身后扑来数人,将她牢牢地钳制住。然后,他们用一条粗大的绳索,像是捆犯人似地,合力将她捆得个牢牢实实。
王斌心中大恼,眼眸似有风暴在凝聚。他唰地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一抖,数朵剑花抖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那使着斧子的汉子。
“哐当!”
巨斧落地,震起层层的灰尘,呛得近处的几人,咳嗽连连。
待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愕然地发现,自家将军满脸通红,正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红衣人。而在他的脖颈旁,一把如秋水般莹莹的长剑,闪着幽幽的寒光,正抵着那要害之处。
众人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什么情况?拥有一身神力,一直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竟然败了?一招就败了?
“放了她?否则————”王斌冷冷地说道。他手微微一用力,锋利的尖刃顿时划破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而下,蜿蜒流入衣裳之中。
那将军面色涨得通红,瞪着王斌的目光,似乎带着钩子,要将眼前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人,钩个稀巴乱。
------题外话------
连绵的阴雨,持续了好长时间。一时绵绵如丝,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一时暴雨如注,噼里啪啦下个没完没了,道路与田地被淹了无数。
不想今日,天突地放晴了,艳阳高照,阳光灿烂,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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