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从皇宫回来的时候,段星正在院子里和小宝打滚儿。
一见他回来,段星一脚踹开小宝,直接朝着秦艽扑了过来。
秦艽任由他抱着,脸上却没有笑意。
段星一愣,狐疑的道:“皇帝欺负你了?”
秦艽没吭声,脸色却有些凝重。
段星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他个老不死的,刚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之后还不安分,居然还敢欺负你?这次要是没你,他怕是直接去见阎王了。”
段星是个混不吝的,放开秦艽就往外走,道:“我去找他去!不能打他一顿,我气也气死他!”
秦艽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段星,道:“你别去!”
段星:“可他欺负你。”
“他没欺负我,”秦艽低声道:“我只是在想事情,不是因为他欺负我,你别闹。”
段星停下脚步,看了他几眼,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摸了摸秦艽的额头,低声道:“别皱眉了,都不好看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秦艽看了看他,拉着段星进了屋子。
进去之后,秦艽才神色凝重的道:“陛下的怕是不行了。”
段星一惊,脸色瞬间变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艽:“就是字面意思!”
“他的毒不是解了吗?”段星不能理解,道:“还是说,这个毒厉害到连你都束手无策?”
秦艽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这和那个毒没关系!毒解了,威胁到他生命的,也不是那个毒。”
段星:“那是什么?”
秦艽轻声道:“绝症!”
段星:“……”
“他很久之前就觉得不舒服了,但是不知为何,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来,还一直告诉他那只是风寒。”秦艽盯着段星,沉声道:“如若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已经是药石罔效救不回来了。”
段星沉默片刻,才说:“你告诉他了?”
秦艽点头:“实话实说了。”
段星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艽却伸手抓住段星的手,低声道:“我有点担心。”
“嗯?”段星抬头看她,说:“担心什么?生老病死,是天理。”
“我不是担心他的身体,我是担心他临死之前还要搞事。”秦艽皱着眉头,说:“他活着,信任你仰仗你,他要死了,会不会……”
“会不会先把我弄死?”段星笑着问。
“你还笑?”秦艽伸手拍了他一下,道:“陛下忌惮你,谁不知道?他活着,以为能掌控你,那他临死之前就肯定想要除掉你。你这样的个性,他肯定怕新帝压不住你!”
段星笑了起来,探头过去在秦艽的脸上亲了一口。
秦艽心中担忧,被他亲一口,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这个态度?我都要急死了,你居然还……”
“好了好了,”段星连忙安抚秦艽,说:“我的错,别生气。”
秦艽:“……”
段星走到秦艽身边,紧挨着秦艽坐下,然后将脑袋搁在了秦艽的脖子上,小声道:“你的担心没有错。”
秦艽一下子急了,道:“那怎么办?”
“老皇帝早就想对我动手了,”段星不甚在意的道:“但是,北岩那边蠢蠢欲动,他还用得着我。所以,他留我到现在。如今,北岩那边受了天灾,元骁那小子拉下脸和朝廷联姻了,老皇帝就以为北岩那边稳了。至少,百年内无战争。既然没有战争,那还要我这个将军何用?”
秦艽:“卸磨杀驴。”
“别骂我啊,”段星哼了一声,说:“你去哪里找我这么英俊的驴?”
秦艽:“……别贫了!”
段星正色,说:“太子登基,他第一个就要杀我,早就料到了。”
“那你怎么办?”秦艽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带着母妃去药王谷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杀你,你躲在哪里都没用。”段星淡淡的道。
秦艽:“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段星道:“我还能站着被他反杀吗?我段星又不是个傻子!”
他坐直了身子,抓起秦艽的手,说:“娘子放心,我还舍不得和你分开呢,更舍不得死。所以,我不会出事的。你该吃吃该喝喝,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好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处理。”
秦艽盯着段星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
段星看将人哄好了,这才再次扑过去,抱着秦艽亲亲热热一般,舍不得放手。
———
皇帝吃着秦艽开的药,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他身子一好,朝堂之上便开始风起云涌。
先是皇后的母族势力,遭皇后牵连,基本上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没一个有好下场。
再接着,那些平日间与三皇子走的近的,尽数被处理。
朝堂上人员大洗牌,多了许多新面孔。还有以前不怎么起眼的,摇身一变成了皇帝面前的新宠。
段星扫了一眼下面报上来的官员变动,嗤笑一声,道:“陛下为了太子,可真是尽心尽力。”
将那些对太子有意见的剔除了个干净,剩下的,都是多多少少与太子有些关系或者是与太子走的近的。
新上任的,有几个都是太子一手培养起来的。
这样,放眼朝堂,大半都是太子亲信。他日太子登基,必然顺风顺水。
皇帝给太子的路,铺的平平坦坦的,对这个儿子,他是真上心了。
书房一侧,坐着不知何时回了京城的冉书辛。
他手里拿着那份名单扫了一眼,幽幽的道:“以前没看出来,皇帝居然对太子这么上心。”
“没看出来是因为你瞎,”段星道:“娇娇很早之前就看出陛下对太子不一般了。”
冉书辛虽然爱和段星抬杠,但是从来不杠秦艽,闻言还点了点头,说:“世子妃慧眼,我当然比不上。”
段星看了他一眼,才说:“皇帝的几个子女,除了太子,他谁也没放在眼里。只有太子,才是他认可的。”
冉书辛挑眉,道:“为什么?太子也不见得多出色。”
“不需要他多出色,”段星淡淡的道:“只要他是已故的元后所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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