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连王大婚之礼,全城欢腾。
南连王府中下人奉主子之命,将花园内的新鲜花品搬出府墙,沿长街恣意摆放。由此,嘉岩城内的人们更加确定这位王爷的喜悦——
谁都知道王爷爱花成痴,若非当真心花怒放,怎舍得将恁多姹紫嫣红与全城人共享?
一位来自远方的身影得见此幕,诧异有之,欣慰有之,对馥馨公主的好奇有之,越发迫不及待奔向华光璀璨的南连王府。
南连王府门前,尤是花之世界。
扶桑花向日而笑,茉莉花素淡自持,更有那花中之王牡丹傲立于诸花之巅。蔷薇花编结为葳蕤而生的喜门,大喜花搭成引客前行的花廊,不必喜童引客,只须沿着花影行,循着花香走,即可直达宾客云集的宴堂。
“南连王今日之喜,是嘉岩城最大的喜事。”宾客中,最为高谈阔论者,是与遂岸一起长大的好友,与遂氏世代相交的危氏一族的长子危峰,“与阁下相交十几年,竟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多情之人,为求美人,不惜远赴云国,难道当初传你和东则王争夺云国公主的事是真的?”
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一袭金丝缀绣鹤飞云翥的正红喜服,遂岸彳亍于宾客间,满胸满臆的喜悦冲抵心头,眼角眉梢的笑意挥之不去:“真的假的如今还重要么?既然今日是嘉岩最喜庆的日子,开怀畅饮就是。”
危峰大笑:“我们尊贵的南连王都这么说了,各位势必开怀畅饮地大醉一场。不过,是不是要请那位云国公主出来,让我等有幸一睹真颜,看是怎么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令咱们的南连王如此一脸桃花春心荡漾?”
他大摇其头:“本王的王妃是一位出自书香礼仪之家的窈窕淑女,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见的?”
“话不是这么说罢,王爷。不管您如何宝贝这位中原公主,她既然成了咱们的南连王大妃,早晚也是要和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见面,晚见不如早见,各位说是不是?”
满座宾客尽皆声援,竭力怂恿南连王邀公主一见。
他摇头,摇头,还是摇头:“纵使王妃早晚要见你们,也须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福气,此时此刻,本王不给见就是不给见!”
“南连王不给他们见,给我见一见如何?”有人问。
“不给见,谁也不……”这个声音?他霍地回身,“姐姐国后?”
“拜见国后。”满堂起立,尽向国后行掩胸低首礼。
遂宁身着骑马装,脚蹬麂皮靴,身段修长,体态矫健,英武而艳丽。
“各位都是遂氏的至友亲朋,不必因为我的到来拘束了你们的意气,尽情欢饮罢。”她转身面对遍身喜意掩不住的弟弟,“本宫能否见见你的新娘呢,王爷?”
“姐姐国后要见,到寝楼里见她就是。”至于见了之后的震愕惊诧,他概不负责。
“国后娘娘。”危峰一手执银觚,一手持金壶,带着两三分醺意蹀躞而来,“您远途而来,微臣敬您一杯。”
遂宁一笑,概然受之。
“太好了,国后娘娘还是咱们南疆草原上那株最闪耀的玫瑰,落落大方。”危峰醉眼乜斜,拍手大噱,“微臣想求国后一件事,盼您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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