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跑出来告状,案子重大,不可能立刻就审理,得先调查。
但是在调查之前,徐家,陈家的家产全部都查封,任何人都不能乱动一分一毫。
知县大人下令立刻捉拿徐滔和陈善行,这边儿让人将徐开山和范氏暂时羁押,等查明他们跟案子有没有牵连再说放不放人。
村里人倒是没啥,不过是唏嘘一番,这老徐家往常在村里多风光啊,在县衙当捕快,在镇公所当捕快,在赌场当打手……家里也就徐老三日子过得差一些,徐家老大老二可都是有房有田的人。
小日子过得可好了。
可是……
这才半年时间吧,先是徐家老大两父子被砍了头,接着徐浪又等着被砍头。
这日头还没落下呢,徐滔就又出事儿了。
徐开山夫妻俩真没想过这一进县衙就出不去了。
两口子纷纷晕了过去。
更晕的是林发才两口子。
刚刚县太爷还判徐家赔银子赔人,怎么一眨眼功夫徐开山两口子被关起来,徐家和陈家的财产都被封了。
他……
他娘的找谁要银子去?
想跟县太爷要,可是范氏被打的模样历历在目,他不敢,怕挨板子。
退堂后抓着一个捕快问。
“官爷,大人不是判徐开山赔我们家银子么……您看……这事儿得找谁?”
捕快像看傻子似的看他:“太爷判谁你找谁去啊!”
林发才当然知道该找徐开山啊!
他赔笑道:“可他不是被抓了么?”
捕快道:“那你就等他放出来再去找呗。”
林发才发愁道:“太爷这不是说要封了他们家的财产么……他拿啥来赔啊?”
捕快嗤笑一声:“咋的……你还敢拿赃款不成?”
“不是不是……”林发才忙摇头,他也明白了捕快的意思,这心里头……
若不是在衙门口,若不是围观的人这么多,他真想哭。
什么叫绝望?
什么叫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先然给你看到希望,然后再一棒子将希望敲碎……
“四儿啊……”林发才忙跑去把林晚秋拦住,没让她上马车。
“你说过要帮爹的。”他满怀期冀地盯着林晚秋,苍老又无助的样子实在是可怜。
林晚秋淡淡地问:“大伯,县令大人没判徐家赔钱,没判徐家还人么?”
林发才急道:“判了啊……可是这徐家人都被关起来了,我这该找谁要去啊?”
林晚秋也皱了眉头:“可是我也做不了衙门的主啊!”
“你这老头,县太爷都判了,你还想咋的?
难道你们没听见徐滔干下了多丧心病狂、罪恶滔天的事儿么?
咋的,你还想让咱们的青天大老爷为了你那点儿银子徇私枉法?
你让那些个冤死的人咋想?
你不怕他们从坟头跳出来找你索命?
消停点儿吧,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有房子有田地的,房子还是砖瓦房,这日子咋就不能过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的去陈家把孩子领走,别晚了又出啥变故。”
已经是村长的王通宝走了过来,示意两个村里的小伙子和健壮的妇人把林发才两口子架牛车上去。
王通宝的话把林发才堵得差点儿吐血,不过当他提到林金宝之后,两口子都着急了。
他们得把林金宝给找回来,这可是老林家唯一一根独苗苗。
“晚秋,往后我会看着老林头的。”以前他没资格管闲事,现在他是一村之长,有权利管人了。
“嗯,多谢王叔了。”林晚秋颔首。
王通道:“你别跟我客气,有啥事儿只管吩咐。这边儿事儿了,我先带人回村了。”
“嗯,王叔你们慢走。”
送走了王通宝等人,赵二婶儿就跟林晚秋道:“晚秋啊,你晌午有空没?有空上老二家来吃饭。”
来了县城,赵二婶儿就不打算立刻回去,想留下来帮着老二张罗张罗,瞧瞧还该置办些啥。
“成,我一会儿过去。”林晚秋答应下来,她还有事儿问赵水生。
晌午林晚秋到赵水生租住的院子时,沈韵也到了。
“嫂子。”沈韵瞧见她之后就热情地迎了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这个院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堂屋的茶几上搭着一块儿深灰色的桌布,桌布上头放着一个白净的宽口瓷瓶,瓷瓶里插着一束粉嘟嘟的月季花。
一看就是沈韵的手笔。
所以说男人为啥要成亲,因为只有家里有个里外操持的女人,这屋子才会有家的样子。
午饭弄得很是丰盛,可见赵二婶儿的诚心。
沈韵给林晚秋绣了两方帕子,绣的是熊猫吃竹子和熊猫嬉戏图,这是她从林晚秋给她画的绣样册子里挑出来绣的。
帕子上的熊猫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十分的可爱,林晚秋很喜欢。
吃了午饭,林晚秋就找赵水生说事儿,赵二婶儿便将男人喊出去逛街,沈韵也回了如意阁。
“今日去衙门里状告徐滔和陈善行的人你认不认识?”赵水生没去看热闹,他晚上在赌坊差不多是干通宵,回来之后上午基本就是睡觉。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听他娘说了说公堂的事儿,便知道后头去告状的人是谁了。
他道:“认识,是老姜头,他的确是被陈善行害得家破人亡,尤其他的姑娘,死得可惨了,被徐滔带着一群畜生给糟践了……
老姜头在妻女的坟发过誓,要把徐滔和陈善行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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