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他?
“怎么又是你?”苏小米并没有被吓到,毕竟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只要欧明决愿意,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强忍体内的洪荒之力,某女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冷静地跟他谈谈,“我说你,你现在想怎样?”
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套路,电话那头应该有人在奸笑。
但是欧明决什么反应都没有,安静得能听得到呼吸声。
他不说话,苏小米这才开始回忆刚刚他说的话,“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留在这里,或是马上逃走,我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
说实话,她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不管怎样,我不会走。”苏小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与其被关在笼子里跟他一起生活,她宁愿待在苏家受人欺负,这里好歹有生气。
她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欧明决没有打算要跟她解释,也不想劝她。
什么嘛……
撅着嘴盯着手机好一会儿,直到确信他真的不会打来,苏小米才悻悻然地把手机还给陈姨,并问道,“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吓成这样?”
“他说你要是说不走的话等会儿他就来把苏家烧了,让你不得不离开苏家。”陈姨说起这句话,还心有余悸。
……欧明决果然不是她能对付的角色。
“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这次宴会……”从大厅传来苏父沉稳的声音,苏小米知道他现在正上台讲话,作为女儿,她自然要捧场。
作势安慰陈姨几句,她随即转身走出厨房,杵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父亲站在楼梯台阶上,以居高临下之势对宾客发表讲话。
比起站在父亲身旁开怀大笑的苏母跟苏子月,苏小米这样实在让人有些心酸。
但那也没办法,她到底不是苏家的人。
苏父还算幽默,宾客也很捧场,基本三两句话就有人附和着大笑,场面倒也和乐,除了突然有人闯进来这点有点违和之外,其他都好。
“怦——”大门突然被踢开,紧接着一大帮穿着警服的男人冲进来,手里持枪,环顾四周,“警察,不要动。”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多半都在尖叫,连男人都吓得腿软无力,直接坐到了地上。毕竟全是名流之士,还有很多事要享受,怎么舍得死?
唯独苏父还能保持镇静,在双手举起的同时,一边大声质问警察,“我们是犯了什么罪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他不了解,苏小米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厨房门口,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趁这个机会,她转身拔腿就往厨房里跑,打算找佣人帮忙。
然而刚进厨房,没看到陈姨不说,从她身后就先传来了一声呵斥,“苏小米!你还想逃去哪里?”
卧槽,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苏小米懊悔,气得咬牙切齿,奈何对方手上有枪,叫她转头,她也只能乖乖转身,以正面对着他们的枪口。
警察的身后就是那些宾客,还有苏父跟苏母以及苏子月,都在目睹着这一切。
霎时间,全场由尖叫转议论,各个一发现跟自己无关,立马看戏不嫌热闹。
苏小米本来就被整得心烦意乱,现在他们又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她怎么可能不崩溃?
“够了,你们给我闭嘴!”怒吼出声,平素里澄澈无辜的眼睛在此刻被怒火充盈,精致的脸庞因愤怒而愈发冷艳,像一朵绽放的罂粟花。
苏小米不过想让那些人安静下来,她的头快疼炸了,却不想警察当中也有白目的,竟然直接对着她开了枪,“怦——”
啊——所有人都在尖叫,本能地捂上眼睛,唯独苏父冷眼旁观。
他像是在等着她中枪倒地似的,冷漠得可怕。
枪并没有打中苏小米,因为她迅速躲开了,同时,她也算看清了父亲脸上的冷漠,还有对她的死亡的渴望,都让她失望。
枪声一停,全场安静下来,那个开枪的警察吃了领班的一记拳头,他们在嘀咕什么,苏小米听不清楚。
她现在只关心自己为什么被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逮捕我吗?”
“我们收到消息,你涉嫌故意杀害罪,现在请你到局里一趟,方便我们录口供。”领班的警队做出解释,也算是敲下了实锤。
苏小米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但现在听警察说得如此肯定,她的心里顿时也没了底。
垂在腿侧的手攥紧,蓦地又松开。
片刻,她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如果我现在逃走,就是畏罪潜逃了吧,那如果我7认罪,是不是有机会翻身?”
“当然。”警队平静地点头,一边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所有人一齐放下手枪,换上手铐将苏小米的手押到背后拷住。
她一被逮捕,全场立即沸腾起来。
“她不是苏家二千金吗?”
“是她啊,苏家二千金杀人啦!”
“天啊,那是家教有多糟糕……”宾客还没说完,就因为身旁苏父一记冷眼而乖乖闭上嘴,很显然,这件事触及苏家形象了。
在议论时,苏小米已经被警察突出重围,带出厨房,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又被一声严厉的声音喝住,“等一下。”
这是苏父的声音。
肩膀一颤,苏小米心里顿生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回头看父亲,可他的话却逼着她这么做,“从今天起,我跟你,苏小米父女情分已尽,从今往后,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为了挽留苏家颜面而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原本喧闹的场地又安静下来,半响,苏小米只说了一句话,“爸,对不起。”
任何人都是利益动物,所以她不怪他只看利益。
……
被带出去之后,苏小米被安排在警车上,警队跟那个对她开枪的人则在另一辆警车上,巧妙地避开了她。
车子还没发动,警队第一时间就是给单远打了电话,“单先生,我想您也知道了……”
“什么?你是指你手下对着苏小姐开枪吗?”电话那头单远的声音冷静,却更冷酷,“苏小姐没受伤,我也知道。”
所以,能够放过他手下吗?
警队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就抢先一步解答了他的疑问,“欧先生不会原谅你的手下,更不会原谅你。”
“所以,好自为之。”说罢,单远就一把将电话挂断,留下满脸错愕的警队,还有身旁坐在驾驶座上的手下,“警队,怎么样了?单先生有没有说原谅我?”
话音刚落,警队就转过头来猛拍手下的头,一边怒骂,“都是你,现在我们全完啦!”
手下一听就知道结果了,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劲的道歉。
打手下打到手发酸,警队终于知道这么做也于事无补,他放下手,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好了,先开车吧。”
“是。”手下手忙脚乱地启动引擎,猛踩油门。
然而刚踩下油门,等待他们的不是一场风驰电掣,而是突然的大爆炸。
“怦——”比枪声还要大百倍的声音响起,一辆车顿时变成火海。
而苏小米所在的那辆警车早就已经发动,所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一切发生得太巧合,反而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不过可怜的就是苏家了,火势蔓延到苏家门口,将苏家庭院里的花草都烧了个精光。
发生在苏家的那场爆炸,苏小米并不知情,她不是没有听到声音,只是同行的警察安慰她,“你听错了吧。”
她也无心去想这些,没再多问。
跟着警察到警察局先录口供,如苏小米所想,的确是为了林克金的死而逮捕她。
对她来说,她有没有杀林克金已经不重要,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她的问题,就只有认罪,还是不认罪?
“我认罪。”简短的话语像是一顶帽子扣在她头上,她面无表情,安分守己地跟着警察到看守所,关押。
她不确定什么时候才需要上庭,接受世人唾骂,然后再送到监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
不会有人记得她,也没有人有办法救她。
待在看守所里,苏小米被单独安排在一个简陋的隔间里,她手上的手铐被解了下来,但是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她也移动不得。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她趴在膝盖上,忍了很久的眼泪到这时候才流出来,在此之前她都像个没事人。
骗子。
“你这个大骗子。”胡乱地骂着,苏小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指谁,反正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境地,她有权利骂人。
兀自哭了一阵,苏小米差不多把怨气都发泄了,就将眼泪擦一擦,然后躺下来想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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