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信重她,她怎么也不能让皇上失望啊。
方尚宫十分贴心,安慰她说:“万事开头难,您以前没沾过这些事,乍一上手当然觉得犯难,等一切都上正轨,做熟了就好了。到时候您闭着眼都能处置这些。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还不都得慢慢学嘛。”顿了一下,方尚宫又说:“听说谨妃打发身边亲厚的太监出宫送信。”
“给谁送信?”
“给她老家。谨妃的母亲听说早就不在了,父亲兄长还都在,听说她是想让老家的人迁到京城来住。”
“韩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谨妃家世也不显,仔细一想,从淑妃贤妃没了,皇上宫里头似乎就没有什么出身世家高门的女子了。谢宁自己就不用说了,舅舅是官身,她已故的父亲不过是秀才功名,谢家祖上也没出过什么显赫人物,马马虎虎说是个书香门第。慎妃是婢女出身,谨妃也不比谢宁好到哪儿去。
方尚宫早就知道,比较委婉的说:“听说做些丝布、茶叶生意。”
那就是商贾了。
妃嫔在宫中得意,家人借势而起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不早不晚的,恰好在谢宁的舅舅一家进京的时候,谨妃也想起叫家人进京了。
总让人不免有些联想。
谢宁抚了抚额角。
以前宫里贤妃淑妃两个人,贤妃一直卧病,淑妃独揽大权,这二位之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倾轧。可是现在变成三位妃子,慎妃连门都不敢出,谨妃看着却是跃跃欲试。
谢宁不想惹事,不是她怕事。而是后宫不宁定,总会惹皇上烦忧。谢宁觉得皇上一天有多少大事,她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总不能还扯着后腿给她添乱吧?
可谨妃一定不是这样想。
封妃大概给了她信心和底气,谢宁是贵妃,可谨妃在宫中年头更久,资历更老,她不愿意对谢宁低头,甚至想着要压她一头。
方尚宫也说:“真看不出来,谨妃还有这心气。”以前她揽着女儿可是再小心不过了。
“际遇不同了嘛,心境当然也不同了。”谢宁吩咐胡荣:“这件事你留心些。”
胡荣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轻快的应了一声。
周禀辰来了之后胡荣顿时感觉到不及以前那样风光了。以前永安宫里头他说话就算数的,现在周禀辰带着个徒弟来了,排房腾出来最好的一间给他们师徒住了,天天往来、办差的时候,底下人也渐渐变成了一口一个“周公公说”“周公公吩咐”的,对胡荣不说怠慢,但也没有以前那样大权独揽的风光了。
可胡荣不服气也没用,他的威望、人脉,本事、资历,不管哪一样都比周禀辰差多了。
这几天他憋闷的很,又没人可以说一说。
现在主子吩咐他差事,胡荣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拎在手里办事,好让主子看看他有多么尽心。
方尚宫看在眼里,出了殿门,就把胡荣叫到她屋里去了。
胡荣有点儿忐忑,不知道方尚宫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嘱咐他。
结果方尚宫让小宫女沏了茶来,招呼他坐下喝茶。
胡荣心里发急,想着赶紧去把事情料理出来,就有些坐不住,接了茶往嘴边就喝,给烫的啊一声,半口热茶不好吐出来又咽不下去,脸涨的通红。
方尚宫慢悠悠的说了句:“心急喝不了热茶。”示意他把茶吐到一边的痰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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