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先皇后当年戴的那顶,倒还没有公主出嫁时的气派。因为皇上当时还只是王爷,娶妻的规格的排场都是定好的不可能更改更不可能有什么地方逾制,王妃的头冠自然也没有公主的华贵了。
近的比如贵妃册封时戴的珠冠,那份儿华贵就别提了。甘熙云将来进了宫,开眼界的时候多着呢。
晚间谢宁一时没有睡着。
白天多睡了一会儿,晚上就不觉得困了。
还有就是,她心里存着事儿,一时当然睡不着。
这次存在心里事是好事。
她想着那张匆匆绘出来没有上色的画。
想着皇上写信时的神情。
想着今天送来的那些看起来零碎的并不贵重的吃食。
远远的,有笛声响了起来。
像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在山水重重之外,那笛声宛转动人,如泣如诉。
谢宁先是没有留意,只顾想着心事出神。可是听着听着,她渐渐回过神来。
这是王默言的笛声,谢宁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的。
谢宁翻了个身,听着外面的笛声。
离她不远的厢房里,玉瑶公主也没睡着。
甘熙云睡在床的外侧,她入神的听着悠扬宛转的笛曲。
听着身旁玉瑶公主的动静,甘熙云轻声问:“公主?”
“嗯。”
玉瑶公主就嗯了一声。
两人都不舍得在此时说话,一说话,就不能专心致志的倾听这样动人的曲子了。
相隔数百里之外的官船上,皇上合上手里的的奏折,习惯的伸手去端茶。
白洪齐才刚换的茶,稍有些烫。皇上喜欢喝这样微微烫热的,如何让茶保持在这个热度又不致于烫到皇上,白洪齐可没少在这上头下功夫。
“今儿是初几了?”
白洪齐看了一眼,回说:“已经过了子时,今日已经是十四了。”
怪不得外头月色这样好。
皇上低着头坐了半晌,这会儿也想起来舒散舒散。他推开了窗子。
远远近近的船上和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一轮圆月当空,河面上微风簇浪,被月光映得像是无数银星撒在河里。
“这会儿贵妃她们该睡了吧?”
白洪齐轻声说:“想是已经睡了。”
皇上唔了一声,负手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月色,才又重新走进舱中。
白洪齐松了口气。
他可实在不想让皇上站在外头,谁知道暗处还会不会有一支冷箭射来?那站在灯亮处的皇上岂不是一个扎眼的活靶子?可是皇上威严日重,白洪齐也不敢多话,幸好皇上没有多待就进去了。
不然白洪齐拼着惹皇上不高兴也得劝劝。
怎么劝他都想好了,当然不能说怕再有刺客。白洪齐打算把贵妃的名头搬出来一用。就这么跟皇上说,更深露重,皇上要是在外面待久了只怕会着凉,到时候贵妃娘娘可又得替皇上悬心了。
这理由皇上准保能听进去。
白洪齐想起从前也难免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才人,现在会变成贵妃娘娘呢?
伺候皇上洗漱安歇,白洪齐却睡不着。
他在想着京里的事。
京里现在的情形会如何,想都能想出来。
渭王已经病了一阵子。太医隔日就来,方子斟酌着增减,只是都看不到有什么起色。
渭王已经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在宗室里头他已经算是高寿之人了,连重孙子都已经要娶妻了,渭王对自己的身子也早就心里有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