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里,冷森如坟墓。
被血迹染成暗黑色的地面上,一具血肉慢慢蠕动着,失去了四肢的躯干,费尽力气才艰难的挪到墙角,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将散发出腐臭味道的烂肉舔进嘴里。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那具血肉加快了舔食的动作,舌头被粗粝的墙面刮出了血迹,她却恍若未觉。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停在囚牢外,女子掩唇娇呼一身,声音轻柔,语气却充满恶意:“哎呀,长姐,你怎么连自己的肉都吃呀,这又是何必呢,皇上明明给了长姐机会,长姐却非得这么糟蹋自己,妹妹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呢。”
那具血肉将墙角舔的干干净净,疲惫的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囚牢外的两人一眼。
“长姐,皇上好不容易有空来看你,你就乖乖把秘密说出来吧,也省的再受皮肉之苦。”娇美女子柔柔的劝说道。
那具血肉仍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冥顽不灵!”男子面容阴鸷,眼中满是厌恶和杀意,“苏芷乔,你这般有恃无恐,无非是等着苏云流来救你,呵,你以为他真有这个本事来救你吗?真是白日做梦!”
听到男子这句话,苏芷乔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终于抬起乱蓬蓬的脑袋,浓黑的眼珠死气沉沉的看向他。
“把人带上来!”男子冷声道。
一只半人高的陶瓮被抬了进来,苏芷乔看清瓮口露出的人头,身体剧烈一震,嘶哑着喊道:“哥!”
她拼命的往这边蠕动,早已干涸的眼眶里流出血泪来。她无法想象,苏云流的九尺身躯是如何装进这只小瓮的,他的面容灰败,沾满血迹,脖子软绵绵的歪着,不知已死去多久了。
娇美女子笑盈盈的道:“二哥和长姐不愧是亲兄妹,一样的不识时务。皇上许以他高官厚禄,他却偏要造反叛乱,被抓到了还不肯低头,皇上也是没办法,只得打断他的手脚,给他寻了个合适的安身地。妹妹想着长姐一个人在牢里孤零零的,便好心把大哥带来陪着长姐,长姐看到大哥,难道不高兴吗?”
“白景宣,苏曼乔,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苏芷乔凄厉嘶嚎,狠狠的用头撞着牢房的栅栏,恨不得冲出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她好恨!她恨白景宣的翻脸无情,恨苏曼乔的虚伪恶毒,更恨自己的愚蠢痴傻!
是她有眼无珠,不听哥哥的劝告,爱上白景宣这只禽兽,轻信苏曼乔的花言巧语,所以她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是她活该!可是哥哥不该如此凄惨!哥哥手握重兵,前途无量,不该被她这个蠢货牵连,她该死!她该死啊!
苏芷乔悔恨至极,胃里一阵痉挛,刚吃进去的肉被她全都吐了出来。她一直强撑着不肯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让白景宣和苏曼乔这对贱人不得好死!倘若知道哥哥会铤而走险来救她,她早就自我了断了!
死志一萌生,苏芷乔勉强撑着的精神气,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她吐完了烂肉,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仿佛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出来。
白景宣面色一变,厉声道:“苏芷乔,你敢死,朕就把苏云流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苏芷乔咧着嘴扭曲的笑起来,森森白牙沾着血迹,如择人而噬的厉鬼。
“白景宣,你想得到的秘密,永远也别想知道!你们等着,我苏芷乔变成厉鬼,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们报仇!!!”苏芷乔最后喷出一口鲜血,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刺目的鲜血喷在了白景宣和苏曼乔的衣摆上,犹如烙印上一层血色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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