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的脸都憋红了:“老太君,奴婢发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奴婢不敢对老太撒谎啊!”
苏雪乔冷笑道:“苏芷乔,你该不会是不想嫁给世子,故意让素莺谎称没拿到信物吧?你要是不想嫁就直说,何必在祖母面前装模作样,关键时刻故意搞鬼,弄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大夫人轻斥了苏雪乔一声:“雪乔,不得胡说八道!”
苏曼乔眸光闪了闪,一脸惊愕的说道:“这不可能吧,难道……”
二夫人非常配合的问:“难道什么?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快点告诉老太君!”
苏曼乔犹犹豫豫的道:“也没什么,只是我这几天听到下人传闲话,说素莺成天愁眉苦脸的,含珊阁的奴婢们也都个个忧心忡忡,怕是长姐根本不想出嫁,又不敢跟祖母说。不过这都只是下人胡乱猜测而已,应该做不得真。”
苏雪乔立刻道:“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也不止一次看到素莺苦大仇深的模样,她会摆出苦瓜脸,显然是受了主子的影响!看来长姐果然是在祖母面前装孝顺,背地里不知怎么咒骂祖母呢!”
老太君的目光移到芷乔身上,眼中浮现怀疑之色,大丫头的表现的确太乖顺了,知道要替嫁给一个残废,却半句怨言都没有。难道真如二丫头所说,她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故意藏起信物,让婚事定不成?
芷乔就像没发现老太君眼中的怀疑似的,轻轻一笑,道:“二妹妹和三妹妹真是多心了,我若真不想出嫁,难道把信物藏起来就行了?信物没有了,再换一个就是了,我这么做不仅达不成目的,还会惹怒祖母,难道在二妹妹和三妹妹眼中,我就这般傻吗?”
苏曼乔道:“长姐误会了,我可没有怀疑长姐,那些闲话我怎么可能当真呢。我相信长姐便是急的狠了,没有别的办法,也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老太君刚松开一点的眉头再次皱紧,人都有急红眼的时候,难保大丫头不是心存怨愤、病急乱投医,就算藏起信物不能改变什么,也能让荣国公府大丢颜面。
一直没开口的大老爷沉声说道:“行了,不过是丫鬟弄丢了信物,有什么好猜来猜去的!夫人,你不是准备了好几样信物吗,再去拿一样过来就是!”
他对后宅的纷争非常不耐烦,也没兴趣知道信物究竟在谁手中,他只想赶紧把亲事定下来,了却一桩大事。
老太君也道:“王氏,再派人去取一件信物来。”
尽管心里十分恼火,但老太君也明白现在不是追究到底的时候,等穆王府的人走了,再详查不迟。最好不是大丫头做的,否则……老太君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她会让大丫头知道,没了她的庇护,她在府里根本没有半分立足之地!
“等等!”滕氏侧妃冷声开口,此事若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们穆王府的面子往哪搁!“这不是换一件信物这么简单的事,我们穆王府可不会强人所难,苏芷乔若是不愿意嫁给世子,本宫也不会勉强!”
“娘娘误会了,”老太君勉强挤出一丝笑,道,“芷乔丫头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给世子,这都是下人粗心,弄丢了信物害怕责罚,引得大家相互猜疑。娘娘放心,这事老身一定严加处置!”
她说着严厉的看向下方,道:“来人,把柯嬷嬷和素莺都押下去,杖刑五十,发卖出去!”
柯嬷嬷脸色骤然刷白,求救的看向大夫人,她可是听大夫人的命令行事的,原以为最多被小惩一顿,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五十杖她根本不可能熬过去,就算熬过去了,以罪奴的身份被发卖,也等于是断绝了生路!
素莺脸上的血色也一下子褪的干干净净,却是咬着唇忍住了害怕。她暗恨自己连累了小姐,这时候绝对不能再给小姐添麻烦了!
芷乔神色依旧从容,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大夫人不可能只是藏起信物这么简单,这样虽然会令老太君对她产生疑心,但根本对她没有太大影响,以大夫人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就肯定会做绝,让她从此以后都没有翻身之地!
果然,就在下人准备将何嬷嬷和素莺押下去时,外面有个婆子禀告道:“老太君,护院抓到一个窥视内院的可疑之人,他说自己是东文院的,有要事求见老太君。护院们不敢做主,所以来请老太君定夺。”
东文院乃是荣国公府设在东南角的一处独立院落,里面住的都是荣国公养着的学子,这些学子出身贫寒,但是富有才学。荣国公花钱资助他们,一旦他们其中有人高中,那便是荣国公的弟子门生,是官场上的助力。所以这些人虽然无权无势,但是荣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以礼相待,轻易不会怠慢他们。
老太君听说抓到可疑之人,就想喝骂那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种事不会稍后再报吗!但又听到是东文院的人,喝骂的话就顿住了,“既是东文院的,那就先关起来,等国公爷回来再说!”
大夫人说道:“老太君,东文院的人有事,一般都会找国公爷,他既然来求见老太君,应该是有必须面呈老太君的事。”她问门外那婆子道,“他可曾说过,是什么事要求见老太君?”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才道:“他只说事关大小姐,具体是什么事就没说了。”
屋内众人顿时神色各异,一个外男,为着府里的小姐求见老太君,能有什么好事?
滕氏侧妃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道:“既然与苏芷乔有关,那老太君应当不介意本宫也听一听吧!”
她想打压白景时,才说服王爷接受苏家以庶换嫡的行为,却不代表穆王府能任由苏家糊弄!一个与外男有染的女子,绝不能娶进王府,否则丢的是整个王府的脸!她这个一力促成婚事的人,更是会把脸丢的一点不剩!
面对众人各异的眼神,芷乔却是微微一笑:“祖母,孙女也很好奇,这人想和祖母说什么事,祖母就让人把他带进来吧。”
老太君见芷乔丝毫没有惊慌心虚之色,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她狠狠瞪了眼多嘴多舌的大夫人,下令道:“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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