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就是腿上的伤口骤然看着有些吓人,熬过了最初的几天之后,腿也一天天的结痂好了。
张大贵自从得了宁木子的吩咐之后,干活就很是卖力,这些天送了不少的小动物过来。
有毛茸茸的小白兔,懒洋洋的花狸猫,别家不要的小奶狗也捡回来几只,白白净净的小山羊也捉回来一对。
这些动物都被宁木子暂时养在了后院,每顿饭菜都由她亲自来问。
跟这群动物同处一院之后,宁木子觉得自己对动物的敏感也增强了不少。
从前她要明白动物的感情,还得靠肢体接触来获得,如今离得稍远一点儿,也能轻松感受到小动物的喜怒哀乐。
宁木子有时顺着这些情绪变化,甚至能推测出小动物在琢磨些什么,煞是有趣。
小孩子抵抗能力弱,宁木子就没敢带小孩来院子里,吩咐张四娘在楼上哄着他。
这会儿小孩忽然闹起来,张四娘显然已经哄不住了,抱着哭闹个不停的孩子,站在后院门口苦着一张脸,“老板娘,您来看看小公子吧,我这实在是哄不下了……”
小家伙在张四娘怀里肆意挥舞着四肢,张着大嘴还“哇哇”哭个不停。
宁木子无奈,只能脱下外头的脏衣裳,换上干净的外衣到外头。
到了宁木子的怀里之后,小孩确实老实了许多,嘴上小声呜咽个不停,一双水汪汪的眼却滴溜溜的往后院里头瞧。
宁木子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态度坚决的拒绝道,“你这病还没完全好呢,现在先不能进去!”
小孩也不知究竟听没听懂,反正宁木子话音刚一落,他就立刻憋着嘴巴大哭起来。
宁木子被他嚎得脑袋疼,大厅里那么多客人,让他继续哭下去也不成体统,干脆抱着孩子到了楼上。
雅间的门一关,小孩像是明白了真的不能进后院去了,这下哭的更大声。
宁木子被他折磨的脑袋疼,伸出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坏蛋,真是磨人的厉害!”
哭了一会儿哭够了之后,孩子也没了精力,缩在宁木子怀里抽抽搭搭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宁木子刚把他盖到被子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等她过去把门一开,就见外头站着的是陈小二和王强。
宁木子出去把门合上,看一眼陈小二高兴的劲儿,心中就明了,“房子找到了?”
“老板娘果然神机妙算!”陈小二忙不迭的拍马屁,同时也高兴道,“离咱们酒楼两条街远的那一片,有户人家要搬到外地,正想着要把房子给卖出去呢!老板娘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陪您到那儿去看看!”
“那房子怎么样?”
“嗨!”陈小二捶胸顿足道,“那我做事,老板娘还能不放心吗?”
宁木子遣了张四娘来先替她看着孩子,自己随陈小二两人去了他说的那户人家。
地方确实如陈小二所言,只跟雅香居隔着两道街。
进了门里头先种着几棵迎客松,后头就正对着堂屋了。
两侧挨着盖了几间厢房,住人放东西什么的也很方便,地上铺着的干净的青石板,下雨天院里也不会泥泞。
陈小二站在大门口遥遥的喊,“大姐,我们来看宅子了。”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从里头开了之后,那头站着个衣着素净的中年女人,院里就她一个人。
宁木子朝那女人笑了笑,路上走走听听的,一路都在打量那院子。
女人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领着宁木子进里头看,“这屋子里大的很,你要是招待亲戚客人还是盛东西囤杂物的,都很方便。”
厢房侧面开着两扇窗,窗户一推开,迎面就能看见院子里那棵迎客松,屋里干燥燥的,也没其他宅子一贯的潮气。
那女人又领着宁木子来到堂屋,里头珠帘垂下挡住了一间侧开的房。
帘子往两边一拨,琳琅的珠子撞在一起发出声声脆响,女人推开那雕了花的门,里头正摆着一扇画着山水的屏风。
侧面这屋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黑暗,窗户一推开,采光倒也不错。
女人同宁木子介绍道,“这是我跟相公住的卧房,等你们家搬来之后,也可以住到这上头。我们一家是要搬去外地的,到时候这家里的家具一件也带不走,肯定都留给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们也能凑合着用。”
房子里头的家具做工也很是精致,手艺瞧着比卢老大还要上乘。
宁木子对这房子自然是满意,再一问价钱,自然也并不便宜。
那夫人看她脸色变了,就在一旁笑道,“我们这房子样样都好,自然是值得这价钱的,若不是我们一家要搬到外地去,往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才不肯轻易出手呢!”
宁木子就在旁陪着笑,好声好气道,“夫人说的确实有理,房子住久了肯定是有感情的,换我我也不愿意出。”
那女人看宁木子还算好说话,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宁木子见状在旁道,“房子好虽好,就是价格有些高了,院子里这么多房间,家里也就我跟孩子两人,根本不必要上这许多,是价格能在便宜点……”
“哎呀,这可不能再便宜了!”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因着宁木子着急住,这户人家要搬走了也急着脱手,这才勉强商定好了价钱。
回去的路上,三人顺便又去了之前那店面看了一眼,店门是关着的,外头墙上一张纸写着“招租”,那纸在墙上贴太久了,边缘都泛着黄,似乎从他们家店搬走之后就再也没找到新的下家了。
宁木子干脆腆着脸,又到店主家里跑了一趟。
那店主还认得她,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不冷不热道,“这什么风倒是把您给吹来了?”
宁木子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这店面的事情不好谈,还是得硬着头皮陪着笑,“我想在这儿开家新店,路过一看这店面还没租出去,就想着来您这儿碰碰运气。”
“还租呢?”
店主瞪着一双眼看着宁木子,气愤道,“上次你们这租了一个月就跑了,白费了我许多的力气,这次又准备租几天呢?”
“这次不会了。”宁木子只能任对方将气都往自己身上撒,一个劲儿的在旁陪着笑,“我们这次这店注定了不会开太大,小小一间就正好,若是生意不倒闭,保准一直开下去。”
那店主也没急着去拿钥匙,反而坐下来盘问道,“你先说说要做什么生意,面对到时候早早就关门了,我找谁说理去?”
宁木子整了整神色,谈及生意就换了张严肃的脸,“我要开间店卖些别人没有的东西,至于卖什么可不能告诉您,万一被那耳朵长的听了去,抢了我的风头,那我可就没地儿哭了。”
店主怨归怨,心里对宁木子做生意的本事却是认可的。
他状似不屑的轻哼了声,到屋里拿了店门的钥匙,背着手跟宁木子他们一块儿到了店门外。
门一开,里头还是从前的场景。
刷的雪白的墙,改造过得厨房,包括灶台边上泛着黑黄的油污都显得亲切,不过也看出来这店主自他们走后就没打扫过。
小小一间店面,实则承载了他们许多的记忆,当初他们几人就是在这店里相遇,整日忙碌的脚不沾地。
就是在这店里,他们守着里头那一方小小的灶台,最后成功斗败了来福酒楼,击退了朱管事,好不容易换来今日的生意。
宁木子来到这店里,像是自己还守着灶台在里头做饭,门外卢延扛着新鲜的猎物从外头进来。
猎物往地上一放,厨房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宁木子捏着鼻子看他一眼,后者立刻扛着出去处理了。
在店里来回走过一遍,宁木子不止在回忆,也在心里重新规划布置。
她指了指那间简陋的小厨房,摆脱店主道,“这厨房能不能拆了?日后做生意肯定是用不着了,留着还怪占地的。”
“那可不行!”
店主连连摇头,“这厨房我当初也是废了好大功夫建的,不能你说拆就拆,这样日后我就不好出租了。”
宁木子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把灶台给拆了吧。”
灶台一拆,原本的厨房可以改造成一间小房间,做生意累了进去歇歇脚也好。
屋里的墙壁都是雪白的,将来动物一放进来,势必要将墙壁给粘脏,将来少不得要在上头铺一层挡灰的墙纸,这样算来又是一笔不小开支。
宅子的事也才刚谈妥,银子自然也要花上不少,再加上租店面整修的费用,这一连串弄下来,荷包里的银子差不多都空了。
宁木子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疼无比,这么久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看来又要散尽了。
不过有句话说什么来着?越能花钱的人就越能挣钱!
宁木子只得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这样不断的自我催眠着,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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