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延铭抓住宁木子圈在他腰间的手臂,无奈道,“我不找她麻烦,你先松开。”
“真的?”宁木子从他腰间抬起头来,神情中还有些不确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付延铭转头摸摸她头顶,解释道,“只是给你拿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罢了。”
宁木子这才迟疑的松开了手,见付延铭果然只是在抽屉里翻找药膏,这才放心。
“其实我这只是小问题,即便不抹药,过上两三天也就好了,不用如此大动干戈。”
宁木子在后头劝着,不过付延铭并没有听进去,还是在认真翻找着抽屉,最后果然被他找到了一瓶药出来。
“把这个抹上。”
付延铭从里头倒了一些出来,药刚碰到宁木子的腰上,就觉得一股冰凉的感觉沿着腰部,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宁木子不由浑身都瑟缩了一下,赶紧拒绝道,“这药太凉了,我还是不抹了,伤处等过几天就好了,真不用了。”
付延铭却一点也不听她的,转眼间便又倒了一些出来,“别躲。”
宁木子苦着一张脸缩到了床的最里头,甚至还将慕慕抱到怀中来躲避付延铭,“这药实在太凉了,说不定我腰伤好了,最后反而落下感冒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慕慕还当是两人在跟他玩儿,十分高兴的拍着手大笑,小脑袋一会儿看看宁木子,一会儿又看看付延铭。
听了宁木子的话,付延铭果真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竟然被她给说服了,随手将药放到了桌子上,“你过来,我替你揉揉。”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宁木子嘴上说着麻烦,不过最后还是乖乖的到了付延铭身边,老实的靠在付延铭怀里,让他给自己揉腰。
付延铭一双常年练武的手十分有力,替宁木子按摩的时候力道却不会太重,却是刚刚好。
宁木子靠在他身上倒是十分惬意,甚至还舒服的眯起了眼。等付延铭替自己揉完腰,宁木子回神一看,就见慕慕正咬着小手看着他们俩,口水却流了一片。
宁木子苦笑不得,赶忙裹紧了衣服。付延铭却是黑着脸,将慕慕给抱了起来。
慕慕的一只手上还沾着些口水,被付延铭抱着一伸手,口水就尽数抹到付延铭脸上了。
宁木子看着冷着一张脸的付延铭脸上挂满了慕慕的亮晶晶的口水,强忍着笑意,用手帕将付延铭的脸给擦了擦。
擦干净之后,宁木子伸手点点慕慕的小鼻子,笑道,“你这小坏蛋,看你把爹爹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
慕慕一点儿也听不懂,只懂得咧开一张没长牙的嘴巴朝两人笑,直把宁木子笑的都没脾气了。
床单上沾了慕慕的口水,自然是要换新的了。宁木子从外头叫来翠儿进来换床单,自己则抱着慕慕往外头走,付延铭也跟在他们娘俩身后。
宁木子走了一段,见他还在身后跟着,便好奇道,“将军,你今日不去书房吗?”
“今日倒是没什么紧要事,可以陪你们走走。”
付延铭在身后展开长臂,便将宁木子和慕慕都揽进了他怀里,一家三口一同在院中走。
光是在将军府难免显得无聊,宁木子想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带慕慕出去过了,干脆就与付延铭一道带着慕慕上街去了。
路上买了不少小孩儿爱玩儿的小玩意儿,东逛逛西逛逛,又在外头用过了晚饭,一家三口这才动身回去。
宁木子到底身子骨比不得付延铭健壮,慕慕在付延铭的怀中睡着了,她也抓着付延铭的衣角,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等到了院中已至深夜,宁木子疲惫的打了个呵欠,正要到房中休息,却觉察到付延铭停下来脚步,“怎么了?”
付延铭神色凛了凛,黑暗中显得尤为低沉,“有人在哭泣。”
宁木子听得毛骨悚然,困意顿时就消散了一半。此刻只觉得阴风阵阵,浑身上下都是冷的,紧紧抓住付延铭的手臂,“是......是谁在哭?”
“过去看看?”
付延铭单手抱住慕慕,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宁木子,“有我在,别怕。”
有他这句话在,宁木子虽然安心了不少,可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迟疑的看向付延铭,“真......真的要去吗?”
低头见宁木子吓成这样,付延铭也就只好不再勉强,留下来在房中陪伴宁木子,唤来一个暗卫去查看那哭声。
等暗卫走了,房间中亮着蜡烛,宁木子还是紧紧抓着付延铭的胳膊,担忧道,“将军。你说,会是谁在府上哭呢?”
付延铭连宁木子身边的丫鬟都很难认全,对将军府的事务,那是真正的一概不知,闻声只能摇头。
宁木子早就知道问付延铭没用,没得到答案也是情理之中,现下就只能安安心心的坐着等了。
暗卫去了不久就返回复命,一本正经的汇报,“回将军,那哭声是从奶娘房中传来的。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属下也不便进门查看,更细致的也就不知道了。”
宁木子便想起翠儿白天说过的,芸娘最近总是在夜间哭泣的事,心中不由疑虑万分。
付延铭点头表示知道,便朝那暗卫道,“你先下去吧。”
等暗卫走了,便将目光转向宁木子,“有头绪吗?”
“千头百绪!”宁木子低低叹了一声,便直接躺到了床上,闭眼想了一会儿芸娘的事,很快也就睡着了。
早上海棠来替宁木子更衣的时候,见到宁木子满脸憔悴,黑眼圈快要掉到脸上的模样,不由吃了一惊,“夫人,您这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疲惫成这样!你要不要再躺下睡会儿,奴婢稍后再过来叫您?”
“不必了,直接更衣吧。”宁木子烦躁的摆摆手。
顺着海棠的动作配合着,宁木子一边打呵欠,一边口齿不清的抱怨道,“昨晚做了一宿的梦。老是梦到有个女人在哭,这梦即诡异,又害怕,吓得我半宿都没睡着!”
后半宿还是在付延铭的悉心安抚下,宁木子才一点一点的平息下来的。
仔细想来,应该是昨夜回来的时候,路上听见芸娘哭泣声的缘故。她太过担忧,睡前也一直想着这事儿,这才导致在睡着之后做这种糟糕的梦罢了。
想到这儿,宁木子同情的看一眼打完洗脸水回来的翠儿,“这芸娘夜夜都用那种哭法哭到半夜,翠儿,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翠儿便将洗脸水放到了架子上,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先前我也是一直睡不着的,不过后来听的久了,倒像是习惯了。这芸娘大约也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哭一哭,心里也就舒坦了。”
“有委屈憋在心里又不说,怎么会舒坦?”
更何况芸娘一个人受了委屈,便连累她和付延铭还有翠儿也跟着受委屈,这可就不应该了。
正说着话,话题的主人公便从外头进来了。
芸娘朝宁木子盈盈行了一礼,恭敬道,“夫人,奴婢是来给小少爷喂奶的。”
许是昨夜哭过的缘故,芸娘的一双眼睛还有些浮肿,鼻尖也红红的,瞧着倒是可怜。
海棠抱着慕慕交给了芸娘,芸娘正要抱着他往自己房间去,宁木子就在身后开口道,“就在这儿喂吧,正好我有些话想问你。”
芸娘应下之后,便立刻解开衣服替慕慕喂奶,模样倒很是认真。许是怕宁木子今日留下她是要追究昨日之事,芸娘便主动道,“夫人,昨日是奴婢神志不清,做了伤害夫人的事,奴婢并非所愿,恳请夫人一定要饶了奴婢呀!”
“你别怕,我留你来不是说这些的。”
宁木子给了芸娘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才继续问道,“芸娘,听闻你这几日日日在夜半哭泣,这是为何?”
翠儿听罢立刻在旁接话,“就是、就是!姐姐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者是遇上什么事,尽管同咱们夫人说。咱们夫人人善心好,说不定能帮到你,也省的你夜半啼哭!”
“夫人,这......唉!”
芸娘看了看宁木子,又看了看翠儿,一幅有口难看的模样,末了只剩一声叹气。
见她如此纠结,宁木子也明白有些事是不方便说给别人听得,便谅解道,“芸娘若是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身体难受或是心里难受,尽管向我告假。病痛就去养身子,心病就去散散心,凡事总会过去的。”
芸娘听着,眼眶中便盈满了眼泪,感激道,“是,多谢夫人谅解。”
眨眼间,芸娘的泪水便落了满脸。她抽抽鼻子,赶忙去擦脸上的泪水,一边擦还一边陪着笑,“让夫人见丑了......”
好端端一个人,转眼便哭成了泪人。宁木子朝海棠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为芸娘送上帕子,“姐姐,你快擦一擦吧,免得哭花了脸,也别哭伤了身子。”
手帕递给芸娘的时候,海棠便顺便将慕慕从芸娘怀中抱了出来,以免因为芸娘的缘故,而影响到慕慕。
芸娘哭了一会儿,便用帕子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感激道,“多谢夫人宽宏大量,奴婢在夫人面前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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