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子进来的时候,就见付延铭正侧着脑袋朝门口看,小顺子则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不知是忌惮付延铭的威名还是怎样,瞧着有些胆怯。
“将军,我回来了。”宁木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离床边最近的案几上。
刚端了碗浓汤要过去,就见付延铭要起身。宁木子快走几步来到宁木子身边坐下,伸手摁住他挣扎的动作,“将军别乱动,我来喂你!”
说完这话,宁木子还挑逗的朝付延铭眨了眨眼睛。以往生病的时候都是由付延铭来喂她,付延铭这样强装的体魄难得才生一次病,她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喽!
付延铭听见这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片刻之后才斥责道,“胡闹!我自己来。”
“将军!”宁木子故作生气的皱起眉头,“你这是瞧不起我?不过喂饭而已,难道我连这个也做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付延铭着急要解释,宁木子却一幅不愿搭理的样子,气的一转身子,直接用后背对着付延铭,也不说话。
付延铭这才有些急了,试探着在后面叫了几声,结果一声也没得到回应。无奈叹口气之后,付延铭这才松了口,“是我不好,太过逞强了,我应该早点儿听娘子的话。”
宁木子却像变脸一样,原本还称得上是气势汹汹的,转身的时候却变得喜笑颜开,“想清楚就好!来,你乖乖的躺着,我来喂你!”
前后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付延铭再傻也能看出宁木子方才是装的了,顿时有些无奈。
宁木子却笑眯眯的舀起一勺粥,吹好了温度之后递到付延铭嘴边,“将军尝尝味道如何。”
经由她亲自尝试,再加上春草作为小白鼠实验过的粥,付延铭自然挑不出什么错处,自然也是夸道,“不错。”
宁木子顿时就更满意了,喂饭也喂出了成就感。非但不觉得麻烦,心中还觉察出了无限的甜蜜与温馨。
愉快的喂完付延铭两碗汤,宁木子让宫女将东西送回厨房,这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到了擦身子的时候宁木子格外小心,刻意避开了付延铭伤口周围的皮肤,生怕有一点的碰着磕着。明明只是擦个身子,弄得宁木子最后也紧张的冒汗了。
顺利擦洗完,宁木子刻意挑了个离付延铭远些的地方躺下。将自己成功裹好,宁木子只露出了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付延铭,“要是我晚上踢被子,或者做别的碰到你,将军只管将我叫醒就好!”
宁木子睡着的时候并不老实,手脚都喜欢乱放。以前两人睡着的时候还有付延铭压制着她,这回为了付延铭的伤口起见,宁木子特意离他远远的。
说好了是要照顾付延铭的,结果照顾来照顾去,付延铭反倒有意见了。
他身子往里面一挪,长臂一展直接将胳膊搭在了宁木子身上,“就这样睡,不然我睡不着。”
宁木子也很怀念往常有付延铭软和又暖和的怀抱的时候,可惜顾念着付延铭的伤口,她不得不推脱,“现在不行,得等你伤好一些了,再……”
话才说一半,宁木子就见付延铭的眼睛闭上了。以她对男人的了解,付延铭此刻绝没有睡着。
宁木子便在他耳边叫了几声,“将军……付延铭……”
结果不管她叫什么,付延铭都是那幅闭着眼睛的样子。这样装睡的男人显得孩子气又可爱,宁木子想不到他也会耍这样的手段。
叫了几声无果之后,付延铭的胳膊又牢牢将她固定在怀里,宁木子挣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付延铭就这样搂着了。
早上宁木子替他换药的时候,见到付延铭后背发红的伤口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宁木子一边轻柔地替他上着药,一边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昨晚起了那么大的火,你怎么能一个人就傻傻的冲进去……”
付延铭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老实回答,“当时没想那么多。”
听到宁木子进了火场,下意识就跑进去几乎已经成为了付延铭的本能。当时的情况那样危急,假如宁木子在里面多待一秒,生存的可能性就少上许多,所以付延铭连半分犹豫的机会都没。
付延铭用脸蹭了蹭宁木子放在她身边的手,感慨道,“你没进去,真是太好了。”
可惜宁木子虽然没进去,薛采露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火场。跟她同时被付延铭带出来的另一个人只是普通的宫女,不过身材体型都与宁木子极为想象,甚至连衣服的样式都相差无几。
当时天那么黑,又那么暗,别人将她们两人认错可是极为可能的。
不过宁木子还是酸溜溜的道,“那薛姑娘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将她救出来,恐怕得高兴的以身相许呢!”
“那倒不会。”付延铭却是否认,“万事皆有可能。”
“将军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神神秘秘!”
宁木子无奈笑笑,替付延铭拉上后背的衣服,又将药给收拾了起来。
刚忙完这些琐碎事务,宁木子就听见外面喧闹了起来。正要叫人进来问个明白,便有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来人正是薛采露的爹爹薛丞相。
宁木子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对上薛丞相这张气势汹汹的脸,还是乖乖为他让出了座位,“薛大人一大早就忽然造访,有何贵干呢?”
薛丞相看着宁木子的眼睛气愤的要喷火,开口就是,“我女儿已经都告诉我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什么?”宁木子这便被薛丞相的话给弄晕了,好奇问道,“薛大人都知道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好!”
薛丞相也像是跟宁木子杠上了,激动道,“是你昨晚将我女儿骗进火堆记得对不对?!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我女儿被人击中了头部,再醒来就到了火场了,而你偏偏没事!”
“谁说我没事?”
宁木子一挑眉毛,掀起后面的头发,将自己昨晚被击中的部位给薛丞相看,“薛丞相请过目,昨晚我也被人击晕了,可是醒来之后就到了帐篷。当务之急就是要查出幕后真凶,万不可让他趁乱而逃!我们在这儿窝里斗,岂不正中坏人下怀?”
薛丞相看了宁木子头上的包之后,心中怀疑半分未减,反而固执道,“说不定是你找人伪造的伤口,刻意将你给打成了这样。为什么只有我女儿出了事,而你一点伤害都没受到!在此之前,你们两个分明是在一起的。”
“可是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吗?”
宁木子无奈的撩开付延铭后背上的伤口给薛丞相看,“昨天您也亲眼见了,我丈夫为了救我不顾一起的冲进了火场,后背受了很严重的伤。”
“如果真是我所为,我又为什么连自己的丈夫一起谋害呢?”
付延铭背上的伤口做不得假,当场的悲痛和冲动也分外真实。如果连这些都能装出来的话,那只能说明这夫妻俩的段位太高了!
薛丞相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只是被女儿受伤的消息一时冲昏了头脑。现在等他清醒过来老实去想,确实透着种种谜团。
见薛丞相的想法有所松动,宁木子又在旁边继续劝导,“薛大人,恐怕那背后的人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想看咱们自相残杀。当务之急,是得尽快找出幕后真凶,不让他有机可乘!”
尽管被劝动了,薛丞相还是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对宁木子的话并不尽信。
“这样吧。既然夫人说了有幕后黑手,倘若夫人能将他找到,那我便能揭开心结,重新接纳。否则的话,就别怪我无情了。”
“薛大人这是在强人所难!”宁木子无奈的笑笑,“我连那人的一面都没见过,连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或瘦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这么个人出来呢?”
“总不能让我胡乱编排,屈打成招吧?”
薛丞相这边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潜意识中他已经信任了宁木子说的这些,可惜嘴上却不这样说。
他若是轻易信任了宁木子的话,拿不出口头之外的证据,恐怕连薛采露也唬不住。
“我还是希望夫人能拿出确凿的证据!”
薛丞相虽然这样说,气势却已经比方才弱了许多。也是是顾及着自己的脸面或者其他,始终都不肯松口,语气却也软化,“夫人若是能找到的到,务必告知老夫。老夫也可认同夫人说的这些,彻底打消这样的念头!”
说完这些之后,薛丞相就决计不再待下去了。
到底念着付延铭昨晚从火场中救下薛采露的恩情,薛丞相临走前特意道,“一码归一码,将军昨晚救了小女,自然是感激不尽。希望今日之事,付将军也能理解我作为父亲的心情。”
“薛丞相严重了,付某理解。”
付延铭半撑起身子跟薛丞相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便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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